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余顺一声令下,五六个大汉并肩往赵家大门上撞。

  大门经过洪水的浸泡本来就有些松软,加上被猛得一撞,立刻四分五裂。

  “赵老婆子,咋就你一个人在家?你家老三老四还有老五呢?都说你这三个儿子是孝子,怎么一有事儿把你这个没有用的老寡妇推出来顶事?”

  杨余顺似蛇一般的眼睛四处游荡,唯恐赵家几兄弟躲在暗处,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br>
  “你娘有用,生了个儿子不省心,尽做些畜牲勾当,想来你爹娘曾经也是个厚道人,却不想生了你这么个货色!幸好他们先走了,不然也得被你这个孝顺儿子气死!”

  贺传雯冷笑道,论打嘴炮她还没输过。

  “你!哼!我不跟你这个老婆子废话,叫你那几个儿子出来!躲在暗处当缩头乌龟,把自己老娘拉出来挡事!真不愧是姓赵的!”杨余顺故意暗指赵三富几兄弟不孝,想要激将他们出来。

  贺传雯也知道杨余顺的主意,于是立马喊道,“听我的话是孝子贤孙,听了贼人的话可就是蠢笨了!”

  原本赵三富赵四贵两兄弟听了杨余顺的话差点冲出房门,但听完亲娘的话才立刻冷静下来,若是此刻冲出去,岂不是刚好着了杨余顺的道?

  杨余顺见激将法被贺传雯识破,又转了转眼珠子,看向身后满脸愤恨的汉子,撺掇道,“赵虎兄弟,冤有头债有主,如今赵老婆子也在这里,按道理说你应该找赵三兄弟几个报仇,但有道是子债母还,你有啥不痛快,也该赵老婆子讨个说法。”

  “说得对!赵婆子!你纵容你儿子杀害我二弟这笔账,怎么算?”

  赵虎人如其名,长得虎背熊腰,贺传雯站在他面前就跟小鸡仔似的,实在不够看。

  要不是贺传雯身上穿着刀枪不入盔甲,还吃过大力丸,怕是在赵虎手下挨不了两招。

  “能怎么算?”贺传雯冷漠地盯着赵虎,“你我同为赵氏族人,你和你弟弟却帮着杨余顺为非作歹,不但强占了我家的山洞,还盗走我家米粮,掳走我家老五不算,还将我家老四折磨得不成人样,这笔账又怎么算?”

  “你!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就算这些事我们做过又如何?原本你们只要把粮食交出来就没这么多事了!谁让你们不识好歹!可怜我弟弟尚有妻小,可怜我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都是你管教儿子不严的错!”赵虎怒目圆睁,细数他爹娘的痛苦与弟妹侄女的凄惨。

  但他却未曾想过成为他们刀下亡魂的其他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有妻小姊妹,难道他们就不惨?

  贺传雯横眉冷对,这些人哪里是不知道?他们连人之性命也视如草芥,更别说体谅其他人的心情。

  如此想着贺传雯也不欲和赵虎争辩,都是些明白人,只是装聋作哑耳而已,何苦来哉!

  贺传雯细算时辰,却发现周喜儿已离开半个时辰,若是成功找到老五,怕是已经把杨有理找来了。

  但此时却还不见杨有理出现,她猜测肯定是出了变故,为今之计只好继续拖着时间。

  贺传雯猜的没有错,周喜儿如今还蹲在后院的门口。

  周喜儿按照婆婆的话,准备从后门溜去林家,却发现后院门口前方正站着两个汉子,心里暗暗叫苦,“娘说的果然没错,如今有人看守,如是我出去不正好被人捉住?只好再等等看!”

  谁知那两个汉子正是赵有田赵有粮兄弟俩,领了杨有理的令,在赵家后门蹲守,要是赵家人从后门走,正好可以逮个正着。

  如今赵家是前有虎,后有狼十分危急。周喜儿也知道事态严重,她蹲在门后,心似油煎,既担心婆婆,又担心丈夫。

  “这样吧!赵虎大侄子,家里就剩我这个老婆子,想来也抵不了你几招,若是你执意把你弟弟的死推在我赵家,你们人多势众,我赵家也没法子,不如这样,你动手打我老婆子十拳,要是我老婆子被你打死,就算是我命不好,怨不得别人,要是你没打死我,赵豹的事就一笔勾销,你不准再来找我赵家麻烦,如何?”

  贺传雯想着自己穿着盔甲,总得有点用处,听杨余顺的话,老五应该没有被他们捉住才是。

  老五向来机灵,杨余顺等人声势浩大地来砸门,肯定会引起老五的觉察,说不定他正在去请杨有理的路上,只要自己继续拖延时间,等杨有理带人来,赵家之险可脱。

  赵虎一听立马不同意地摆了摆手,“就是杀了你又如何?冤有头债有主,把赵三几个叫出来!杀了他们以慰我弟弟的在天之灵!”

  正当贺传雯暗叫不好时,杨余顺却突然在赵虎耳边小声开口,“想这赵婆子在兄弟手上挨不了两拳,赵三几个见亲娘被打死,安能继续缩藏起来?”

  赵虎一听,觉得有理,又立马收回适才的话,“好!十拳就十拳!先说好了赵婆子,要是你不耐打,死了活了可不与我相干!都是你自找的!”

  “老婆子我一言九鼎,”贺传雯勾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但是大侄子的信誉,老婆子我可不敢轻易苟同。”

  “你这话啥意思!莫不是怕了?想收回适才的话?”赵虎有些恼怒,觉得贺传雯在戏耍自己。

  “大侄子误会了!”贺传雯立马开口笑道,“不如你我二人发下毒誓?也省的后悔?”

  “哼!发誓就发誓!难道我还会怕你?”赵虎冷哼一声,怕贺传雯再耍花样立马应承。

  古人信奉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此发下誓言,少有人会反悔。

  “这誓也发了!我看你还有啥话说!”赵虎拧着拳头,瞪着贺传雯,只待她开口,便想出手。

  “罢罢罢!看来是非得做个了断了!”贺传雯现在也只得将身家性命托付在身上的盔甲上,只希望花了她不少积分的盔甲能有效地抵抗住赵虎沙包大的的拳头。

  见贺传雯站在院子中央不动弹,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赵虎也顾不上眼前只是一个老婆子,捏紧拳头直往贺传雯身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