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一听这句话，差点气炸了。
敢情这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天在马场的事情，分明就是周兰咎由自取！
姜暖压着怒火，没有在这个时候呛声，她看向聂司诀，看看他的反应。
聂司诀的脸色微沉，声音多了几分严肃，道：“周老，你这是怪罪我吗？”
周老先生压着怒气，道：“我怎么敢怪罪你，但阿兰还是个孩子，你当时下手就不能顾虑一下吗？她，她才九岁！”
“一承三岁，差点死在了她手上。”
周老先生气势弱了下去，他原本也是有愧疚的，但得知最疼爱的孙女往后一辈子很可能瘫痪在床，再也没办法站起来后，这份愧疚慢慢变成了迁怒。
他的儿子一点事都没有，但他的孙女却要成为一个废人。
在孙女每日哭闹中，周老先生慢慢的扭曲了，以往的情谊也都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但他没有死！而阿兰却一辈子废了！”
周老先生的声音拔高了很多，引来了周围人的注视。
不少人都看向了他们。
比起周老先生的愤怒，聂司诀的脸色很平静，声调轻缓，道：“所以，你想要什么？”
周老先生一窒。
姜暖瞬间明白了过来，周老先生借题发难，并不是单纯为了孙女打抱不平。
归根结底，周老先生也是一个生意人。
“原来的方案，但……三七，我七，你三。”
这一刻，姜暖觉得有几分好笑。
直到这个时候，也不忘加重砝码。
聂司诀拒绝了，“我不打算做了。”
“你不打算做，你来这里做什么？”
周老先生根本不信他的话，加重了语气，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个东西，只要拿到手了，往后的一切都好说。你害的阿兰成了废人，我总要给她多攒些钱财。”
周老先生用孙女的半辈子来威胁聂司诀，那副模样，再也不见初始的亲切。
聂司诀定定的看着周老先生，低声说了一句话，只见周老先生的脸色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聂司诀笑了笑，道：“周老可以查一查。”
周老先生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姜暖看周老先生的样子，孤疑的说道：“聂总，您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小一承看妈咪挫败的样子，悄悄的问了一句：“爹地，你说了什么呀？”
由小一承问出口，聂司诀很自然的说道：“我查到了周家夫妇在当年还有一个孩子寄样在朋友家，没有对外宣布。”
小一承的眼神闪了闪，道：“那，周爷爷就不只有一个孙子咯？”
“嗯。”
“那……阿兰姐姐……”
聂司诀摸了摸他的头，挡住了他后面的话。
姜暖却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那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却心狠手辣，丝毫不将别人的命放在眼里，现在摔瘫痪了，还能以此博取爷爷的同情心。
但如果……还有另一个孩子呢？
一个健全健康的孩子，和一个瘫痪性格刁蛮任性的孙女，谁都会做出选择。
聂司诀牵着一承，道：“走吧，快开始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参加拍卖会。
只是，姜暖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熟人——
聂少晨和姜雪。
她在二楼的隔间里，往下一看，就看见了坐在底下的聂少晨和姜雪。
姜暖的眼神沉了沉，她想到了那个匹配结果，聂少晨和小安宁无法匹配成功。
作为亲生父亲，聂少晨都不匹配的话，姜暖有些茫然了。
底下的聂少晨似乎感觉到了被注视，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身旁的姜雪开口道：“少晨，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估计是错觉吧，在这种地方又怎么会有人注意到他？
聂少晨压低了声音道：“小雪，你确定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吗？那个东西……真的会出现在这里？”
姜雪的眼神也认真了起来，点头，“是真的，如果我们能拍到手的话……”
聂少晨的眼神火热了起来，“一定要拍到！”
姜雪的父亲姜邵明收到了行内的消息，有几个宝贝将会出现在这个拍卖会，如果能拍到手，必定可以翻几倍的赚。
但有这个想法的人很多，所以势必竞争强烈，以姜家目前的水平恐怕是吃不下，所以姜雪将这个消息告知了聂少晨。
两家人一拍即合，决定合资拍下。
聂少晨便和姜雪一同上了游轮，这趟行程他们十分低调，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完全被撞上了。
姜暖小声说道：“聂总，你瞧。”
聂司诀顺着她所指看了过去。
“你的侄子和侄媳妇来了。”
聂司诀淡淡的说道：“姜家收到了消息，不奇怪。”
“他们也吃冲着那几个宝贝吗？”
“嗯。”
姜暖顿时觉得这两人傻得厉害。
那几个东西可是流失海外的国宝，价值连城，就连聂司诀都谋划了许久，步步谨慎，这两人是什么自信觉得自己会拍得到？
还不会拍到假的？
她不介意看看他们吃瘪的样子。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放上来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珍品，每一个的起拍价格都很高，但参与的人更多。
只不过轮到后面的东西出现后，竞拍的人就少了很多。
因为那是一批毛料。
没想到，这里还有赌石。
姜暖不由自主的看的认真了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被抬上来的毛料。
这些毛料切割了一半，只露出了一面碧绿的颜色，看上去都是极好的料子，惹人心动。
但赌石运气成分很大，哪怕露出来的部分很完美，不代表后面那一半都是好的，多的是被参和了败絮的低廉翡翠。
所以竞拍的人很少，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的赌石师，这种隔空眼看的把握还是太低了。
已经有三块毛料流拍了。
台上的拍卖师似乎是为了避免气氛冷场，将起拍价格降下来了。
姜暖犹豫了一下，悄悄的说道：“聂总，我可以预支未来一年的薪水吗？”
“你想要竞拍？”
“嗯，我觉得……这块挺不错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