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语气沉沉，但还没到了给她定罪的那一步，毕竟当朝律法又没有哪一条规定不允许女子开店。
“回皇后娘娘的话，确有此事。”
她在外面时从来没有刻意避着谁，所以她早就想过这件事会暴露出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上。
与其推三阻四的不承认，倒还不如认下的好，沈攸攸觉得还有挽回的余地。
小姑娘老老实实地承认，皇后不好发作，看向一旁神色莫名的太后。
太后放低了语气，对着沈攸攸，“你可知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女子开店的先例？”
沈攸攸还没来得及回话，开始指责沈攸攸那个夫人见太后脸色有所缓和，立刻按捺不住，“靖王妃，你可知你犯的是离经叛道的大错啊！”
那个妇人不知是何来头，旁边的人都叫她刘夫人。
沈攸攸看都不看一眼那人，坦坦荡荡的直视着太后，“太后娘娘，臣妾不觉得自己有错。”
刘夫人又开始插嘴，那模样像是沈攸攸说出了什么不敢让人置信的话来。
“靖王妃，你是如何大言不惭的说出你自己没错来的！
你身为王妃竟然在外抛头露面，不知羞耻！更何况，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恪守纲常才是正途！你…”
刘夫人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还想继续往下说。
沈攸攸听她这话就来气，直接给她打断，“住口！相夫教子，这规矩是你定的啊？所有女性都得听你的？她们就不能出去闯荡，成就一番事业了？
我们中原，从古至今，有多少翘楚都是女性啊！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穆桂英挂帅，纺织业织女传道授业，全都成就了一番佳话！
再者说了，我湘萘楼自从开业，生意一直蒸蒸日上，赚的钱多，给国家纳的税就多，直接充盈了国库呢！像你们啊，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什么用！
最最后，太后娘娘和皇后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儿插什么嘴！”
“靖王妃！刘夫人是你的长辈！”
皇后适时出声，但不得不说，她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
沈攸攸撇撇嘴，“臣妾知错，不该对夫人无礼。”
沈攸攸的小嘴儿机关枪似的，哒哒哒的一顿输出，愣是让刘夫人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攸攸啊，你身为王妃，不享受安逸，却选择走上这么一条荆棘之路注定要付出十倍的心力啊。”
太后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提醒她能否坚持下来。
“臣妾不怕。”
少女坚定的回话。
太后还是有点担心，“可我们过去从无女子开店一说。”
“那就开了这先河！”
金碧辉煌的宴会上，少女眉眼坚定，语气铿锵有力，似乎能震慑人的心魂，给人带去无尽的光。
太后最终妥协，“罢了，随你去吧，祐儿都还没说什么，至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必靖王妃还是晓得的。”
沈攸攸眉眼含笑，“多谢太后理解，臣妾明白！”
“另外，身为小辈怎可对长辈如此出言不逊，该罚！”
小姑娘知错就改，赶紧奉承一番，“攸攸年纪小不懂事，刘夫人如此宽容大度，怎会和攸攸计较呢？刘夫人，您说是吧？”
刘夫人坐在那里脸色气得铁青，但又不得不妥协。
如果此时不说好话那岂不是就承认自己是个肚量小的人了，最终咬着牙说道，“靖王妃说的是，我怎会计较呢。”
“多谢刘夫人体恤。”
小姑娘乖乖巧巧。
毕竟是太后皇后举办的宴会，客人的面子该维护还是得维护，但最终不过就是罚了沈攸攸抄三遍经书，然后跟靖王认错。
沈攸攸觉得挺值的，毕竟古代各种伦理纲常都不允许女子出去抛头露面，更别说她又是个王妃了，好歹现在算是心里石头落下去了。
……
宴会后方假山处。
“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了，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帝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女子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把沈攸攸烧成灰烬。
“我原本以为太后会治她的罪，没想到竟如此云淡风轻的过去了。莹莹，你别急，咱们还有机会。”
“都怪那个贱人，不然慕哥哥怎么会和我退亲！”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宴席上的刘夫人和慕星禾的未婚妻苏莹莹。
刘夫人正是苏莹莹的母亲，因为本身有诰命在身，所以可以系自己的姓氏。
那天从湘萘楼回去之后，慕星禾不顾家人的劝阻，强行和苏莹莹退了亲。
苏莹莹认为是沈攸攸的缘故，所以对她怀恨在心，便去派人查了她的身份，得知她是靖王妃之后便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宴会前厅。
“攸攸，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在民间开了个银楼啊，你竟然连我都不告诉。”br>
北淼淼噘着嘴，佯装生气。
沈攸攸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葡萄，“你整天在宫里不出门，哪里会晓得啊，我下次来给你带点我们那的好东西。”
“好啊好啊。”
“可是，今天这么一出，明显是有人针对你啊，攸攸，你得小心才好。”
少女笑意的脸庞上掠过一抹凝重之色，她眉头微蹙，似乎是在思索。
“我知道的，放心。”
刘夫人这人她压根没见过，朝中的刘姓大臣早已丧偶，所以这位刘姓夫人定是冠了自己的姓，这就不好猜了。
她目前除了相府那俩人还没得罪过什么人啊，现在那两位死的死，走的走，不可能再翻起什么浪花了啊，除此之外，她再没有什么别的仇家了。
忽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抹粉色的身影。
她淡然的深情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难道是她？
“靖王妃，有人要你见您。”
一小厮模样的人走在沈攸攸跟前停了下来。
但是她又不是傻子，谁叫谁走。
“不去，有事的话让她来见我。”
“这……”
小厮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显然没想到人是这种回答。
“沈姑娘，是我家公子要见你。”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