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能跟你回京城，可是我的牛牛……”
妇人眼神闪烁，那里隐着不令人察觉的惧意。
沈攸攸看着蹦蹦跳跳的孩子，眼神温和，“放心，那么可爱的孩子我怎么会害他呢！我给她吃的是真的糖豆啦！”
妇人破涕为笑，看着眼前的少女。
这孩子小的时候没少过苦日子，可现在照样活得开心自在，而柳曼宁母女俩一肚子坏水，现在又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呢！
京城相府。
沈丞相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踹门而入。
“你们说什么？你们竟然派人刺杀攸攸？”
没错，悬崖边上刺杀司祐橖和沈攸攸的人不是某个皇子，而是徐老将军和柳曼宁一手策划的。
徐将军负着手，面上不带半点愧疚，“宗林啊，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就直说了。宁儿和婉儿不想让那个孩子回来，你看为了你们这个家着想，就别让她回来了吧。”
“徐将军！且不说攸攸是我的亲女儿！
我叫你一声将军是敬重你，可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恶徒才能做出的事情来，你这样和你在战场上杀得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枉费圣上对你的一片信任啊！”
沈丞相死死地瞪着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漆黑如墨的眼珠微微颤抖着，指节握得发白。
“我现在就去大理寺告发你！”
沈丞相扭头就走，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当年敬重依仗的将军早已变了模样。
“沈宗林！现在这事由不得你！来人！把丞相请到书房里，没我的命令，不许他和任何人见面！”
“你！”
沈丞相看着相府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原来这是他们一早就计划好了的，相府的人早已让他换成了他那边的人。
沈丞相被人拖着带走。
柳曼宁眼中满是愤恨的快意，丝毫不见她对夫君昔日的眷恋。
“舅父，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之前给他下的致幻药最近要加大剂量，最好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样，整个相府，不就是你和婉儿的天下了嘛？”
“舅父妙计啊！”
女人的红唇勾起一个弧度，显得她愈发阴沉，眼神中尽显得意的癫狂之色。
朝堂。
“微臣徐鸿源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爱卿平身。”
皇帝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台阶下的人。
“徐将军不是一向不喜朝堂嘛，这是哪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皇帝不喜欢徐将军，因为他仗着开国时候自己那点功勋自视甚高，从来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朝堂也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陛下，微臣今要参丞相一本。”
皇帝微微挑眉，“哦？”
“沈丞相他始乱终弃，抛弃妻女，全然不顾妻子这些年来生儿育女的功劳，竟然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逼上绝路啊！”
“若是没有微臣及时赶到，我们宁儿可就要……”
头发花白的老人眼角含泪，倒还真有一副悲壮的意味。
皇帝脸上闪过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
柳家和沈家这门亲事他是知道的，沈丞相原配离世不久之后，他就娶了徐将军的外甥女柳曼宁为续弦。
说来也怪，沈丞相和他的结发妻子感情甚好，这是几乎整个京城都清楚的事，可在原配夫人尸骨未寒之时，他就娶了新妇，着实奇怪。
“沈丞相人呢？”
底下的大臣人群骚动，可没人站出来。
徐将军却在这时出声，“将沈丞相带上来吧。”
众人往门口瞧去，只见一小厮模样的人拉着沈丞相慢悠悠的走上来。
沈丞相面孔呆滞，毫无表情，一张神情麻木的脸庞连皱纹都毫无波动的迹象，只有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又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皇帝从龙椅上猛地站起来，“沈丞相这是怎么了？”
徐将军垂着头，“回皇上的话，我家宁儿当时险些自缢，是我突然赶到救下宁儿，说了沈丞相几句，可能是他心中自责，突然就疯了，变成这个样子。”
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不相信他们温文儒雅的沈丞相竟是这样一副面孔。
皇帝脸上闪过焦急的神色，他三两步走到沈丞相面前，“沈爱卿，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丞相神情木讷的看着皇帝，“我…我…”
徐将军嘴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他正色道，“皇上，沈丞相现在这幅模样都是他咎由自取，还请皇帝为我宁儿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皇帝眼神冷厉，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沈丞相如今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徐将军如此咄咄逼人，是想从沈丞相那得到什么吗？”
徐将军嘴角一抽，“皇上真是折煞老臣了，微臣只不过是爱女心切，我只是想给我家宁儿一个交代。”
“事实究竟如此还有待考量，等到靖王夫妇回来之后，此事再做商议吧。”
皇帝沉着脸出声。
“可是陛下……”
“这件事无须再议！”
……
“咣——”
茶杯砸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皇帝真是太偏向丞相了，都这样了，他还不治沈宗林的罪！”
柳曼宁上前给徐将军按肩膀，“舅父，您别生气，这样拖下去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不如我们直接……”
柳曼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将军点点头，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是啊，咱们伪造成他自杀的样子，这样等靖王和那个丫头回来，也就死无对证了！”br>
“舅父这就去安排！”
柳曼宁嘴角勾起笑意，“这次的事能成，多亏了舅父，舅父放心，这相府的财产，舅父也有份！”
徐将军看了一眼柳曼宁，笑着点了点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