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叫人抬你吗？”
上方皇后的声音突然提高，隐约有了怒火。
那姑娘再不敢磨蹭，哆哆嗦嗦着上前。
皇后恢复和善的样子，“路小姐会什么？”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会琴。”
大宫女白芷指使着侍女将琴送上来。
那姑娘不知是被皇后笑面虎的样子吓到了，还是故意不想被皇后看上，反正弹出来的曲子完全不能听。
皇后提出质疑：“这就是路小姐最擅长的才艺？”
那姑娘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哆嗦着回答：“皇后娘娘恕罪啊，臣女是太紧张了！”
皇后仍然嘴角挂着笑，但莫名让人背后发寒，“本宫看路小姐不是紧张，是不想表演给本宫看吧！
来人！路小姐无才无德，以下犯上，把她给本宫关起来，让路大人亲自来领人！”
沈攸攸在底下暗暗咂舌。
妈呀，这哪里是赏花宴，分明是鸿门宴啊！
沈攸攸想啊，皇后这么办事有没有站在皇上的地位考虑过？
就因为人家姑娘不想嫁给你傻外甥，你就这样对待一个千金小姐？
若路大人是个宽宏大量的就算了，若人家小肚鸡肠，那岂不是让路大人白白和皇帝间生了嫌隙？
“皇后娘娘恕罪啊！恕罪…”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姑娘被侍女们架着离开。
这下更没人愿意出去表演，皇后给白芷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她开始随机点名。
被点到名字的千金们，觉得天都塌了。
虽然她们琴棋书画确实不在话下，谁能知道是给皇后娘娘傻外甥选妃啊。
再说盛名在外的皇后竟然这么恐怖，还没上去都被吓一跳，这谁还能保持良好心态啊！
所以一行人表演下来，就没几个人的才艺能看的。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低气压围绕着底下的所有人。
“母后，想必千金们也是疲了。儿臣这几日学了新的曲子，不如让儿臣为母后演上一曲吧。”
三皇妃突然从席子上站了出来，盈盈上前一拜。
“是我们月儿啊，那你来吧。”
皇后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空气中紧张的氛围同时被打破。
沈攸攸目光闪了闪，又多看了两眼这个许枫月。
一曲终了，许枫月的表演颇为完美——和前面的人比起来的话。
皇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示意白芷继续点下一个。
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沈攸攸和北淼淼渐渐就站在最前方。
皇后后面似乎厌倦了点名，让白芷扔掉名册，“请下一位千金自己上来吧。”
站在沈攸攸两人旁边的人突然后退一步，于是两人就直接成了焦点。
北淼淼显然是惊住了，扭头往后看。
秦雪依扯着嘴角笑了下，很明显她是故意的。
皇后看见凸出来的两个人，显然没想到沈攸攸也会在这群人里面。
她微笑着出声，“靖王妃啊，你不用表演，快上来吧，让九公主来便好。”
沈攸攸瞥见一脸得意的秦雪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她猛地上前一步，北淼淼回过神，想拉她，但没拉住。
北淼淼只能看着沈攸攸的背影，听到她乖巧的说：“娘娘，不如让我给您表演射箭吧。”
皇后挑眉看着她，这靖王妃懂事乖巧，说话也好听。
她有点感兴趣：“射箭？你会？”
“我会的！”专业射箭一百年！
皇后琢磨一会儿，抬手示意白芷，“给靖王妃准备一下。”
很快就有人拿来弓箭和箭靶。
“等一下！”
沈攸攸突然又出声，“娘娘，这样没意思，为了增加难度，不如找个人来配合一下吧。”
皇后看着眉眼弯弯的少女，心底喜欢得紧，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答应了她。
沈攸攸视线扫过在场的人，转悠了两圈，看似是在挑人。
秦雪依突然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
沈攸攸指着秦雪依，“就这位姑娘吧，麻烦你顶着果子去那儿站着。”
秦雪依瞳孔微微一缩，她往两边看，发现所有人都往旁边退开，像她孤立别人一样，将她孤立了出来。
她惊恐地看着首座上的皇后，“娘娘……”
秦雪依希冀地看着皇后，希望她能赶紧制止沈攸攸这么荒唐的想法。
但皇后娘娘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动作的沈攸攸，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秦雪依投过来的视线。
沈攸攸似询问的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冲着她点点头。
她想着皇后那么人精的人怎么会注意不到秦雪依求救的视线。
可能皇后是喜欢她，可能是想拉拢司祐橖，谁又能知道呢？
反正她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秦雪依怎么也没想到，这场表演，她最终会沦为道具。
那个贱人哪里是会射箭的模样啊，不过就是为了北淼淼来报复她的！
这要是射歪了…
秦雪依吓得腿都软了。
“小姐姐，你放心哦，我箭法很准的。”
沈攸攸还很友好地给秦雪依做保证，“保证不伤你身体分毫。”
秦雪依看着沈攸攸纤细的胳膊，就她？
说自己箭法准，开什么玩笑！
她是想趁机弄死自己吧！
秦雪依顶着果子，站到远处，浑身不可抑制地发抖。
沈攸攸拿着弓箭，站到一定距离，搭箭拉弓，动作看上去倒有那么几分样子。
北淼淼站在外围给她加油，沈攸攸冲着她莞尔一笑，然后又保持那个姿势几秒，又突然放下。
沈攸攸状似无意地冲着秦雪依喊：“姐妹，你等等啊，我还得需蓄点力，这弓需要的劲儿大，我不太能拉得动呀。”
秦雪依听她说完这话，脸色煞白，身体抖的频率更大。
刚才看她有模有样，还以为她真的有两把刷子，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句，秦雪依刚升起的那点希望马上烟消云散了。
北淼淼站在一旁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要不是皇后还在上面，她都想直接放开了笑，秦雪依此时那吓破胆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沈攸攸甩甩手，再次拉弓。
皇后在上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攸攸的动作。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靖王妃是想借机惩治一下秦雪依那个丫头片子，她不过是卖个人情。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