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你疼不疼啊？”
苞米跟土豆同情的看向他们小舅舅。
霍百川摸着自己摔的火辣辣的屁股挤出一抹笑来。
“男人是不知道说疼的，我刚刚摔在地上是为了哄你们玩呢！”
霍百川在几个小外甥面前还是想要些面子的。
可惜，这三个孩子可一个比一个机灵，一点都不好哄。
“拉倒吧，小舅舅你都疼的脸直抽抽了还死要面子呢！”
苞米眨巴着眼睛，一不留神老家的口音就出来了。看書溂
她是被奶奶带大的，口音也随了关东那边。
惹得霍元任跟尤兰双更稀罕这小丫头了。
“咱们苞米说的对，走咱们进屋，不理你小舅舅！”
尤兰双拉着小外孙女进屋去喝水，霍元任也一手牵了一个小外孙。
贺知意跟路泽方站在一起冲霍百川笑笑。
“快高考了，有把握吗？”
贺知意关心的问道。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弟霍百川的时候，霍百川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到后来还是启山私下里偷偷跟贺知意解释了原因。
原来这么多年爸爸妈妈为了找自己，陪伴两个弟弟的时间也很少。
贺知意还是挺心疼这两个弟弟的。
或许是身上的血脉相通，虽然没怎么相处过，但是姐弟三个人并没有什么距离感。
“还行吧，反正我也不想上学，等毕了业直接参军！”
霍百川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一边又拉着自己姐夫央求道。
“姐夫你教我两招吧，你刚刚那招我都没看到你是怎么动的，我就摔在地上了！”
“等你高考完再说吧。”
路泽方抿嘴应声道。
被喊作姐夫的感觉还挺不赖的。
······
从霍家走的时候，贺知意坚持拒绝了让小张再开车送他们回去。
“爸，这是组织体谅你的身体给您用的车，我们坐不合适。”
“天还早，我们坐公共汽车回去，爸妈不用担心。”
路泽方也说道。
霍元任跟尤兰双两个人反而因为女儿和女婿的拒绝更高兴了。
这几天是他们疼女儿心切，也是太高兴了。
昨晚上夫妻俩还悄悄谈过，怕太过高调会不会把女儿宠过头，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多虑了。
他们的女儿为人做事都十分谨慎，很得体。
思虑的比他们还要周全。
这让霍元任跟尤兰双既欣慰感动又有些心疼。
这么多年他们的女儿一个人是面对了多少磨难才养成了这么谨慎沉稳的性子。
看着贺知意路泽方带着三个孩子走远了，霍元任一家这才进屋去。
“老霍，你要不上床躺一会儿去？”
尤兰双看丈夫倚在沙发上便关切的问道。
霍元任心脏不好，今天又破例喝了点酒，尤兰双怕他身体撑不住。
霍元任轻轻摇头，伸手摸上自己的心脏位置。
“我总觉得女儿回来了，我这身子也跟着变好了。”
“过两天我再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尤兰双也笑，自从跟女儿相认后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皱纹都跟着消了几条。
那种浑身轻松地感觉，真好！
“用不着去医院，柳老先生诊治的比医院要好。”
霍元任摆摆手说道。
又看向一旁准备溜上楼的霍百川。
“你今天可算是现眼了？”
“嘿嘿，爸我上楼写作业去！”
霍百川心虚的笑笑脚步不停，悄悄的往楼上挪。
“我昨天跟你们校长通过电话了；你要是再敢随便打架，回家就别怪我教训你。”
霍元任一脸严肃沉声说道。
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霍元任说话在两个儿子面前是很有份量的。
“知道了。”
霍百川垂着脑袋应声道，在自己妈妈的眼神下这才敢挪了步子回自己的房间去。
“以前咱们为了找女儿对两个儿子的关心也太少了。现在一家子团圆了，也得好好管教管教孩子了。百川这小子三天两头的打架，再不管教以后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你说的对，你是咱们家的第一领导！”
尤兰双自然是赞同霍百川的话。
见霍百川皱着眉像是动了怒，忙给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
霍百川接过杯子，拉着妻子的手笑道。
“我可不敢当，咱们家还是你说了算！”
······
贺知意路泽方带着孩子们坐上公共汽车。
三个孩子在他们姥姥家几乎玩了一整天，现在也都累了。
一个个依靠在公共汽车的座椅上没了来时的精神。
“吃了饭再走吧？”
贺知意跟路泽方并肩坐在最后一排。
路泽方今天晚上就得回学校了。
回校上课倒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路泽方现在是全班唯一一个被选拔到黑狼精英特战队的学生，所以归队的时间也要比别人早。
“不行，出来前跟队长说好的。”
路泽方悄悄拉着媳妇儿的手摇头说道。
他媳妇儿的手可真软，就是太凉了。
路泽方微微皱眉，把贺知意的手攥在手心里轻轻揉搓帮她取暖。
“你多穿些衣服。”
“穿的不少了，我褂子里是毛衣！”
贺知意说道，这毛衣是她婆婆从老家给寄过来的、
她寄了毛线的本意是让徐二英找人帮忙给家里的人做毛衣。
没想到徐二英自己不舍得穿，专门找人给贺知意织了一件毛衣寄过来了。
从公共汽车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眼看着越来越冷了，天也越来越短了。
一家五口人互相牵着手，贺知意牵着小土豆，路泽方牵着地瓜，小苞米就在中间牵着两个哥哥的手。
“爸爸，你下次啥时候再回家来？”
地瓜仰头问道。
“等你们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我就回来，到时候带你们去解放大楼！”
路泽方低头对上儿子亮闪闪的眼睛。
进了家门，路泽方简单收拾了东西就要走了。
贺知意不理会路泽方跟孩子们，一回来就扎进灶屋里开始做饭。
手脚麻利的搅拌面糊，烙了几张鸡蛋芝麻饼。
“这些一共是十张饼，你带回去吃。”
鸡蛋饼还是热气腾腾的。
怕油弄脏了衣服，贺知意用小包袱包好了这才塞进路泽方的包里。
“行。”
路泽方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虽然没说话但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在家听你们妈的话，不然我回来打你们屁股。”
路泽方又叮嘱几个孩子。
贺知意带着三个孩子站在门口目送路泽方向胡同外走去。
天黑了，路泽方很快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贺知意带着孩子们锁了门，进屋吃饭。
……
河西村。
徐二英的肚子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还好家里有妞儿在，平时能帮忙带孩子做做家务。
徐二英这些日子基本上不怎么出门了，她不爱理会村里那些糟老娘们的风言风语。
每次听到心里都窝火，所以干脆就不出门了。
贺六子从外头回来，他今天去帮生产队去公社送粮了。
回来的时候，妞儿正在屋里看着蛋饼和蛋饺玩纸青蛙。
徐二英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拿着锅铲正在做饭。
“大伯你回来了！”
“爷爷！”
蛋饼蛋饺见他们爷爷回来了，便抬手拿着小姑姑给叠的纸青蛙炫耀。
“哎！”
贺六子冲三个孩子笑笑，从兜里掏出来几颗枣儿分给三个孩子。
贺六子洗手进屋接过徐二英手上的锅铲。
“你去歇着，我来做！”
徐二英也不跟贺六子争，挺着肚子缓缓坐到一旁的板凳上。
“咋这么晚才回？”
“去公社排队交公粮，回来在村口遇见孙同志多说了两句话。”
贺六子往锅里撒了点盐后，翻炒了几下加上水这才盖上锅盖。
“孙同志？对了，我听说山上那些专家要回城了？”
徐二英便问道。
听说那些专家带着队伍从气脉山上那个坟里挖出来几大箱子的古董。
全部都拉上汽车运走了。
这两天村里都在说专家们也要回城了。
“是啊，孙同志就是拉着我道谢呢，说前些日子一直在咱们家吃饭，说给咱们添麻烦了。”
“这些城里人说话就是客气。”
徐二英浅浅笑道。
接着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问道。
“小孙同志不是跟老贺家那个丫头谈恋爱呢吗，就这么回去了，老贺家能愿意？”
“这咱就不知道了。”
贺六子蹲下身子，把耳朵凑到徐二英肚皮前。
“崽儿，你饿不饿？”
徐二英伸手点了点贺六子的脑袋，“老不正经你！”
……
孙文站在老贺家不远处的大树下。
他在等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关起门来吃了饭上炕准备歇息了。
村里没通电，有些人家不舍得点灯就会早早的上炕睡觉。
有的甚至连晚饭都不吃了，反正睡着了就不饿了。
老贺家就是这样的。
贺美丽直到听见自己爹娘屋里没了声音，这才轻手轻脚的溜出门。
一路小跑着到了她跟孙文见面的老地方。
“文哥！”
贺美丽看到熟悉的身影时高兴的低声叫道。
孙文帮她拍了拍背，顺了顺气。
“跑什么，看你喘的。”
“我怕你等急了，天怪冷的，把你冻坏了怎么办！”
哪怕天已经黑透了，孙文依旧能猜出面前的小姑娘一定是脸红红的。
相处的时间久了之后，孙文才越来越觉得贺美丽跟之前才见面时不同。
这是个热情的好姑娘。
而孙文，也早已经在跟贺美丽的相处中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