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冬冬收了防御罩，拉住小孩黑黑的小手，“不哭了，跟姐姐出来。”婷婷抽抽噎噎地止住哭，生怕自己再哭，妈妈就不要她了。
“你几岁了？”鱼冬冬蹲下，拿纸巾给小孩擦眼泪。
“六岁。”
“叫什么名字？”
“妈妈，你不记得了吗？我叫方婷婷。”婷婷拉着鱼冬冬的手不肯放开。
六岁的孩子，问起来不容易。从她的话里，东拼西凑大概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方婷婷的爷爷最先被感染，后来不知怎么奶奶也被感染了。
奶奶为了让她活下去，吃的喝的搬到孩子的房间，自己和丈夫锁在另外一个房间。想着有一天，孩子的爸妈要是找回来了，能把孩子带走，活下去。
方婷婷打不开房间门，一直关在里面，每天都盼着自己的妈妈来找。鱼冬冬身形和长相有一些些像她的妈妈，很久没见妈妈的孩子，一下把她当成了妈妈。
“奶奶说，让我乖乖的，我有乖，呜呜……”方婷婷说着指了指关着的房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爷爷生病了。”
林知蓝听得直想哭，她也想爸妈了。
“不哭了，姐姐带你去把脸擦干净，好不好？”鱼冬冬温柔地说道。
“好。”方婷婷的小黑手抹了抹眼泪，脸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更脏了。
鱼冬冬带着小人儿到卫生间，倒了些水在小盆里，打上肥皂，盆里的水变得浑浊起来。连续换了几盆水，才把手和脸洗干净。
洗干净的孩子，能看得出五官了，长得挺可爱，脸上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白白嫩嫩。
老小区用的还是液化气瓶，厨房还剩大半瓶气，鱼冬冬找了一口大锅，蓄满水开着火烧。
林知蓝拿着抹布，收拾客厅，今晚要在这住一夜，到处都是灰尘住着不舒服。
高玄进了另一间，手电的照射下，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墙面和天花板星星点点全身黑色的血迹。房间里的味道，和平时闻到尸菇的异香一样，时间一久，就会感到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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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腹部长了两株半米左右的尸菇，大概没有光照，没有养料摄入，焉焉地开着。感应到有活物，底部的触须，一下子朝着高玄伸过来。
高玄拿出金色的剑，将尸菇斩碎，能听见尸菇发出微弱的“吱吱”声，不一会没了动静。他拿起床上的被单，盖在两具尸体的身上。看書溂
顾佩开车的时间最长，这会也累了，靠在阳台栏杆边吸烟。
……
大家很久没洗过热水澡了，鱼冬冬特别想念热水澡。现在还有个小毛头，给她洗冷水怕是要生病。
水烧好后，鱼冬冬和林知蓝先帮小毛头洗干净，她房间里的换洗衣服熏臭了。鱼冬冬没准备小孩的衣服，最后从储物格拿了简单的T恤短裤，按着小毛头的身形变小了给她穿，还挺合适。
水一锅一锅的烧，几人轮流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9月的天气炎热，刚洗好，汗就跟着冒了出来。鱼冬冬想了想，拿了几块冰块，贴着墙变大。不一会，客厅变成了一个冰室，室内的温度也跟着降了下来。
“呼……好舒服。”林知蓝躺在地上的草席打了个滚。
婷婷跟在鱼冬冬身后，拍马屁道：“妈妈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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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冬冬无奈，纠正道：“叫姐姐。”
小孩嘟着嘴，不愿意改口，“妈妈。”
林知蓝戏谑道：“冬冬，这是你和谁的女儿，从实招来。”
鱼冬冬打了她一下，笑骂道：“招你个头。”br>
奔波了一天，几人围坐在草席上，客厅的茶几摆在中间。鱼冬冬拿了一大份柠檬手撕鸡，西芹炒牛肉，清炒西蓝花和一份鸡蛋羹。
婷婷好久没吃过正常的饭菜了，眼睛睁地大大的，盯着茶几上的菜吞口水。
鱼冬冬拿了一个小碟子，各种菜盛了一些放在她面前，又拿了一小碗米饭上面放着两块黄橙橙鸡蛋羹。
“吃吧。”鱼冬冬把手上的勺子递给小孩。
小手抓着勺子，有些笨拙地往嘴里塞，吃得腮帮子鼓鼓地，像藏食物的小仓鼠。
柠檬手撕鸡，柠檬特有的果酸，闻起来嘴里往外冒口水，加上一些小米椒、米醋、糖、烟、香油、芝麻，酸酸辣辣，夏天吃起来最是开胃。
牛肉裹上薄薄的淀粉，大火翻炒，加入西芹。西芹爽口，牛肉鲜嫩，几人吃得心满意足。
“冬冬，要是没你的美食治愈，我可能早不行了。”林知蓝耍赖搬搂着鱼冬冬，“给你一个爱的抱抱。”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撒娇呀。”鱼冬冬揶揄道。
林知蓝叹了一句，“现在我只有你了。”
鱼冬冬推了推她，“好啦，别撒娇啦，肉麻。”
小孩儿见状，跑过来，抱住鱼冬冬的手臂，“这是我妈妈。”
林知蓝抬手揉了揉小孩的柔软的头发，学着她的语气逗道，“也是我的妈妈。”方婷婷瘪瘪嘴，眼看就要哭了，林知蓝赶紧松开手，哄她：“好啦好啦，是你妈妈。”
顾佩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笑闹，眼中的神色温柔了一些，身体也跟着陷入柔软的沙发里。
……
收拾好碗筷，几人躺在草席上，留了一根蜡烛和一大盆冰放在不远的茶几上。阳台的门开着，晚风徐徐地吹进来。小孩儿这会已经睡着了，手还抓着鱼冬冬的衣角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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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她带到基地可以吗？”鱼冬冬小声说道。
“嗯。”高玄的声音在她边上响起。
顾佩没出声，但她也没有反对，想来是默认了。林知蓝更不用说了，她肯定不会拒绝这事。
留婷婷一个人在这老房子里，鱼冬冬心里过不去。任务世界里的人，和现实世界的没什么不同，会哭有笑，有血有肉。
鱼冬冬这会睡不着，脑子全是那个巨型变异人，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恐惧。但凡他们今天又一点差池，说不定已经进了变异人的肚子，化成了养分。
高玄感知到身边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偏过头，手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安抚似得握了握。
借着微弱的烛光，鱼冬冬看着他的线条清晰的侧脸，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早点睡，别想太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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