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都弄好了。”月淞自侧阁中走出，身后的内收手中皆端着一碗泛着腥味，黑乎乎的汤食走了出来，递到两个厨娘的面前。
“本宫瞧你们喜欢，那就多喝几碗。”
听罢柳素的话，两人瞧着面前的汤，浓烈的鱼腥味和着甜腻腻的味道充斥着嗅觉，让她们不由得阵阵作呕。
继而连忙跪下身去：“皇后娘娘，奴婢知错，还请皇后娘娘开恩！”
柳素倒也没有心思与两人多言，只向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
几名内侍会意，便伸手钳住两人的下颚，将掺着生鱼内脏和鳞片的糙米薏仁酥酪汤硬生生的灌了进去。
苏平夏瞧着此景，不由得下意识瞟了柳素一眼。也许传闻中有一半的确是真的，就是皇后娘娘的手段。只是他人不晓的，便是皇后娘娘的为人。
姬如微微收紧手指，随即将目光投向柳素。她从没想过，面前这个一向看上去淡漠的姑娘，竟会如此帮她出头。
“咳咳……”一连几碗下去，那两人早已支撑不住，连忙磕头求饶：“皇后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素微微抬手，一旁的内侍便俯身退到一旁，继而缓缓开口道：“饶过你们也可以。”
说着，她向月淞使了个眼色，只见月淞到一旁的书案上拿过笔墨，放在两人面前。
“阿措，监督她们把这些日子偷用的东西都写下。只要你们还清银钱，本宫就不予计较。若还不清，本宫就只能按规矩办事了。”
听罢，两人顿时哭道：“娘娘……奴婢是一时糊涂，还望娘娘饶了奴婢吧……”
“娘娘……奴婢们真的知错了，那些东西，以奴婢们的能力，就是八辈子也还不起啊！”
见状，柳素微微挑了挑眉头，眼神中多了几分睥睨之色：“知道还不起还敢明目张胆的拿，看来，你们是故意欺负沁雅公主。”
“谁给你们的胆子！”忽而冷冽的声音让殿中的宫人们皆身形一震，眸子里顿时又多了几分怯意。
“这凝光殿的人都给本宫记住了，沁雅公主是未来的齐王妃，更是本宫的妹妹，若今后谁再敢胡言乱语，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来人，把这几个拖下去，每人杖责三十，罚俸半年，即日发配到浣衣局当差。”
“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
“……”
内侍将几人押出殿外，听着求饶声渐渐远去，柳素抬眸看向月淞道：“到内务府，让来喜挑几个手脚勤快，办事伶俐的丫头送来。”
“是。”月淞应声退下。
姬如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泛着盈盈的水波，一时竟不知要如何道谢。
柳素唇角微扬，抬手轻轻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随即用帕子又替她轻轻擦了擦眼泪，声音中满是温柔。
“没事了。”
姬如咬着唇瓣，顿时扑到柳素怀中，将她紧紧抱住。
柳素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头，随即眸子里隐约泛起一抹思量，继而拍了拍她的背道：“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需要的，就派人去告诉我。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再带你出宫散心。”
话音落罢，姬如瞧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柳素起身与苏平夏一并往外走去，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阿措面上满是感激之色，继而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牢牢握住姬如的手，眉目间却多了几分忧虑。
“公主，皇后娘娘如此待您，您……您再考虑考虑吧。”
听罢她的话，姬如不禁微微敛起眸子，眉目间似是多了几分踟蹰。
凝光殿外，月淞吩咐过宫人后便又回返到柳素身边。柳素思量片刻，随即吩咐道：“去打听一下齐王的行踪，到南书房来找我。”
“是。”月淞应罢，连忙快步离去。
苏平夏跟在柳素身边，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问道：“娘娘，咱们今天，还出宫吗？”
柳素抬眸瞧了瞧，继而淡笑道：“快近晌午了，你肚子不饿吗？”
听罢，苏平夏倒也觉得腹中有几分饥饿，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走，我们去南书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着，柳素便拉起苏平夏的手，往南书房的方向走去。
……
南书房
四喜瞧见往这边而来的两人，连忙上前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在忙吗？”柳素往里瞧了瞧，开口问道。
听罢，四喜连忙道：“回皇后娘娘，皇上正在里面批折子，奴婢这就去通传。”
说罢，他便快步往殿中走去，不多时便出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柳素迈进殿门，正见月暮从里面走出来，不禁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她分明交代月暮去办事的，如今还不曾向她回话，怎么就来见了李彻。
难道，他什么都对李彻讲了？
月暮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后敛起眸子，和两人擦身而过。
柳素心里不禁泛起思量，继而抬步往里走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苏平夏站在柳素身后，向座上的男人俯身行礼。
瞧着两人的装扮，李彻目光微微一顿，随即缓缓开口道：“你们这是要出去，还是刚回来？”
听罢，苏平夏刚想开口，下意识瞄了柳素一眼，终究没有做声。
柳素对上他的目光，启唇轻道：“皇上不是手眼通天吗，这点小事还需要臣妾告诉您？”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李彻无奈的轻叹一声，随即瞟了一眼旁边的苏平夏，犹豫片刻终究开口道：“朕传月暮来是有事交他去办，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素别过目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漫不经心的应道：“臣妾又没有说什么，皇上不必解释。”
见状，李彻也只得先转开话题，向四喜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午时了，该传膳了。”
“传吧。”李彻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起身自案后走出，对柳素道：“有什么事，我们用完午膳再说。”
听罢，柳素拂衣起身，看向苏平夏，温声道：“你先去吧。”
苏平夏连忙颔首应下：“是。”
待她离去，柳素侧目看向李彻，微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