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愣愣地接过那些东西,挠了挠头,“呃……虽然我也很多年没研究这个了,不过,我看看吧……”

  他拿着那堆破烂反复观察了片刻。

  季筱竹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看出点什么来没有?”br>
  徐奇老实道:“这应该就是一个微型定位器吧?”

  季筱竹继续追问,“除了定位,还有别的功能吗?”

  徐奇看了看,摇摇头,“应该没有了,这东西结构挺简单的,就只能实现简单的定位功能。”

  “那有可能反向追踪到信号源头吗?”

  “这个应该有点难度……我是做不到,不过不一定完全无法实现。老师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啊?需要我帮忙吗?”

  季筱竹还不等他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谢了哥们!”

  若是只有定位功能她就稍微好受一点了,毕竟她戴这墨镜也没戴多久,这段时间内她也没去什么特殊的地方,若是还有偷\拍录音功能什么的,那才叫恶心人。

  她看见李则要走了,她再不跟上就来不及了。

  “啊?我还没说完呢!”

  可季筱竹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徒留徐奇一人呆傻地摸了摸头发。

  “我是想说,这玩意儿……应该还不止这一个……”

  ……

  季筱竹刚追出门,便迎面撞上了老熟人。

  君逸辰皱着眉,欲言又止,“筱竹,刚刚的事是……”

  季筱竹此刻哪有心思听他啰嗦,直接敷衍道:“嗯嗯好我知道了下次再说。”

  说着就要继续追,却被一把拽了回来。

  “你等等,我……”

  眼见着李则就要走没影了,季筱竹也有些急了,君逸辰这人磨磨唧唧的一句话半天说不完,干脆直接强行捂嘴。

  “听着,我现在很忙没空听你说话,你如果是要跟我解释房子的事,下次,等我有空了我们坐下了谈。”

  说罢,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绕开他径直快步往前追去。

  君逸辰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

  他原本确实是想来解释房子的事的。

  但是现在,他突然改变主意了。

  ……

  幸好,方才没有耽误太长时间,季筱竹追上的时候,李则正在跟一名的女子交谈,语气温柔。

  女子长长的头发只用简单的发绳拢成一束,身上穿的也是最简单的纯棉的长裙,清秀的面庞上粉黛未施,和这纸醉金迷的社交场所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突然来了,还穿这么少衣服?小心着凉。”

  女子也嗔怪地锤了锤他的胸口,“这大夏天的,着什么凉呀!好些天没出门了,无聊都无聊死了。”

  李则耐心地哄着,“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乖,孩子呢?”

  “你就知道问孩子!孩子当然在家啊,阿姨看着呢。”

  季筱竹的脚步停住了,这位……大概就是李则的夫人吧。

  虽然她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发现,但她也能感受到,那个初为人母的女人眼底满满的都是柔情和爱意。

  季筱竹一直相信,做了不好的事就需要得到惩罚,可现在,她第一次有了些许犹豫。

  她没有生过孩子,但也知道刚生产完的女人有多脆弱,要同时承受身体上的痛苦和荷尔蒙变化所带来的情绪起伏的双重压力。

  看着李夫人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难免会动一丝恻隐之心。

  残酷却真实的世界,和美好却虚幻的梦境,似乎确实是有些难做选择。

  若是季筱竹自己,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可李夫人的孩子才刚出生,也许她正沉浸在幸福之中,这个事实对她而言,未免有些残忍。

  季筱竹犹豫的,并不是要不要把这个事实告诉李夫人,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但是既然伤害无可避免,那么该何时、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她,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季筱竹又看向李则,咬牙切齿,这个男的真可恶啊,明明做错事的明明是他,可为什么痛苦却是别人。

  “你在看什么?”

  她正想得入神,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幽怨的男声。

  那声音实在离得太近,季筱竹一下子被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寒毛倒竖,下意识一拳挥了过去。

  “哎呦!”那人痛呼一声,后退三步,痛苦地捂住了一只眼睛。

  肖子煜?!他怎么也在这儿?

  见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季筱竹赶紧上前扶住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没事吧?”

  “你说呢?”肖子煜幽怨地放下手,露出一只青黑的眼圈,委屈道,“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

  “噗——”他的熊猫眼实在太过滑稽,季筱竹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

  “对不起对不起。”季筱竹强忍着笑意,“我不是故意的嘛,谁知道你会突然凑那么近啊,你找个鸡蛋滚一滚吧。”

  “嘁。”肖子煜撇撇嘴,“一个鸡蛋就打发我了。干嘛呢你?”

  季筱竹努努嘴,“那个男的,认识吗?”

  有了肖子煜这个八卦百事通,想要得到信息就容易多了。

  肖子煜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不认识。”

  ……行吧,白期待了。

  “不过那个女生我认识。”

  季筱竹眼睛一亮,“说说?”

  “她叫庄馥云,是一名珠宝公司的设计总监,之前帮我妈设计过几件首饰,我也不太熟悉,但听说过她和她丈夫是模范夫妻,据说从高中就在一起了,是彼此的初恋,二十年来一直感情很好,人人称羡,不过……”

  季筱竹眯了眯眼睛,“那你知道她丈夫是做什么的吗?”

  “不太清楚,据说是做生意的吧。”肖子煜话锋一转,“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季筱竹长长吐了一口气,言简意赅,“那小子出\轨了。”

  “哦。”肖子煜不愧是在豪门八卦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丝毫不惊讶,淡定反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庄馥云是朋友?”

  “不是。”季筱竹叹了口气,但又不方便把好友的私事告诉他,只道,“你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

  肖子煜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淡淡道:“如果只是单纯想管闲事的话,这件事我劝你别管。”

  “哦?”季筱竹闻言眉头微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