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一起去演出？”
阿娟的神色猛然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要知道，马岩对水从来都有三分敬畏，一直不怎么愿意在水中表演，所以他们才一个在水族馆做地勤，一个在水族馆做潜水工作。
马岩怎么突然转性了？
马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拿起那旁边的男式潜水服，干脆道。
“是啊，不可以吗？这样你也能早点下班，下班我们就去给米粒挑礼物。”
马岩对阿娟眨了眨眼，将话题自然的转移开来。
如同阿娟了解马岩，马岩也了解阿娟，要想不说实话，就得把话题给略到米粒身上。
果然，一听到女儿的名字，阿娟眼睛一亮，立马把疑问抛在脑后，乐呵呵开口道。
“是呀，米粒的生日还需要一个可爱的小蛋糕，就像她一样可爱。”
阿娟眉眼弯弯，提到米粒，上扬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马岩也不自觉含着笑意，点点头，抬手给阿娟拉上潜水服的拉链，催促着打趣道。
“那我们就赶快换衣服，观众们肯定快等不及了。”
他瞅了眼墙上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是啊，我得赶快给你换衣服了，你好久没穿潜水服，应该也快忘了怎么穿了吧？”
阿娟转过身，没好气的轻敲了敲马岩脑袋，带着些宠溺，给马岩的潜水服拉上拉链。
马岩嘴里一阵苦涩，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由我来保护你吧！
他有些留恋般轻嗅阿娟的发香，默默做下一个决定。
“快到人鱼节目了，人鱼准备上场！”
没过多久，前方的主持人开始对着工作喇叭催促。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手跳入了水族馆箱内。
一阵阵欢呼从水族馆的观众席响起，许多人兴奋的看着这个表演，时不时还听解析员做些科普。
条条温顺的幼小鲨鱼环绕在他们身边，或许是因为和饲养员朝夕相处，眼神中满是对人类的友好。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这些孩子。”
水中，阿娟对马岩笑眯了眼，无声的比划着道。
马岩眼神也放柔下来，闪过一丝不忍。
谁能想到，这些温顺的小鲨鱼会做出那些伤人的事情呢？
“来吧，宝贝，来和我们一起玩。”
阿娟温柔的注视着这些幼崽，比划着手势，引导他们与两人玩耍。
小鲨鱼们倒是十分熟稔，发出无声的欢呼，玩起了转圈圈，就像一群幼儿园的小伙伴。
马岩看着不觉心中平静，恍惚间感觉与人类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他的心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疑惑，这座水族馆箱里全都是从小驯服，生长在水族馆的幼崽鲨鱼，怎么会毫无征兆的袭击人类？
马岩抬头瞅了瞅，四周并没有足以引起这些小鲨鱼应激的东西，而水族馆也没有什么缺斤少两的喂食。
他微微眯眼，隐约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阵悠悠的音乐声猝不及防的窜入了耳朵内，像是观众席上某个人的庆祝曲。
“嘶——”br>
下一瞬间，原本温顺的鲨鱼们集体发了狂，目露凶光，裂开血盆大口，死死盯着水族馆内唯一的两个人类，口水淌在水族馆内。
马岩心中一惊，连忙挡在阿娟的身前，警惕的看着这群蠢蠢欲动的鲨鱼。
奇怪的平静蔓延在水族馆箱内，两方谁也没动，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啊——鲨鱼吃人了！”
“快跑！快点离开——”
不料，外界的惊慌声传入了水族馆箱内，仿佛刺激到了这些鲨鱼。
它们再也忍不了，刹那就往两人扑来。
马岩毫不犹豫，拼尽全力撞开阿娟，就退到对侧。
他攥紧手中的刀刃，那是在更衣室找到的水果刀，也是现在唯一的武器。
“我杀了你们这些畜生！”
马岩眼睛里满是恨意，随机挑了只鲨鱼，悍不畏死的冲了上去！
那只鲨鱼躲闪不及，当即被马岩骑在了头顶，拼命挣扎。
马岩冷笑一声，骑在挣扎的鲨鱼身上，抬起手，就想往下扎去。
下一瞬间，却在对上那幼崽目光的瞬间有些错愕的顿住了。
那幼崽血红的目光下藏着一丝挣扎与痛苦，莫名与苦苦挣扎在病痛边缘的米粒身影重叠在一起，仿佛眼前一切并非本意。
“生物与生物之间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
自己曾经疑惑的话回荡在耳边，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解？
马岩犹豫的放下刀刃。
他骑着的鲨鱼似乎也察觉到了马岩的善意，犹豫瞬间，像是在苦苦压制着什么，慢慢停下了晃动。
马岩瞪大眼，眼尖的发现，那鲨鱼幼崽脖颈内侧有着一个小小的印记，赫然是曼生基因的记号！
却不料，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另一只凶狠的鲨鱼愤怒的猛然扑了过来，咬下马岩手臂上的一口血肉。
“噗——”
坐骑下的鲨鱼再次被血腥味引诱，血红蔓延上它的眼睛，痛苦的哀嚎一声，敌意比刚才还要激烈。
马岩忍下喉头的惨叫，疼痛顿时夺去了思考能力，只来得及匆忙的看了眼被推到一旁的阿娟。
“马岩——”
阿娟红着眼眶，颤抖双手，无声哭喊，拼命想要往马岩这边游来，但鲨鱼那长长的尾巴不断阻止了她的动作，根本游不过来！
“太好了，这次救下你了。”
马岩露出一丝欣慰的惨笑，无声的比了个口型，松开捂住伤口的手。
他毅然决然往另一边游去，眼前的鲨鱼太多，根本杀不完！
血腥味弥漫在水中，鲨鱼们眼睛发红，被不自觉吸引，看也不看一旁的阿娟，朝马岩追去。
马岩终究还是体力不支，安心的闭上眼，感受到一切的远去。
意识黑暗前，那曾经出现的女声带着些动容焕然在耳旁，久久不能消散。
“人类，恭喜你作出了正确的选择，我很高兴我选择的人类选择了你，你们千万记得要去寻找我们，我们会赐予你礼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