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季筱竹开口,庄馥云便抢先追问,“脑震荡是属于什么?”

  警察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丈夫的伤势,“放心,也是轻微伤,很快就能恢复的。”

  庄馥云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至少没有出现最坏的后果。

  季筱竹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扶他脑袋那一下还是有用的,把她手磕得现在还疼呢!要她说,李则就该跪下来感谢她!感谢她救他一命!

  警察迟疑了一下,又道:“只是,既然双方都有伤,程度也差不多,这个责任的认定可能是会有些争议的。”

  季筱竹一愣,“凭什么?视频里不都拍得清清楚楚了吗,分明是李则那混蛋先动手的!”

  “我们不可能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还需等李则醒过来了听他的陈述。”警察叹气,“视频里只录到了李则动手,却没录到庄小姐是否也有动手,何况夫妻矛盾一般都会私下调解的。”

  怎么会这样……

  庄馥云瞬间脸色煞白,那个人肯定不会说实话的……

  对外事业有成、一向以温和面目待人的李则,又怎么会承认他私下是只欺软怕硬、撕咬妻女的豺狼?

  “我们已经……准备离婚了。”庄馥云强撑着道。

  “可你们目前还在婚姻存续期间吧?”

  庄馥云无话可说。

  年轻的警察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忍心,又道,“不过你放心,由于男女双方在力量上是存在一些悬殊的,再考虑到季小姐动手的时机的特殊性,所以……总之我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一定会公平处置的。”

  “好的,谢谢您。”季筱竹道。

  警察离开后,庄馥云浑身失去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季筱竹却显得十分轻松,也不讲究太多,直接在她身边席地坐下,“呀,其实这个结果还可以啦,至少咱们还是有空间的嘛!”

  “……可以个屁啊!”

  “啊?”季筱竹一愣,她还是第一次听庄馥云说脏话,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庄馥云脸色难看。

  季筱竹笑道:“没什么,就是看你平日里温温柔柔大家闺秀一般,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

  “……无聊。”

  庄馥云撇开头,很快又扭回头看向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季筱竹习惯性想去摸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现在是猪蹄,又尴尬地放下。看書喇

  “没有为什么吧,看到那种情况是个正常人都会帮忙的。”季筱竹轻描淡写道。

  “正常人吗……呵,正常人看到应该会不想管闲事,扭头就走吧……”

  “那也是正常人的一种,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季筱竹轻笑。

  庄馥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是为了让我帮你的朋友才这么做的吗?”

  听到她这么说,季筱竹也略微有些吃惊,“你怎么会这么想?当时的时间那么短,我哪里来得及想这么多。”

  虽然她在出手的时候确实没想那么多,但如果因为她帮了庄馥云而使得庄馥云愿意帮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当然,就算庄馥云依旧不愿意,那也是她的自由。

  季筱竹在来之前其实准备了很多要说的话,她拟了很多用来说服对方的理由,但……如今看来,似乎什么都不用说了。

  并非是她得理不饶人,只是有时候退一步不一定能海阔天空。李则的行为已经充分印证了,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值得她再为他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庄馥云深吸了一口气,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季筱竹简单讲了讲许韵聆的打算,“具体的可能还需要商量,不过大致是这样了。”

  庄馥云点了点头,“可以,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季筱竹眼睛一亮,“你这是答应了?”

  庄馥云白眼,微微颔首,有些别扭地道:“算是吧……那以后,今天你帮了我的事,就算是一笔勾销,扯平了。”

  她说这话其实也有些心虚,毕竟她帮季筱竹的忙和季筱竹帮她的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她居然还说什么一笔勾销……

  “好好好!”季筱竹乐得合不拢嘴,一口答应。

  说什么扯平不扯平的,她本来也没打算挟恩以报,看来今天还是有收获的。

  不过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役,李则必然不会乖乖任她们行动而不还手,这势必会是一场持久战。

  男方婚内出\轨的事实已经铁证如山,又有动手打人的先例,双方也都有稳定的工作和经济实力,若真要打起官司来,胜算还是很大的。

  只可惜那些过去的时间和错付的心意,终究是回不来了。

  正当季筱竹还在感慨的时候,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忽然响起。

  “季……筱竹?”

  季筱竹茫然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来人一身休闲装,脚踩一双板鞋,不正是曲教授吗?

  他今天看起来不太像个教授,倒像个大学生。

  “曲教授?您怎么在这儿,您身体不舒服吗?”季筱竹有些讶异。

  “没,就是来做个常规检查。不过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电话?什么电话?

  季筱竹一愣,掏出手机,这才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一个是他,还有两个是家里打来的。

  只不过刚好赶上了刚刚那混乱的情形,她没注意到。

  “噢……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儿没接到,不过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注意到季筱竹的手,微微皱了皱眉,“你的手怎么了?”

  季筱竹也懒得跟不熟悉的人解释太多,干脆道:“没事,就是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曲文昕也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本来想问问你一些关于燕朝文字的事情,不过如今看来,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就是特别固执,就认定了她一定是某个深藏不露的燕朝史学家,无论她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

  不过巧了,他问的这事儿,她还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