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荷花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巴。

  贺传雯按着双膝从椅子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被赵三富禁锢住双手的赵六安面前。

  赵六安得意洋洋的瞪了四丫一眼,“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

  谁料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打得赵六安耳朵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娘打了!娘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赵六安赤红着眼,差点就要扑上去打贺传雯。

  赵六安长得最像原身死去的丈夫,原身因此对赵六安最是疼爱,事事顺着他,依着他,才养得赵六安自私自利,丝毫不念及亲情。

  赵三富也被娘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吓着了,他万万没想到有幸看见娘教训老六。

  赵三富没松开赵六安,反而因为赵六安凶恶的反应而抓得更紧了,这小子当真皮痒,还想打老娘!

  “我顾及你长得最像你爹,平日里多宠着惯着你,却不想养得你不像个人,连亲侄女儿都下死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还有没有你四哥四嫂!”

  贺传雯不是光动手不说话的性格,打要打,理也要讲,至于赵六安听没听进去那是他的事。

  赵四贵没想到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铁骨铮铮的汉子,内心一片感动。

  赵四贵以为娘就只疼大哥和六弟两个人,没想到娘也是在乎他的。

  “你不是我娘!我娘不会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

  赵六安呲牙咧嘴,恨不得咬贺传雯一口。

  贺传雯冷笑一声,她还真不是他娘,不过为了她能更好的生活在赵家,她一定要把赵家的不正之风好好纠正。

  “老四,当着为娘和你三哥的面,我不偏向老六,他打了四丫,你合该为四丫报仇,你来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贺传雯目不斜视地盯着赵四贵,可见她的话并不作假。

  赵四贵咬着牙龈,举起拳头,瞪着赵六安红肿的半边脸,放下了拳头。

  “我是看娘和三哥的面子放过你,下次你再打四丫,我绝不手软。”

  贺传雯见赵四贵没了恨意,又对赵六安开口。

  “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你爹死得早,要不是你三哥和四哥拉拔着种田养活一家老小,哪里来的你吃得肥头大耳的!”

  贺传雯说的有点夸大其词,赵六安长得白白胖胖的很耐看,惯没有肥头大耳这么夸张。

  赵三富赵四贵差点抹眼泪,他俩平日里低头种田,养活一家老小,原身眼里却从来没有他哥俩,只把老大有出息,老六长得俊又孝顺挂在嘴边。

  像是多年的付出终于被人看见,哥俩感动得不行。

  赵六安眼睛不断放射恨意,盯着不再偏爱他的娘和没出息的四哥,似乎眼前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杀父仇人。

  贺传雯摇了摇头,赵六安被养成这副样子,不知道改不改的掉,要是改不掉她不介意把这个儿子扫地出门。

  贺传雯转眼凝视着赵五平,这个儿子虽然没做啥出格的事,但经常在赵六安和四房闹矛盾时选择把自己摘出去,袖手旁观。

  除了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的性格皆有问题,是她重点改造的对象。

  至于老大和老二又没和贺传雯住在一起,暂时不做考虑。

  夜晚寂静,赵家却没几个人睡得着。

  赵渠生三十几年前娶原身盖的青砖大瓦房,四间正房,左右厢房各三间,再加上一间厨房,一间柴房,还有一间专门放粮食。

  赵家的瓦房算是十里八村最阔气的房子,不过年久失修,平时里漏雨也原主只是让儿子去捡捡瓦片,墙体已经有些破烂。

  贺传雯占一间正房,其中一间做堂屋,另外两间是小儿子赵六安和大儿子赵大荣住着,由于赵大荣住在镇上,所以赵大荣那间屋子一直上了锁。

  两个闺女赵如宝和赵如意各占了东厢的两间朝阳取光好的屋子。

  另外两间东厢房其中赵三富夫妇和两个闺女一间,一间住着赵三富的两个儿子。

  西厢第一间住着四房一家人,第二间住着五房一家人,其余两间没住人,摆放着些杂物。

  前几日周喜儿经常在原身面前念叨,两个儿子七郎和八郎大了,该一个人住。

  然而老太太根本没理她,一来七郎五岁,八郎三岁,犯不着分房。二来明年春耕六儿媳妇就要进门,到时候添丁进口,老太太偏心想着给赵六安的儿子留地方,装聋作哑。

  次日,鸡叫三遍,谢小草起床做早饭。

  先给下地的人做的饼子和还算干的野菜粟米粥,等收拾完碗筷后,谢小草又喂鸡喂鸭,忙得一刻不停歇。

  天刚露白,谢小草打了一大背篓猪草,正准备切猪草,贺传雯起床了。

  贺传雯苦着脸,看了看简陋的环境,她只能入乡随俗。

  从后院的水井中打上来一盆洗脸水洗脸。听说以前的人用盐代替牙膏,又偷摸去厨房拿了一些罐底细碎的盐放在嘴里。

  “啊呸呸呸!”

  贺传雯顿时咸得口水直流,一个劲的往外吐口水,看来用盐刷牙不可靠啊。

  贺传雯用水漱了一下口,准备溜出厨房,一转身看见四儿媳妇。

  谢小草正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贺传雯尴尬不已,自己的蠢样极有可能被儿媳瞧见了。

  而谢小草既害怕又内疚,以为是自己忙活忘了,连婆婆起床了都不知道,婆婆肯定饿了,盐都干吃起来。

  “娘,您饿了吧,我这就去做饭。”

  贺传雯见谢小草眼神里莫名的纠结,她也不管,正好她饿了,为了更快的吃上饭,贺传雯随口一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一说不要紧,谢小草眼中纠结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原主最爱阴阳怪气的说话,谢小草可是深受原主的荼毒。

  谢小草以为婆婆是嫌弃自己做饭做晚了,哪里敢应承她的话,连忙说,“哪里用娘伸手,饭马上就好。”

  谢小草麻利地收拾好铁锅舀了几瓢水,又添柴进灶,火立刻烧得旺旺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