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太皇太后未成年>第 50 章 第50章
  即便充当的是旁观者而不是受害人,坏坏也恐惧,浑身上下跟着扭动起来,仿佛给侵犯的虽是赵献容,她却与这位好心肠的命姐真是同命的女人。就是说,恍惚得厉害关头,她产生了错觉,自己没有给托举起来,正给韩鲜的体重狠狠摁在床榻上。

  她记得明明跟塔墩约好,她将是他的女人,什么好东西都是留给他的,而如今,却给皇帝的男宠偷采去了。

  她为此感到难过,很想亲手扼杀韩鲜。可她还只有十二岁,不可能制止卫龙兵出身的蹬道君。

  好在这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罢了。

  “不对,我之所以这么感觉,是天神为了叫我记住赵姐姐为了我所做的牺牲。”

  便呜咽着问托举她的花环夫人们:“换了我是她,即便反抗不了,也会拼死不从,赵姐姐比我大许多,为何反倒……”

  “若在你妈妈的山庄,拼死不从当然做得到,”李呈貌啜泣说,“可这是在龙家的深宫里,情形当然就不同了。”

  “坏坏不懂姐姐说的。”

  “不是赵姐姐自己乐意的,”李呈貌轻声说,“是别人下令叫她做的。”

  “那个坏人究竟是谁?!”

  蕊蕊说:“那人为了叫韩鲜永远守着自家闺女,竟喝令赵姐姐挺身而出,要不然不许她事成之后埋葬自己!”

  “那人究竟是谁?!”坏坏哭喊,“是女人是男人?!”

  “是……女人。她是……”

  眼看蕊蕊要说出来,正在受难的赵献容哭喊:“蕊蕊妹子,天地机密,说不得!”

  蕊蕊只好哭着转过脸去。

  “姐姐,坏坏还是不怎么明白,望你点拨清楚。”

  “好吧,姐姐尽量说明白点,只是妹子还是幼小,还是不十分明白。”李呈貌说,“我等姐妹一旦被逼嫁给龙家天子,则即便是这宫殿里的阴霾之气,都能随便摆布你,更别说韩鲜了。”

  “是了是了,姐姐们都是龙家的媳妇儿,在这个无穷无尽的宫殿里受尽了折磨。”蕊蕊夫人说。

  “坏坏懂了。难怪与我一起的所有女孩儿都不要嫁为皇帝臣妾。”

  “好了好了,懂了就大了。”李呈貌说。

  坏坏追问:“不过好姐姐,那个下令赵姐姐献身给蹬道君的女人是谁?那个有自家闺女的女人究竟是谁?”

  “哦,这个可说不得,天地机密。”

  “我不理睬你了!”坏坏大怒,“滚开!”

  “那好,姐姐走了。”

  李呈貌刚说完,坏坏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倾斜了,是她带走了蕊蕊命姐,严厉责备她什么。

  “怨我,”为了好心的蕊蕊,坏坏赶紧认错,“不该问天地机密的!”

  不一会儿,李呈貌带蕊蕊回来了,倾斜的那面又平正了。

  忽然响起韩鲜吃饱喝足,对遭受他□□的人发出的评语:“中叔好,你真够味儿,遍体生发一种难以言说的香味儿。”看書溂

  坏坏明明愤怒答道“住口,你这个恶人”,但发出这个相同声音来的,却是蜷缩在床榻上的赵献容。

  “就算是,此事也完结了。”

  韩鲜整顿好衣裳,收敛好表情,再度成为假冒的索操,站回墙下。

  随即,坏坏发现自己回到床榻上,而替着受难的赵献容不见了。同时,其余的花环夫人也都不知隐到哪里去了。

  “恭喜中叔好小姐通过勘验,即将成为今上左皇后。龙朝尚左,今上虽设置了双皇后,但以你为最上位。”假冒的索操说,“可以说,从今日起,真正母仪我大龙朝天下的女人是你。另一个皇后是谁,左皇后想必晓得了。”

  中叔好心想:“除了朱鹮,还会有谁?”

  随即,她想起本家姑妈,那个老保林来,便侧身看下头。

  保林姑妈瞪着眼睛死去了,身体变成发霉的木头似的,只有那么一小截。

  坏坏哭起来,叫着姑妈姑妈。

  退到墙边的假索操忽然想起自己造的孽来,便用模仿干瘪的声音宣布:“不幸的是,保林中叔曲因一连勘验五七个美人而劳累过度,加上岁数已大,忽然倒地去世也!”

  守候在外的内官进来四个,其中之一是霍成。两个抬走中叔好的保林姑妈,两个搀扶中叔好下得床榻,走另一条通道。

  坏坏流着痛楚的泪水,问霍成自己还能不能回家。

  霍成说既然她已成为左皇后,宫廷就是她的家。

  “崔公公,那个作废了。”

  “哪个?”

  “请你捎给执金吾的口信。”

  “大将军听进去了。”

  “不不,俺不认得他。”

  “就算不认得,也能认得乃至熟识吧。”

  勘验后妃的最新内幕消一点儿都没有给中叔衡的耳朵漏过。今日,是他坐镇军机府。经营了十多年,布下了太多的耳目,足以叫大司徒左将军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是说,任何细微的变故都瞒他不过。今日更是如此。

  首先是,执金吾塔墩与大司马大将军朱亮在掖庭外晤过面。说的是什么,虽没人能挨近,偷听个究竟,但细作中有一个善于解读唇语的内官,肯定告诉大司徒左将军,俩人谈到过他。塔墩还问及他的父王究竟是怎么死的,而朱亮应该提醒过塔墩,木肌理的死对谁最有利,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中叔衡不担心塔墩怀疑到自家头上。那件事干得太及时了,几乎是在塔墩将倒向未倒向朱亮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做成的,早已在塔墩与朱亮间成功掘出一条仇恨的鸿沟。接着不久,索性连塔墩的嫡妻也毒杀了。

  中叔衡知道,换了任何人是塔墩,都断定父王妻子的死,都是朱亮叫人干的。本来,他就趁龙在天命不久矣,矫诏派遣二十万人马潜入九原,专等龙在天归天便杀灭豪吞人,免得这支骁勇善战的劲兵成为合该覆灭的龙朝的勤王主力。

  其次,中叔衡听说是韩鲜建议皇上设置左右皇后,以同时讨好朱家和中叔家的。

  他笑了,自己的预言又兑现了。早些时,他就对中叔洪说喜好女色的韩鲜必然要出这个于他自己和皇帝有利的馊主意的。

  他鄙夷韩鲜的胃口:“这个贫寒家庭走出的野心家,在操纵今上的同时,终究暴露了癞□□专吃天鹅肉的本性。”

  “这个所谓的蹬道君要遍尝大臣女孙们的美色,尤其是我家和朱家美娇娘的滋味。”

  第三个抵达的绝密消息叫中叔衡略微吃了一惊——

  确保中叔好以处女之身归属今上的保林中叔曲虽叫中叔好成功通过了勘验,但本人却给冒充索操的韩鲜扼杀在中叔好身边;紧接着,中叔好给韩鲜连续糟蹋了两回。

  “你亲眼看见的,还是仅仅听到的?”中叔衡问来人。

  细作说:“当时只有三人在勘验屋内,但我们的人听见了,又快快看了一眼,确实如我所说的,蹬道君得手了。”

  “仅仅听见只是可能性很大,并不一定发生过。快快看了一眼,也可能看错。”中叔衡说,“中叔保林也可能死于突发疾患。毕竟年老体弱,又连续勘验了好些个女娘。”

  “此事真假,只须弄清索操当时是否果然在场就成。若不在,在的定然是韩鲜,扼杀中叔保林和奸污中叔美人的也定然是他。”细作坚持道。

  中叔衡嘉勉了细作,说终究会弄清楚的。

  他既不哀感于亲姐姐死于非命,也不在乎韩鲜是否果真玷辱了“闺女”。他只希望韩鲜代替今上作践今上的女人,应在皇帝册封左右皇后并进行成亲大典的当晚。这个提前到来的爆发性消息叫他颇感束手无策。

  最后一个消息顿时叫素来从容不迫的中叔衡按捺不住了。

  他立刻下令忠心耿耿的秘密幕僚,兵部右侍郎元以景调动亲兵,火速赶赴死士集中的远郊大悲寺,截住并拘押中叔洪。

  元以景恳请大司徒左将军随行,担心独自率兵阻止并拘押中叔洪,对方拼死抵抗。中叔衡说他不能马上出发到大悲寺,因半个时辰后要与大司马大将军朱亮和乾坤使班马碰面,商谈如何操办皇帝大婚。

  “一结束与他俩的对话老夫便亲赴大悲寺,强行按住那小子和给他鼓动得热血沸腾的死士。”

  原来,中叔洪听说姑妈给韩鲜扼杀,中叔好又给韩鲜轻了薄了,认定找借口剪除韩鲜并趁势干掉皇帝本人,然后嫁祸与朱亮的千载良机到来了,故而不招呼一声老父,就去大悲寺发动死士。

  大悲寺是中叔父子畜养训练死士的绝密之地,而受训死士无一不对龙家皇室抱有刻骨仇恨,而且大都是中叔衡父子想方设法救出来的,而他们的亲人,都给龙在天,那个千古杀帝龙在天给处死了。

  对他们来说,继续活命的唯一动机,就是在大悲寺日夜操练好武艺,有朝一日一击而致龙家皇帝于死命。br>
  中叔洪在大悲寺通往皇宫的地道口现身说法,起幼年时,好好的家,忽然给卫龙兵包围了,一转眼功夫,所有人,男女老少,苍头青衣,都给扭送菜市口大槐树下,等待砍头。

  “我爹莫名其妙,问执行命令的禁军总领究竟怎么回事。我爹说自己刚与皇帝谈了一整夜的治国大计,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

  中叔洪痛哭流涕了,死士跟着流涕痛哭。

  “总领说他听内官说,皇帝在我爹离开后梦见我爹跟他夜谈治国方略时,总盯着墙上挂着的夔龙纹饰的宝刀看,显然要行刺杀事宜。”

  死士们愈加哭喊。

  “合家老小,一百多号人,黑压压一大片。刽子手只有三个,提着三把刃口残损的砍刀。其中之一笑咧咧对我爹说,抱歉了智囊官老爷,最近砍人砍多了,没来得及磨刀,今日只好叫你家的一溜脑袋不能爽快离开颈子了。”

  死士居然有人拿刀勒在自己脖子上,体会当时当地的恐怖氛围。

  “我爹急了,示意身上藏着金珠宝贝,赶紧搜拿了速去买几把新打制好的杀猪刀。刽子手喜不自禁,自然听从。为着这个缘故,时辰给拖延了。也是巧,暴君睡醒了午觉,要我爹接着商谈国事。内官惊告他,这不是刚秉承陛下圣旨,拿中叔大人一家去市场街砍脑袋咧。皇帝哎哟哟叫了一通,说梦中要砍他的人不是中叔衡,而是叔孙林,当时的御史大夫。敕使赶来刑场当口,新买的杀猪刀恰好在我爹脖子上弄影。”

  好些人将脑袋往地上或墙上撞,难过于自己家族没有这么巧的获救机会。

  “不瞒各位好兄弟,”中叔洪且笑且哭,“我都拉屎撒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