第22章 你的物理是谁教你的？

　　乖巧懂事又孝顺的女儿谁不爱呢？

　　柳清辉心中思索良久，最后说道：“那怎么行？这样吧，爸爸今天请假陪你去！”

　　柳舒兰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爸爸你的工作最重要，我只是生病了而已，不碍事的。”

　　“心脏病还不碍事？就这么定了，兰兰你快去洗漱，一会儿爸爸就带你去。”

　　柳清辉大手一挥，直接拍板做了决定。

　　屋子里，文慧心看着姜鱼在收拾东西，走过去帮忙，“小鱼，你去洗漱吧，我帮你收拾，一会儿我带你去置办点东西？”

　　姜鱼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拿出包裹里的书，“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我就不去了，东西你看着买吧。”

　　她并不想跟文慧心去逛街，没意义。

　　文慧心早就猜到姜鱼大概率会拒绝，她叹了口气，也不气馁，“那我先去做饭，你收拾完就下来吃饭。”

　　姜鱼头也不抬地应着。

　　天色大亮，柳老爷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来，他看到正在餐桌上摆放餐具的柳舒兰，笑逐颜开：“兰兰回来啦？快来让爷爷好好看看，怎么都瘦了还黑了？”

　　老爷子心疼地拉着柳舒兰的的手。

　　柳舒兰倚着老爷子的手臂，眉眼弯弯：“爷爷，兰兰好想你啊！”

　　老爷子想起王友顺之前说的话，他一拍桌子，“小王都跟我说了，你那个亲生爷爷不认也罢！居然联合那丫头欺负你，真当你身后没人了吗？”

　　同样一件事传到第二个人的耳朵里，那绝对是不一样的版本，更何况王友顺还添油加醋了，老爷子也是从村子里走出来的，能不知道正在乡下要干哪些活吗？所以他以为柳舒兰回去之后一直在不停地干活。

　　“爷爷，你放心真的美人欺负我，姜爷爷很和蔼，小鱼、小鱼对我也很好。”

　　柳舒兰拍着老爷子的后背给他顺气，当说道姜鱼的时候，她顿了顿，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

　　老爷子见她这副模样，连忙追问：“是不是那丫头欺负你了？兰兰你放心，我只认你一个孙女！”

　　柳舒兰摇了摇头，她垂着脑袋，神色恹恹：“爷爷，你别这样说，小鱼才是你的亲生孙女，我只不过是个抢了她位置的坏人，爷爷你别因为我跟小鱼闹矛盾了。”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这话她是不是在你面前说过？”

　　柳舒兰连忙反驳：“没有没有，爷爷你别误会小鱼，是我自己说的。”

　　老爷子怎么可能会信？他瞪着眼睛，敲着拐杖，字句铿锵有力：“亲生的又怎么样？反正我只认你一个孙女！”br>
　　这句话刚说完，姜鱼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老一少四目对视。

　　姜鱼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撇开眼，从容拉开椅子坐下。

　　老爷子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尴尬地转头，过了几秒，他见姜鱼就那么坐下来，皱着眉头：“见到长辈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像什么话。”

　　姜鱼说话带刺：“不好意思，我父母走得早，没教过我。”

　　老爷子闻言火冒三丈，举起拐杖指着姜鱼：“你这孩子嘴巴怎么这么毒？你爸妈还好好地在呢，你就咒他们死？”

　　厨房里，文慧心忍不住了，俩人刚刚说的话听得文慧心十分火大，姜鱼才刚回来，她不想跟老爷子吵，免得让姜鱼以为家里人不欢迎她，没想到，老爷子越来越过分。

　　她端着菜出来：“爸，小鱼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我们也没教过她，她这么说也没错。”

　　说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柳舒兰。

　　这一眼，柳舒兰垂下眼眸，满腹委屈

　　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儿媳毕竟不是儿子，他不好随意骂，只好轻哼一声，转头不再说话。

　　柳清辉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着屋子里的气氛怪怪的，但是也没多想。

　　一顿饭，在沉默中度过。

　　刚吃完饭，响起了一道爽朗的声音：“爸，大哥大嫂。”

　　柳舒兰闻言面色一喜，她看着门口的方向，开心地喊道：“小姑！”

　　喊完，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姜鱼一眼，又垂下眸子，好似做错事情的小学生一样。

　　柳清草自然也看到这一幕，她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兰兰，这个就是小鱼吧？小鱼你好，我是你爸爸的小妹，喊我小姑就好，我上面还有个大姐，等她回来了喊她大姑。”

　　可能是血缘关系吧，见到姜鱼的第一眼，柳清草就很喜欢这个侄女，难怪她一直对柳舒兰喜欢不起来。

　　姜鱼唇角微弯，点了点头：“小姑好。”

　　她对柳清草的印象一直不错，上辈子她是柳家唯一一个相信她的，可惜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什么都做不到。

　　柳清草拍了拍姜鱼的脑袋：“真乖。”

　　“小妹，虽然小鱼才是我们柳家的孩子，但是我们也养了兰兰这么多年，俗话说，养只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说话间柳清辉的弟弟弟妹过回来了，说话的正是弟妹杜琴，她走到柳舒兰身边，装作一脸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柳清草跟杜琴一直不对付，她翻了翻白眼，不想搭话。

　　杜琴转头看向姜鱼，笑呵呵地说道：“这就是小鱼啊，长得可真俊，清辉和慧心可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宠女儿，对不是亲生的都这样，你是亲生的，他们啊只会更疼你，你有福了。”

　　这话一听就是在挑拨离间，还是明晃晃的那种。

　　杜琴对柳清辉一家十分不爽，老爷子一向偏心，明明柳清辉一家没有资格住在大院，但是他却特意打了申请，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的心思，这大院里住的哪个不是权贵？他让柳清辉住在这里不就是在为他铺路？清军也是他儿子，怎么就不为清军考虑？

　　杜琴阴阳怪气柳清辉一家是常态了，往常文慧心就忍了，但是刚刚她说的话，很容易就让人多想了，文慧心直接怼了回去：“杜琴，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杜琴没想到文慧心会这么直接地发问，一时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笑了笑：“大嫂，什么挑拨离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文慧心冷着脸：“你当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你要我把你刚刚说的话逐句分析挑明？”

　　杜琴讪讪地笑了笑，嘴上依旧不肯让步：“大嫂是读书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可不敢反驳。”

　　老爷子看着一群人吵吵闹闹就觉得糟心，他敲了敲拐杖，“够了，每次来都吵，都给我滚！”

　　他一发话，众人都安静下来。

　　他也是上过战场手撕过鬼子的人，他气势凌厉，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杜琴的女儿身上：“淑云，兰兰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们都是姐妹，又是同龄人，你最近有空就多来爷爷这里，多和你兰兰姐玩。”

　　柳淑云看了杜琴一眼，弱弱地点头：“嗯。”

　　柳清军和姜鱼打了招呼，朝着柳清辉说道：“清辉，正好，我们一块儿走吧。”

　　柳清辉叹了口气，“清军你先走吧，我这两天请假了，要带兰兰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杜琴不放过任何一丝挑拨关系的机会，她惊呼道：“请假？大哥你刚从南县回来，最近事情还挺多的，你这个时候请假，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清辉的工作要紧，你都不知道体谅她一下，带兰兰体检也要大哥陪你去。”

　　她和柳清辉同在一个单位工作，只不过她是文职，工作上的弯弯绕绕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老爷子是在场唯二和柳清辉一样关心柳舒兰身体的人，他连忙追问：“兰兰怎么了？怎么忽然要去检查身体？”

　　柳清辉昨天回来的晚，今天都没机会和老爷子说句话，他把柳舒兰亲生母亲遗传病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老爷子听完之后，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看向柳舒兰：“兰兰，你有没有不舒服？是该检查，是该检查，这样，我让小王陪你去，先去医院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老爷子也不同意柳清辉请假，他知道得比杜琴多，柳清辉在处长的位置都待了五六年了，今年不出意外就要往上升了，这次南县出差处理地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后面的扫尾工作还是要做好，免得出了意外。

　　柳舒兰一脸懂事地点头，附和老爷子的话，她娇嗔地说道：“爸爸我早就说了我没事的，让小王叔叔陪我去就行了，你快去上班啦！”

　　她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心里一阵腹诽，果然，爷爷说是疼他，实际上还是更在意爸爸的工作。

　　老爷子看着柳舒兰懂事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在对比一下在一旁剥花生米吃的姜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糟心地撇开眼。

　　王友顺带柳舒兰去医院的时候，杜琴也请假去凑了热，美名其曰关心侄女，她的工作是文职，请假没什么问题。

　　在知道了文慧心家里出来真假千金的事情，她就没少来看热闹，要不是柳清军拦着，她肯定隔三差五过来看笑话。所以昨天在听说了柳清辉把两个孩子都接回来之后，今天一早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家里的人走了大半后瞬间清净下来，姜鱼不去买东西，文慧心不能不去，姜鱼身上没几件衣服，她不在意，文慧心不能不在意，还有各种吃的用的，都得买。

　　柳清草知道了之后兴致勃勃地也要跟着去，得知姜鱼不去，她软磨硬泡地把姜鱼拉了出来。

　　姜鱼也挺喜欢柳清草的性子，拗不过她，跟着出来了。

　　这个年代最有标志性的地方就是百货大楼和国营饭店了。

　　柳清草的性格直爽，可能是长期在部队的缘故，身上带着一丝男孩子气，她的一张嘴很能叨叨，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社交牛逼症。再加上姜鱼也没有刻意拉开距离，俩人聊得十分投合。

　　文慧心在一旁看着都酸。

　　进了百货大楼之后，文慧心看到东西就想给姜鱼买，柳清草都往家里搬了好几趟的东西了。

　　中午，在国营饭店吃过饭后，三个人沿着京市的小道慢悠悠地散着步。

　　路过一片小胡同的时候，姜鱼进去瞅了几眼，她上辈子在京市生活了好几年，对这里还算了解，这一片的四合院，倒是挺适合爷爷养老的。

　　走着走着，姜鱼远远地瞥见一处院子门口坐着个老头，腿上放着一块木板，手里的粉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时不时停下来举着木板思考，嘴里一边念叨着：“不对啊，我就是这么算的，怎么会是错的？”

　　姜鱼的眼神好，她一眼就看到木板上的公式字符，她微微扬眉，这个物理公式她前段时间刚解过。

　　她抬起脚步，凑到老头身边，老头看脚步以为是周围捣乱的孩子，语气不耐烦地说道：“没糖了，别烦我，明天再来。”

　　姜鱼蹲下来，指着木板上的第二行字符说道：“这里算错了，应该是……然后套上这个公式……”

　　可能是说的太慢，姜鱼干脆捡起地上红色的粉笔，在地上把这个公式重新推演了一遍。

　　过程明了简洁，和老头写满了一整块木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结果是对的！你这个怎么这么简单，不对，你这个公式我怎么没见过？”

　　老头看着姜鱼写的公式陷入了沉思。

　　听到老头开口的时候，姜鱼才想起来他的身份，白智儒，夏国开国作出了巨大贡献的物理学家。

　　她闻声腼腆地笑了笑：“这是我自己推导出来的，你看……”

　　姜鱼的声音清晰，嗓音清冽有力，说话的时候眉眼间似乎闪着光。

　　白智儒听得入迷了，他不自觉地拿起粉笔跟着姜鱼说的量子开始推导，论证。

　　“成功了！对！就是这么算的，用这个公式节省了许多计算步骤。”

　　白智儒这才抬头看向姜鱼，当看到姜鱼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的时候，惊讶到：“孩子，你的物理是谁教你的？”

　　姜鱼摸了摸鼻子：“没有人教我，我就是上课的时候感兴趣，自己悄悄地从废品站找了书自学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