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她的意识便有些迷离了。

  她的脸颊和身上直发烫。

  都不需多想,她便知道她这是被下了迷香。

  虽然她已经将李三给劈晕了,可她也不敢再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呆下去。

  她怕白洵那贱人还留有后手。

  若是再来一个李三,她可就要清白不保了。

  想着,她便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嘶……”

  随着舌尖被咬破了一点,她那逐渐迷离的意识瞬间就回笼了几分,软塌塌的身子也有了点力气。

  她愤恨地踹了倒在地上的李三一脚,而后便将不远处袅袅冒烟的香炉给一脚踹翻了。

  这香,怕是迷香。

  做完这一切,她便小心地打开窗户翻了出去。

  翻窗而出后她便一路小心地跑出了积香轩的后院。

  积香轩是京都最大的酒楼,往来的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白洵让歹徒将她掳到积香轩来毁她清白当真是恶毒到了极致!

  前世,她刚被府中的侍卫在这积香轩寻到,便已然闹得沸沸扬扬。

  便是她祖父身为英亲王都没能阻止她失贞的消息继续传播。

  想着前世的事,身子又开始发软的顾婧萱便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跑。

  她记得,她们英亲王府在积香轩的后街两里外便有一处梅花别苑。

  她只要跑到别苑便会得救。

  跑着跑着,顾婧萱的意识便又模糊了起来。

  她赶忙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胳膊。

  “啊……”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些微清醒一些,她便又焦急地往梅花别苑的方向跑。

  随着她往前奔袭,她扎自己胳膊的次数便变得多了起来。

  到最后,她的衣袖都被鲜血染红了,可她却依旧目光迷离。

  这迷香怕是不简单,她可能还是难逃厄运。

  就在她绝望之际,她的眼前出现了一辆马车。

  她定睛一瞧,便确认这马车是镇北侯府的。

  镇北侯功高震主,熙云帝便将他的嫡长子留在了京都为质。

  这马车上的人必定是镇北侯世子!

  思及此,她便又拿起簪子狠狠地扎了自己一下,跑到了马车前,试图拦下马车。

  “镇北侯世子!我是德宁郡主!你快救我!”她有些焦急道。

  镇北侯世子宁皎,最是温驯善良,每逢大宴都会被那些个皇子和宗室世子欺辱。

  此前,她还曾在五皇子肆意欺辱他的时候帮他解围。

  有此渊源在,他必定会救她。

  “停!”马车中果然传来了宁皎温柔清朗的声音。

  待马车停下,便有一双指骨分明的大手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略微苍白却极为俊美的脸。

  “郡主这是怎么了?”

  宁皎那双明润澄澈的凤眸中满是惊诧,入鬓的剑眉也不由地上挑了几分。

  “我……”顾婧萱抿唇,眉眼都沉了沉。

  对着这么一个皎若天上月的贵公子诉说说她眼前的窘况对她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她总感觉她要将真相说出来的话,会玷污眼前人。

  不仅如此,他们之间还有着男女大防呢!

  男女有别,他再如何温柔善良也到底是个弱冠之年的男人!

  所幸,宁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并未多问,反而命侍女将她给扶上了马车。

  顾婧萱被扶上马车之后,心下便微微放松。

  这一松懈,她就再也无法抵御体内那不断翻腾的热浪,本就濒临崩溃的意识就彻底消失。

  烈焰不仅吞噬了她的意识,还让她的脸颊上也布满了红霞。

  她那双明媚的桃花眸也染上了红晕。

  她本就生得明艳,此刻更是添了几分魅意,美得令人心颤。

  只瞧了一眼,宁皎那白玉般的耳垂便红透了。

  他慌忙逃离马车,却在即将要踏出车门的时候被她一把给扯住。

  他一怔,那浑身滚烫的娇人儿竟是软软地贴在了他的背上。

  刹那间,他全身的气血便都往头上翻涌。

  他略有些无措地将人往开推了推。

  可他的手还未收回,她便又贴了上来。

  他的剑眉霎时间便皱了起来,随后就一咬牙道:“郡主,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便直接一记手刀将顾婧萱给劈晕。

  ……

  “准备一池子凉水,伺候德宁郡主沐浴。”

  一回到镇北侯府,宁皎便对着侍女吩咐。

  “是!”翠茗恭敬地领命。

  翠茗同几个侍女将晕厥的顾婧萱扶进屋,宁皎便又吩咐人去请大夫。

  “德宁郡主怎么会在此?”秦越冷着脸质问宁皎。

  秦越是熙云帝赐给宁皎的侍卫,宁皎不得不敬着他。

  “秦大人,我是在回府的路上遇见的德宁郡主。”宁皎温声解释道。

  说着话,他便指向了一旁的马夫。

  “具体的事宜,您可以问魏六。”

  为了能知道宁皎的每一次去向和踪迹,这府内的侍卫和马夫等人都是秦越自己培养的。

  是以,秦越在听到宁皎让他询问魏六后便拱手赔礼:“属下失礼,还请世子见谅!”

  宁皎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秦大人,还得烦劳您亲自去往英亲王府一趟。”

  德宁郡主那模样一瞧便是中了虎狼之药,他可得早些给英亲王送个信。

  不然,难保那爱孙女如命的老亲王会迁怒于他。

  毕竟,女子的名声要得紧。

  他可以暂且救下德宁郡主,却不敢让她在镇北侯府久留。

  不然,要是传出他同德宁郡主的什么流言来,那他便是救人不成反结怨。

  秦越眸光微动,沉声应了。

  待秦越离开之后,宁皎又仔细地吩咐了府中的侍女们一番才回房。

  ……

  “主人,属下已经将李三灭口。”

  黑暗中,一个黑衣男子恭敬地禀报道。

  靠坐在软塌上的男子抬眸扫了他一眼,便道:“将永宁侯夫人和世子的手笔尽量抹除。”

  “主子?”那黑衣人不解地望着自家主子。

  “你是在质疑我?”那年轻男子微微勾唇,冷笑连连。

  “属下知罪!”那黑衣人赶忙认错。

  “哼!”那年轻男子白了他一眼,随后便继续把玩手中的杯盏。

  永宁侯夫人和白洵实在是太蠢了。

  他若是不帮他们藏一藏狐狸尾巴,他们不就彻底暴露了?

  那可就不好玩了呢……

  “滚吧!”他薄唇轻启,语调越发阴冷。

  黑衣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随后便赶忙去办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