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毒狼的电话来得频繁，程远最后一次甚至说，“现在不少人跟着我，你少给我打电话。”
毒狼在那边安静了一会忽然叹了口气，“你老了，程警官。”
程远脸上的表情有些紧绷，身体也绷得很紧，他现在一看到毒狼的来电心里就烦躁得厉害。
程远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或者一开始沈洲回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动手杀了他，而不是因为一时心软，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可是沈洲跟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程远想到沈洲的脸，眼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
“司淼淼还有一天多就要到阿涅面前了。”毒狼转开了话题，语气带着期待，“我真想看看他们情侣见面时候的样子啊，可惜我不在现场，不过我叫了黄蜂给我录下来，到时发你一份。一定很感人。”
“舟洪，”程远的语气带上了不耐烦，“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最近经常给我打电话应该不是为了闲聊吧？”
“哎，程警官有些不近人情啊。”毒狼叹了口气，“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我们出境的时候你能帮一点小忙。”
“你疯了吧？”程远有些不可置信的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而且你不是说沈洲能带你们出去吗？”
“预防万一啊，毕竟我对阿涅还有些不信任。”毒狼的语气很轻松，“上次我差点回不去也是因为他，所以我需要你帮点小忙。”
程远黑着脸直接拒绝，“我帮不了，现在我自身难保。”
毒狼那边安静了一会才说，“真的很小的忙，我只要你那边安排一个人就行....”
程远安静的听着毒狼的话，眉慢慢的皱了起来。
挂了电话之后程远在书房坐了很久，妻子在外面敲门他也没有理会。
这阵子他太累，程远想到了很多，从年轻时候到现在，他一步步走来不算容易。
但是也带着程家从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家庭到了现在能在京市说得上话来，全靠他一个人。
如果他倒下了，程家就没有了，甚至是妻子一家也会受到牵连。
程远伸手捏了捏鼻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仅仅因为当年没有杀沈洲吗？
不止，应该是更久之前他就做错了，从他误报自己手下的卧底已经牺牲开始。br>
是他自己暴露了他的卧底，那个时候全国都在为这两个英雄惋惜的时候。
程远接到了那个电话，那是困扰了他二十多年的噩梦，“阿程，我们的信息为什么会暴露？”
那边的声音很熟悉，难得的带上了焦虑。
程远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你们不是已经牺牲了吗？”
“我没有，我活下来了，但是现在我的信息暴露了。”女人的语气带上了浓浓的疲惫，“啊程，我现在需要接应，”
她停顿了一下，“我怀孕了。”
程远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不行，她不能回来。在他升职的重要关头不能出现这种重大失误。
他担不起这个结果。
最后程远安抚好了女人，因为处于对程远的信任，对方还是答应了等他三个月。
可是三个月又三个月，女人本来就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她临产前打的，“程远，你但凡有点良心就把我的孩子接回去，我不回去了，我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不阻碍你的升官发财，但是我的孩子不能在这里长大...”
程远答应了她，“我会把孩子接回来，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养大的。”
“他就叫程舟，你记得你说的话。”女人的声音带上了狠厉，“你必须接他回去。”
可是程远还是失约了，那段时间他的妻子刚好临盘，等他再次想起来这个事的时候他去到指定的地方已经找不到那个孩子了。
对方说，“丢啦，那个女人只给了一个月的钱。”
孩子不见了，程远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孩子和女人应该都活不成了，一个暴露的卧底，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程远回了京市，那时候他刚刚升官，还刚刚做了爸爸，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程远想到这里闭了闭眼，没人知道一年前他看到沈洲的脸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
耳边是魏南正的叹息，“这个孩子叫程舟，这十年辛苦他了，是个好孩子啊...”
程舟没有死，还自己来到了京市...
“一步错，步步错。”程远叹息一样说了一句。
这边的沈洲这两天也不好过，他一直在等，等看看他们要接应的是不是司淼淼。
他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司淼淼失踪这个消息让他很难不挂念，如果她来了自己身边自己起码还能看到人。
可是如果她真的来了，就意味着她也被扯入了这复杂的漩涡里面。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就在沈洲看着水池里的乌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时候黄蜂拿着手机过来了，“老板找你。”
沈洲接过他手里的手机，“老板。”
“阿涅，最近还好吗？”毒狼带笑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知道吗？”沈洲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每天应该都有人跟你说。”
“阿涅，你把我看得太无聊了，我没有叫他们监视你。”毒狼有些不满的说，“我也知道你要是想走，他们都看不住你。”
沈洲没有说话。
毒狼也不介意，扯了一些无聊的话之后才终于步入正题，“我跟老狮等了你很久了，等你的礼物到了你记得快点回来。”
“什么礼物？”沈洲捏着手机的手动了动，但是语气还是很平淡。
“送给你的礼物，算是庆祝你回来吧。”毒狼笑着说，“你一定会喜欢的，你喜欢了也就高兴了，到时我找你办事也比较容易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像是抱怨，“阿涅，我感觉我不像你老板了。”
沈洲没有接这话，只是叫了一声老板。
毒狼却笑了，“没关系，你的礼物到了你就没什么牵挂了，就能放心跟我回去了，阿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沈洲的心沉了下来，他的礼物，应该就是司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