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倾照在前方女子精致的眉目间，沈芙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随即有些不快的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说着，她顿了顿，继而看向苏平夏又道：“你刚才话是什么意思？”
听罢，苏平夏淡淡弯了弯唇角，瞟了眼一旁的许平之：“沈小姐何不问问你的未婚夫，他可比我们知道的多。”
沈芙顺着她的眼神看向站在原地，甚是窘迫的男人。许平之抬眸瞧了瞧，终究将目光落在沈芙身上，连连摇头道：“沈小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旁的沈墨也瞧出这里有蹊跷，然而此时正是大庭广众之下，若被外人听去，这沈家的颜面又何在。
想罢，他连忙开口道：“来人，先把许平之带回去。”紧接着又看向身旁的沈芙：“你先回去，有话我们回家再说。”
然而沈芙却并打算离开，只转头瞧着方才说话的苏平夏，上前几步质问道：“你把刚才的话解释一遍。”
瞧着面前的姑娘一时钻进了牛角尖，苏平夏也不愿理睬，侧目对柳素道：“姐姐，咱们走吧。”
话音落罢，柳素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两人刚欲离开，却见沈芙又快步上前将她们拦住。
“说不清楚就不许走！”
见状，苏平夏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禁开口道：“沈小姐，你们自家的事还是回家关上门自己解决吧，这大庭广众的，让人听去了笑话。”
听她如此说，沈芙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急切，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走上前来的沈墨拉住手臂，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许严肃。
瞧着大哥似乎有些生气，沈芙这才微微低下头去，噤了声。
而后，沈墨侧目看向两人，微微俯身，扬起一抹带着歉意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抱歉，舍妹心直口快，若冲撞了两位姑娘，在下向两位赔个不是。”
柳素倒是没有心思管什么闲事，也不太在意沈芙的态度，只淡淡瞧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启唇轻道：“不必。”
随即便与苏平夏一并离开。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沈墨不禁多了些许思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可却又想不起来。
“……”
“姐姐，这件事，会不会是听霜姑娘做的？”
马车上，苏平夏犹豫良久，不禁开口问道。
柳素眸光微偏没有回应，可心里却已早就有了答案，回过神淡淡吩咐道：“北玉楼。”
……
北玉楼
“听霜姑娘……我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放过他好吗？”
一走上楼梯的长廊，便听得女子满是乞求的语声从房中传来。
听霜瞧着面前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女人，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心里顿时多了几分失落，一字一句质问道：“他那般对你，你竟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女子拉着她的衣裳，边哭边道：“都是我出身低贱，是我配不上他，我真的不想他出事，我求求你了，不要再那样对付他了。”
她话音还未落，听霜不禁握紧双手，眼神中顿时浮现些许愤懑之色。
女子说罢，连忙解下腰间的钱袋，双手呈到听霜面前：“麻烦姑娘为我出头……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都给你……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说着，她颤抖的将钱袋塞进面前的姑娘手中。
听霜敛眸瞧着手中的银袋子，眉目间透着难以掩饰的失望。这就是女人吗……
她似轻嘲般笑了一声，将钱袋又塞回女子手中，随即将她扶起。说到底，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明明没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更不舍得去伤害那个男人，终究选择了委屈自己。
她犹豫片刻，随即向那女子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女子抚着小腹，敛起眸光，眉目间带着些许黯然与忧虑：“我……身在红楼十几年，除了……”
她顿了顿，心中又多了几分沉郁：“终究是什么也不会。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往后的日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一道声音自门口传来，随即便见柳素等人推门走进。
瞧着来人，女子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不由得微微垂下眸子。
柳素走上前去，看向两人，继而缓缓开口道：“日后，若待你的孩儿降生，你也想他和你一起，就这样苟活吗？”
听着她的话，听霜不禁微微蹙起眉头，不知她此话何意。
女子微微咬着唇瓣，眸中的泪水又蓄满了眼眶，只紧紧的捏着双手，满心无措。
“姐姐……”苏平夏轻轻抓住柳素的手臂，看向女子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担忧，语气中似有一丝劝慰。
柳素方才站在门外之时，脑海中便已有了些许想法。这所谓的昌平盛世，不该只是浮于表面，而是该渗透进这市井间的每个角落。
“身为女子，许多事皆身不由己，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越是如此，我们才越要坚韧心性，好好活着，不是吗？”
柳素话音落罢，房中的几人不禁皆微微一愣。
“得过且过的人生，只会越过越悲苦，你要懂得这个道理。”
听罢，女子似是被她的说辞动摇了几分，然而眉目间仍有些许难色：“可是……我这个样子……还能做些什么呢？”
柳素目光微敛，思量片刻，随即抬眸道：“我有法子可以帮你，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上几日。”
说着，她侧目从月淞手中拿过钱袋，上前两步交到听霜手中：“这是她借住在这里的用度。”
见状，听霜连忙拒绝道：“哪里用你出钱……”看書喇
还不待她说完，便又听柳素道：“一码归一码，你这里的生意也不景气，若是为了帮别人而将自己置于困境，那就太不值了。”
“这些你先拿着，过两日我会再派人送来。”
听霜瞧着手里的钱袋，复又抬眸看向她，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暖意。
“今日之事不算小，想必你这里很快就会惹上麻烦，我会吩咐人来保护你们，你们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尽量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