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清清浑身湿漉漉地再从浴室里出来，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是姜河打过来的。
“清清，你现在还在忙吗？”姜河在电话另一头小心翼翼地询问。
沈清清下意识地皱眉，姜河在这个时间点给她打电话，而且还用这样小心谨慎的语气同她说话。
那一定说明，姜河现在遇到事情了。
“有什么事情，你说。”沈清清一边擦头发，一边冷静询问。
姜河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一宁现在在家里，晚上睡不着觉。她最近总是提出打胎的想法，我实在劝不动，只能过来找你，想让你帮忙给劝劝。”
沈清清捏紧话筒。
“一宁之前不是已经答应了，要在家里好好安胎吗？怎么突然又要打胎了？”
沈清清实在是想不通。
姜河在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也很苦恼，“清清，你过来之后就明白了。”
“一宁她最近心情也不太好，你要是过来，也正好多陪陪她，多跟她说说话，开解理解她。”
沈清清点点头，“好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现在就过去。”
正要挂电话，姜河那边的声音有几丝不确定。
“清清，现在这个时间点过来的话，路总他那边会不会不高兴？”
话筒中的声音刚好传到路琰笙的耳朵里。
路琰笙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姜河到了这会儿，事情都已经敲定了，倒是开始想到他了？
他现在要是说不可以，不答应，清清还能同意吗？
“好了，路琰笙他不是那样小气计较的人，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过去。”沈清清说道。
路琰笙，“……”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连一句话都插不了口，最后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算了，现在天色已经太晚了，你一个人开车过去不太安全，我先送你过去。”
路琰笙站起身，走进更衣室里，去换衣服。
沈清清点点头。
等两人到了姜家的别墅。
这座别墅是姜河家里的父母给两人买的婚房，有湖景，带游泳池，位于市中心，交通也方便。
“路琰笙，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处理好这边的事，会回去找你。”沈清清说道。
路琰笙点头，在她走之前又嘱咐了一句，“记得早一些回来。”
沈清清回头冲他挥了挥手，“晚安。”
路琰笙将车子停在原地，安静地等着沈清清进入别墅后，才驱车离开原地。
沈清清一个人进入别墅。
“清清，你来了！”
姜河一见到她，就有些惊喜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他身上穿着一套休闲风的家居服。
但是胡子拉茬的，应该是已经有很久都没刮过胡子了。
沈清清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宁现在跟你是怎么一回事？”
姜河一提到这个，眉头皱得很深。
抬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你自己去楼上看看吧。”
沈清清敛了敛眉，“我先上去跟一宁聊聊。”
抬步正要走，沈清清忽然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姜河，“你记得先将饭给吃了吧。”
姜河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沈清清上下扫了一眼他，“你现在的样子一看，就是饿了很多顿的。”
姜河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但是却没有反驳沈清清的说法。
他确实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用过饭了。
整天陪着顾一宁大闹，他现在早已经心焦力竭。
“谢谢，麻烦了。”姜河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干哑。
沈清清摆摆手，“跟我用不着这么客气，我先上去了。”
姜河冲她点点头。
沈清清上了二楼，刚一推开门，卧室门昏昏沉沉的。
有些太昏暗，沈清清差点怀疑自己进错了房间。
上一次顾一宁欢欢喜喜地邀请她过来这间卧室参观之时，当时这间卧室还是亮堂堂的，明亮又干净。
但这一次她过来，卧室里漆黑一片。
等她进了卧室最里边，两米宽的大床上，顾一宁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头埋进臂弯里。
肩膀一抽一抽的，时不时就有轻轻的抽泣声从她的臂弯里传出来。
沈清清认识顾一宁这么久，跟顾一宁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这还是头一次看到顾一宁哭得这么伤心，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沈清清心脏都揪紧了，悄声走上前。
缓缓坐在顾一宁身边。
顾一宁听到声音，缓缓抬头看向她。
“清清。”顾一宁发出来的声音稍稍有些嘶哑。
发出声音的同一时间，眼眶也慢慢变得通红。
沈清清心脏更加揪紧了，将顾一宁紧紧搂进怀里。
“没事了，有我陪着你呢。要是有什么事都跟我说，不要怕。”
顾一宁用力将沈清清搂紧，鼻音很重地点头。
“清清，我好想你。”
沈清清将顾一宁紧紧搂住了，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没事的，不管什么事，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有我在这里陪着你呢。”
顾一宁点点头，全身心都依赖性地抱住沈清清。
“清清，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
顾一宁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角的泪水。
沈清清低声哄着她哄了一会儿，轻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姜河又吵架了？”
顾一宁摇摇头，“不是……跟姜河没有关系。”
“是我的问题。”顾一宁捏紧了手心，红着眼看沈清清，“清清，我想将这个孩子给打了……”
顾一宁一说完就紧紧咬住唇瓣。
沈清清抱住她，另外一只手缓缓放到她的小腹处。
“怎么突然想要将孩子给打了？”
之前顾一宁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孩子，特别是跟姜河结婚之后，顾一宁就越发看重这个孩子。
还经常买一些小孩子的用具，让她给参谋哪个好看。
沈清清是亲眼旁观过，顾一宁对孩子的温柔照顾跟爱意。
现在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沈清清觉得，顾一宁大概率之下，说的应该也就是气话。
“清清，我这次说的是认真的。”顾一宁很认真地说道。
“之前是我考虑不够周到，也没有仔细思考过作为一个母亲，将会承担什么样的责任，但是现在我是认真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