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和司淼淼出来之后看到了在陆川桌子边喝茶的司琛海，他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跟陆川说着什么。
见他们从监控室出来打了声招呼，“看完戏了？”
沈洲点了点头，“哭得很惨。”
司琛海笑了一声，“还不够惨呢。”
司淼淼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警局，最后还是没有把嘴边的话说出口。
即使父女两人都相处了大半个月了，看起来相处得也很自然细腻。
但是他们都知道对对方还是不自觉的小心翼翼，有些话题都会小心的避开。
例如现在，其实司淼淼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司琛海这三年跟金凤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虽然她心里认为他们不可能发生什么，司琛海不像那种人。
但是她还是想问，想帮妈妈问一问。
司淼淼所有对司琛海的印象多是来自于妈妈，还有身边的人。
她跟司琛海之间隔着二十年，她其实不了解自己的爸爸，
这话听起来就挺让人难受的。
司琛海注意到了司淼淼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沈洲，“已经叫人去医院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沈洲眼睛闪了闪，点了点头，“知道了。”
“淼淼，你要跟爸爸聊一聊吗？”司琛海轻声问司淼淼，他看着她的目光里面带着温柔和鼓励。
司淼淼跟他对视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可以吗？”
“当然，”司琛海笑了，“你想聊什么都可以。”
说完他看向陆川，“陆队，借个办公室吗？”
陆川忙说，“别叫我陆队啊前辈，我受不起，叫我陆川就行，那边那个空着的你们可以用，我也不喜欢办公室办公。”
司琛海笑着说，“行。”
司淼淼走到司琛海背后推着他准备走。
司琛海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沈洲，“一起进来。”
陆川投来带笑的目光，“还不快去。一家人好好聊聊。”
沈洲愣了一下走了过去，结果轮椅然后一只手捏了捏司淼淼的手一起往那边去了。
陆川嘀咕了一句，“人家一家团圆，单身狗脚不沾地。”
刚好路过的周扬敏感的哈了一声？
陆川笑了出声，“没事，干活吧。”
——
司淼淼关上门之后看着司琛海。
司琛海看了他们俩一眼，“做啊，站着干嘛。”
等他们坐到沙发上之后司琛海才看着司淼淼，“想问什么？”
司淼淼还是有些犹疑，有些话问出口就不可挽回了。
她不知道如果是妈妈会不会问...
“是不是想问我跟金凤的关系？”司琛海看着她有些犹豫的表情自己主动开口了。
“大家都知道金凤会救我是因为看上我了，刚刚你们也看到了，她确实迷恋我。”司琛海提到金凤的时候脸上还是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但是我对她除了厌恶和憎恨没有其他感情了。”司琛海盯着司淼淼说，“当年我截肢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一年。”
他的声音有些恍惚，“所以我跟金凤不可能发生什么。”
“爸爸...”司淼淼低声叫了一声，一旁的沈洲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司琛海却笑了一下，“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淼淼，我没有背叛你妈妈，等回去了我也还是要去跟她说一下的。”
司琛海眼中闪过泪光，“不过你妈妈是个小醋精，估计又该生闷气了，我还得哄...”
司淼淼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这是他们父女俩第一次谈到沈君菱。
沈洲无声的握紧司淼淼的手，他这个时候觉得自己不需要打断他们。
司琛海看着司淼淼通红的眼眶笑了一下，“别哭了。”
他看了一眼沈洲，然后说，“之所以把沈洲也叫进来是因为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司琛海慢慢掀开自己的衣服，腹部靠下的位置上面满是伤痕，那些伤痕有新有旧，像是用刀片划上去的。
司淼淼的眼眶更红了，“金凤干的？”
那语气像是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金凤杀了。
“不是。”司琛海却摇了摇头，“我自己划的。”
他伸手在自己的腰部摸了摸，摸出来一张刀片，“这个刀片我带了三年了。”
金凤喜欢司琛海，这种喜欢然她肯定想占有这个男人的。
可是司琛海对她的厌恶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
“她下过药，给自己下过，也给我下过。”司琛海的声音很冷，“淼淼很少人能抵挡住药物的作用，我第一次用的不是刀片，是陶瓷。”
司琛海第一次被金凤下药的时候是下在饭菜里的，他反应很快，身体的燥热感太明显了。
司琛海最后打破了桌面上的饭菜。
“陶瓷从我腹部插进去了。”司琛海的声音很低，“医生说能见到肠子了。”
那一次让金凤很生气，她给了司琛海一张刀片，“你不是喜欢划肚子吗？给你，下次你也别用陶瓷了，直接用刀片吧。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一共256次。淼淼，我没有对不起你妈妈。”司琛海看着司淼淼轻声的说，“我不是一个及格的丈夫，但是我一定会给我妻子最基本的忠诚。”
司淼淼死死的捏住了沈洲的手，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她看着司琛海已经放下来的衣服，那里满是伤疤。
这是她爸爸给妈妈最基本的忠诚。
“爸爸，对不起...”司淼淼抽泣着说，“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淼淼。”司琛海滑动着轮椅靠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温柔，“我们是父女，你可以问，你也可以帮你妈妈问，这是我亏欠你们的。”
沈洲叹了口气，轻轻的抱住司淼淼，“别哭了，这阵子你哭得都像个小泪人了。”
司琛海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拥抱司淼淼的动作啧了一声。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老父亲爱的抱抱吗？
沈洲挑眉跟司琛海对视了一眼，“我是老公，你是老父亲，这个时候当然是我抱。”
司琛海没忍住笑着骂了一声，“臭小子，找抽呢？”
司淼淼也忍不住笑了。
沈洲松了口气，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