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若是王爷真的是摩罗萨满说的那个人，戎国国主会在王爷恢复之后，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秦喜宝神色凛然，不恢复会被云帝放弃，恢复更会被人忌惮。
若无立足能力，端木珏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就算秦喜宝说出端木珏的身份，怕是也没人相信了。
“你怎么看？”
牧柔坐直了身体，“我当然是希望王爷能成为正常人。”
“但不能用夷陵萨满的办法，太过危险。”
【如果瑞王完全是个傻子，试试就试试，只要不死，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差。】
【但瑞王现在很多时候看着跟正常人一样，偶尔才冒点傻气，若是没治好，直接给打傻了该怎么办？】
“王妃，王爷这个样子，你也没办法吗？”br>
【一般男主出问题，都是女主给治好的。】
秦喜宝很多时候都听不太懂牧柔心里的声音，有些得边听边猜，“不光我和我娘，其他太医也没有在王爷头上查出淤血之类的伤势。”
秦喜宝从医术方面来看，完全不理解敲脑袋就能治好端木珏的理由。
她只能往玄学方面想，但玄学方面来看，她最多只能想到离魂症。
可离魂症是敲一棍子能治好的？
牧柔沉默了下来。
【我还以为敲一棍子是因为王爷脑袋里面有瘀血。】
【原来不是啊！】
两人在发愁，端木珏独自在房里也在考虑得失。
胖鸽子晃晃悠悠地飞到了房里，端木珏解开了它腿上的信纸。
虞无忧传来的信，戎国已经在对南戎出兵。
二十多年前，戎国虽然保住了国家，却遭到了分裂。
南戎和北戎就是戎国分裂出去的诸侯国。
戎国现在不对京朝出兵，是戎国摄政王宇文无极的决策——攘外必先安内。
前世南戎和北戎五年内会被戎国收复。
实际上南戎和北戎的王庭也不比戎国的国主差，两国这二十多年间发展得也不差。
但戎国胜在有宇文无极，胜在天都在帮他们，让他们师出有名。
当初三王争位，实力不相上下，若真的继续内斗争夺，必然会被其他国家渔翁得利。
因此当时三位王子之一的戎国国主无奈之下才选择同意让他们自立为王。
对于这点端木珏一直有疑虑，分裂国土在什么时候都是君王大忌。
按理戎国国主再难都不应该答应让他们自立为王。
但当时戎国国主偏偏那么做了。
南戎现在正遭遇百年难遇的瘟疫。
而这天灾被戎国认为是南戎国王当年分裂国土背信弃义的惩罚。
当年三位王子商量下来的结果，现在成了除国主之外两位王子的背信弃义。
南戎国王自然不服，更不愿背负这天下骂名。
戎国要战！南戎就战！
端木珏恢复清醒之后，就料到了现在的这一出，他的人已经混到了南戎国王身边。
这次南戎的瘟疫在戎国百姓看来是神对南戎的惩罚。
前世南戎的百姓怕也是这么想。
但现在有端木珏的安排，南戎百姓把这次的瘟疫看作了人为，且还算在了戎国身上。
谁让瘟疫还没爆发的时候，就有小道消息传播。
说戎国要收复南戎和北戎，就要师出有名。
要想师出有名，就会天降大灾！
很多人开始都不相信，不管是有关戎国的阴谋，还是天降大灾，都没什么人相信。
因为戎国和南戎这些年的关系还挺不错，两国以前是一国，这些年也是互通有无，亲如一家。
直到瘟疫爆发，才有人反应过来，戎国对南戎出手了！
不过这次南戎可不会像前世那么被动，被戎国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端木珏写完回信，让虞无忧将筹集的药材安排商队送到南戎。
这条商道，早就安排好了，端木珏也不怕戎国方面怀疑京朝有人在帮助南戎。
他们卖的是药材，救的是人命，是南戎的百姓。
而南戎的百姓，曾经也是戎国的百姓。
若是戎国为此责怪京朝，戎国所谓的师出有名也就不攻自破。
做好安排之后，端木珏拿起了桌上的棍子，权衡着力度，然后猛地朝自己头上重击了一下。
顿时头上传来剧痛，鲜血从头上流了下来。
端木珏神色不变地放下了棍子，直到听到有人过来的动静，才陷入昏迷当中。
曹嬷嬷过来请王爷去用膳，一进门就看到瑞王头破血流地倒在桌上，惊慌地大喊：“来人！来人啊！王爷遇袭了！”
朱雀听到动静，转眼就飞了出去，肉眼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秦喜宝和牧柔也急忙赶了过去。
“肯定是戎国那些人！”牧柔牵起裙子一边跑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
秦喜宝脸色阴沉，王府她做足了准备，按理不应该会有这种疏漏。
后院的药地都换种引魂草和落日花，只要不是瑞王府的人，没有佩戴瑞王府特有的荷包，一旦进入王府就会身中剧毒，魂魄出窍，陷入幻境。
等人赶到，瑞王已经被扶到了床上。
朱雀捡起了地上带血的棍子，“是王爷自己敲的脑袋。”
秦喜宝愣住了，她似乎明白朱雀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朱雀的意思。
小珏在她面前从未表现过想治病的想法。
在她的有心引导下，小珏一直觉得自己是聪明的，也一直不在意别人当他是傻子的看法。
为何小珏突然开始在意起来？
甚至做出了这么冲动的举动？
秦喜宝脸色有些白，她想到了之前自己的行为，想到了小珏为了她去小宛庄找夷陵萨满……
他是觉得她希望他治好，所以才会按照夷陵萨满说的去做吗？
他不怕把脑袋打坏吗？
这个小傻子！
她的小傻子！
秦喜宝顿时心如刀绞，眼泪当即就出来了。
“是我的错。”牧柔懊悔的说道。
她一时没意识到王爷看着再正常也不是正常人，她没想到王爷会当真，更没想到王爷胆大包天自己就敢动手！
朱雀神色沉默，她也有责任。
秦喜宝抱着小珏，给他处理伤口，手指颤抖地喂他喝灵泉。
这一刻，望着皮肉开裂鲜血直流的小珏，秦喜宝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全心全意为她想的小傻子，才是她喜欢的男人。
她无需要小珏立起来，她有空间，有灵泉，有毒术，有医术，有财宝！
她靠自己一样能护着小珏。
秦喜宝这一刻从所未有的清醒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