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无……无期？！”
“天呀！”
“警察同志，这这……我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啊！”
“都怪那天杀的小四！”
“他不说开赌场被抓住，顶多是罚款吗，这怎么就无期了呢！”
“呜呜……！！”
听郑科表情严肃的宣布法律规定，许广发的老婆吓得抱头痛哭，整个人差点缩到桌子底下。
看着这女人的哭相，此时我说不出该对她同情还是可怜。
在这起案件中，显然她们是无知的，没什么地位的。
一切都是由男人来做主。
她们两个女人，也许真的只是顺从男人而已。
我心里想着，觉得应该再给许广发老婆一些刺激。
毕竟在知道了面临的代价很严重后，这女人很可能会一个人拦下所有罪名，来保护许广发和她的弟弟。
为了杜绝这样的情况，我必须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不能给她任何侥幸的机会。
我想着，看了眼身边的郑科，对许广发的老婆说道：“你有几个孩子呀，按照你们的年龄算，他们是不是应该上高中或者上大学了？”
我的话音出口，大哭的许广发老婆当下就愣住了。
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在她慌乱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浓浓的恐惧。
“嗯，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有一儿一女？”
“儿子大些？”
“哦，不对，女儿大点。”
我微微一笑，点燃了一根香烟。
许广发的老婆愣了数秒，惊讶的看着我，显然我猜对了。
其实这不难，“微表情分析学”，我注意到了许广发老婆眼神的变化。
“你……你想说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广发的老婆彻底迷茫了，她不明白我为什么问她的儿女。
我笑了笑，手指敲击着桌面。
郑科他们没有说话，全都在看我。
我默默的计着时间，觉得给许广发老婆的压力足够大后，我才对她说道：“我在为你们感到不耻，开赌场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养小姐？”
“你考虑过你们孩子的感受吗，他们才多大。”
“如果你们做的那些事情被传到了他们同学之间，你觉得你的孩子们，将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你父母是开赌场的？”
“你父母是养小姐的？”
“你觉得，赌场和小姐，这样的词，会让你的孩子无地自容吗？”
我特意把话说的很重，目的为了打破许广发老婆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做到了。
话刚说完，许广发老婆当场抖做一团，羞愧的用手捂住了脸。
“别说了！”
“求求你，别说了！”
“呜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保证，老实交代，我全力配合！”
“只求你们……”
“只求你们不要将这些事说出去！”
许广发老婆大声哭着，到这一刻，她才真正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和郑科交换了一下目光。
郑科面无表情，打开面前的记录本说道：“姓名！”
“马艳红。”
“年龄！”
“45岁。”
“谈谈吧，你们是什么时候开的赌场，是谁的主意？”
在郑科的询问中，马艳红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新源镇养猪场的地下赌场，是两个月前开设的。
用马艳红的话讲，他们家本是老实人，家里有姐妹兄弟四个，其中最小的一个，老四，名叫马铁兵。
马铁兵从小就不老实，惹是生非，打架斗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楞头青。
大概是两个月前，外出打工的马铁兵回到新源镇，同来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妇。
男的自称是省城的大老板，穿着得体，戴着金表，一看就是有钱人。
女的很漂亮，皮肤白白净净，看起来也就三十岁的样子。
三人开着一辆大奔，马艳红和许广发哪见过这样的车，都以为马铁兵发了财，于是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马铁兵三人，在养猪场连住了两天。
这两天里，马艳红夫妇也算是尽足了地主之谊，每天都是大鱼大肉的供着。
就在第三天的时候，那对中年夫妇说有事要离去。
酒席上，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问了个问题。
他问马艳红和许广发，开养猪场一年能赚多少钱。
马艳红和许广发当时有些尴尬，因为当时猪肉价钱很便宜，刨去人工和饲料，再算出栏的时间，一头猪能赚三百块都是大价钱了。
听着马艳红和许广发尴尬的说着，中年男人大嘴一撇，当下就拍了十万块钱在桌上。
马艳红和许广发惊呆了，十万块，这相当于他们忙了一年的收入。
男人给了个提议，说有一门不错的生意，想要与他们合伙，一年不多赚，两三百万，问他们干不干。
两三百万？
乍听这么多的钱，许广发两口子当时就上道了。
这个中年男人的提议，就是开赌场！
一切前期投入，由他承担。
赌场建起来后，由马铁兵管理，许广发夫妇在旁协助，地点就定在养猪场的下面。
事成之后，大家五五分账。
中年夫妇拿一半，剩下的，是许广发他们的钱。
听见有这么好的事情，许广发当场就拍了板，不用自己掏一分钱，一年两三百万，天呐，这事不干白不干呀！
马艳红当时还有些担心，就问中年夫妇，开赌场犯法吧？
马铁兵在一旁数落着她，说开赌场犯什么法，这事抓到，顶多算是治安罪，也就是罚点钱！
在几人的劝说下，马艳红最终同意了开赌场的事。
有前期资金投入，有马铁兵出面招人，赌场很快就开了起来。
本来马艳红还很担心，日子过的战战兢兢。
可是一看赌场那生意，真金白银，火爆的不行，马艳红渐渐就忘了这种害怕的感觉。
表面上他们还是养猪，实际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赌场里。
看着赌场天天日进斗金，马艳红和许广发，两口子笑得合不拢嘴。
马艳红都不记得赌场里是什么时候有小姐的了。
只记得第一批小姐，是马铁兵在外面带回来的人。
听马艳红把事情讲完，我和郑科同时坐直了身体。
在马艳红的讲说中，我们注意到了两个细节。
第一个细节，两个月前！
第二个细节，一对中年夫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午刘胖子在检查稻田分尸骨骸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话。
死者女性，不会超过二十三岁。
推测死亡时间，在两个月前！看書喇
这是机缘，还是巧合？
还有那对中年夫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此处，我紧张的看向郑科，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见郑科皱着眉头，我连忙对马艳红追问：“马铁兵是不是做过屠夫？那对中年夫妇，他们叫什么名字！”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