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夫接过锦囊，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解毒丸被油纸包好，一粒一粒的放在锦囊里。
看见这样对待解毒丸，赵大夫血压上涌，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这可是传说中的解毒丸，你怎么就这么存放？”
解毒丸可解世间百毒，虽然此话夸张，但大部分毒物的确能通过解毒丸来抑制毒性，可谓一丸难求。
慕景寒见他这么激动，道：“赵大夫若是想要，改日我再炼上一批送给你。不过作为交换，赵大夫也得教我如何辨别毒物，我一直想在这方面有所精进，但无从拜师。今日你我得见，也算是缘分了。”
他们一个会医，一个会毒，又同认识华檀，从前却未曾碰过面，不是缘分使然，还能是什么？
“好好好，多谢慕景寒先生……”
“你们说够了吗？”
傅琛冷声打断那两人的吹捧，从赵大夫手中接过那一袋解毒丸，剥开一颗送进华檀的嘴里。
方才有些得意忘形，慕景寒摸了摸鼻头笑道，“王爷放心，王妃中毒不深，不出半个时辰便可醒来。您看，我是否能与赵大夫先退下，以免打扰王爷照顾王妃？”
若非知道他们二人不着急是因为华檀中毒不深，傅琛早就把他们扔进地牢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吩咐二人，“还得劳烦你们二位找到檀儿中毒的原因。”
瑞王府固若金汤，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进来下毒，绝非寻常之辈。
此是正事，慕景寒和赵大夫不敢耽搁，当即应下。
他们离开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华檀就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
睁开眼对上傅琛担忧的目光，他揉了揉沉重的额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毒了，好在有慕景寒的解毒丸，如今已经没事了。”傅琛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躺下歇着。
华檀极为诧异，“怎么会中毒？我与你同吃同住，若是我中毒，你是不是也有事？快让他们进来给你检查，这可不是小事。”
见她还有功夫担心自己，傅琛的心总算放下，让春灵把两个大夫请进来，给自己诊脉。
慕景寒刚和赵大夫交流一番，便拿傅琛练手，而赵大夫则负责询问华檀这些天都做过什么。
华檀的回答与春灵无异，每日傅琛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平日里除了见姜明柔，便没有出过府，唯一一次出府便是回京第二天进宫，以及下午去了趟姜家。
赵大夫捋着胡子分析，“王妃体内的毒素虽然不重，但也不是半日工夫便能遗留的，因此不可能是在姜家中的毒。刚才我与卫大夫交流一番，除了吃下食物从口中中毒，每日香薰也可能中毒，敢问王妃可有察觉香薰不对？”
“我每日的衣服都是和王爷一同染香薰的，且味道并无不同，不可能……”华檀摇头否认，可是话说一半却又停住了。
“檀儿可是想到了什么？”傅琛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
“是。”华檀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怀疑，“我与王爷的衣服熏香都是府中人负责的，可我每日还会见姜明柔，姜明柔身上也有熏香的味道，而且味道极浓，每次来我都得让春灵和竹翡打开窗子散好久的味道。”
说起姜明柔，华檀顿时觉得古怪，“不仅如此，她每次来见我穿的都是同一件衣裳，就算再喜欢那件衣裳，也不至于每次都穿同一件。会不会是那件衣裳有问题？”
眼下天气渐热，平常人家都不会每日穿同一身衣裳，更别说姜明柔身为太子侧妃了。
所以那件衣裳定有古怪！
可是华檀才给姜明柔下了逐客令，不知道明日她还会不会前来。
如果她不来，或者毁了那件衣裳，那就死无对证了。
“那倒未必。”赵大夫道，“想要熏制衣裳，用衣裳上的熏香下毒，那必须得有一个大熏衣池，而熏制衣裳所用的香料数量也不少，只要能查到她是否有购买这些香料，就能知晓是不是她。”
华檀闻言，却觉察不对，“她怎么知道我会回京？若非太后薨逝，我们不会离开黔州，从邸报发出至今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若是提前准备这身衣裳，定然不会是给我的，那她原本是要给谁的？”
不仅如此，慕景寒也发觉古怪。
“想要靠衣服上的熏香给别人下毒，那么中毒最深的必然是穿衣之人。她为何要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经过慕景寒这番话，赵大夫思虑更多，“王妃中毒较浅却也发作，那她每日穿着那身衣裳，应该中毒更深才对，怎么可能身子无恙？”
随着几人商讨，疑点越来越多，但每一点都与姜明柔有关。
可是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反而是在一旁听他们讨论的傅琛似乎抓住了重要的线索。
但是等华檀问起来的时候，傅琛却只是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头绪，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华檀深以为然，“既然她想给我下毒，就不会放过见我的机会。如果她知道我毒发，必会过来看我，到时候再寻个机会，验一验她身上的衣服有没有毒，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这是个好方法，傅琛没有反对，华檀便定下了计划。
果然，在华檀传出病倒的第二天，才被拒绝过的姜明柔又带着礼物上门了。
这一回她脸上的笑容格外真切，仿佛就是过来看好戏的。
看着她这笑容，华檀可以确定下毒之事与她有关。
姜明柔浑然未觉，仍旧摆出一副关切的姿态，假惺惺地问道：“瑞王妃是不是在蜀地把身子养差了，怎么回到京城就一病不起？这些都是太子府里上好的药材，我平日里也用不着，瑞王妃可不用谢我。”
“既然你说不用谢，那我就不谢了，春灵，收下，上茶。”华檀面色憔悴，吩咐道。
姜明柔也不好跟一个病人计较，只能眼睁睁看着华檀把那些药材拿下去。
“侧妃请喝茶。”华檀端着一盏茶，亲自递给姜明柔，才走到她身边，手里的茶盏突然一晃，全洒在了姜明柔那件珍贵的衣服上。
华檀干脆利落的上前脱下，“瞧我这不小心的样子，实在是体弱，侧妃应当不会介意的吧。春灵，还不快拿件衣裳来给侧妃换上？把这衣裳拿下去烘干再送回来。”
说话间，她关注姜明柔的神色，见她神色无意，心底疑惑，半年不见，不仅华盈变得沉稳，难道姜明柔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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