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映在身上泛起丝丝暖意，小院中不住传出谈笑声，看上去仿佛十分和谐。
待众人用罢午膳，柳素将余下的食材整理好，便走进屋中对那老妇人弯眸道：“大娘，外面还有些新鲜的菜蔬和肉蛋，便留给您了。”
说着，又从荷包中取出几块碎银子塞进她手中：“这些就当是我租您锅灶的费用。”
老妇人只觉掌心沉甸甸的，低头一瞧，不禁慌了起来，连忙将银子往面前的姑娘手里推。
“姑娘，这可使不得！你说你们这又是帮忙干活，又是给我们做饭的，现在又给银子，这让我老婆子怎么受得起啊！”
见状，柳素会心一笑，轻轻按住老妇人的手回道：“若换做旁人家也会如此，您就安心收着吧。”
说罢，她便转身往外走去，方出了茅屋，抬眸间正见李彻与楚青河两人往这边看过来。
楚青河负手对她勾了勾唇角，随即微微撇过眸光，使了个眼色。
瞧他的模样，今日他们两个之间的谈话只怕他都已告诉了李彻。柳素撇了撇唇角，随即敛起眸光。
心里不禁轻叹道：“真是多嘴。”
一行人离开村庄后，陆云深便率先带着的户部官吏回了城中，而李彻一众便趁着和煦的春光，往郊野去散心。
山脚下，车马缓缓停住，柳素望着前方湖边平坦的草地，站在小丘上闭眼深吸了口气，清爽的风迎面而来，顿时让她舒心不少。
自去年秋狝之后，许久都未曾散心了。
她睁开双眼，回身看向山上的佛塔，蓝天白云之下青山如翠，晴光洒落将一切都映的那么安宁。
不远处的李彻瞧着小丘上淡青衣衫的女子，微风拂过轻轻撩起她如水的衣袖，连带着衣袂亦缓缓飘动。
如玉的肤色在暖阳的映衬下更多了几分温柔，隐约又透着些许淡淡的清冷。
忽而自远处飞来一支箭矢，众人还来不及开口提醒，那长箭便已然到了柳素面前。
幸而她反应及时，侧身间一把握住箭尾，半束的长发随着衣衫微微扬起，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
柳素瞧了眼手中的箭矢，继而侧目看去，原本温柔的眉目顿时多了几分冷然。
见她无碍，众人亦松了口气，随即便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抬眸瞧去，正见一红衣女子，与一位身着浅姜色劲装的男子御马往这边赶来。
“素素？”霍司雁勒住马缰，连忙翻身下马，面上多了几分关切。
继而围着她左右打量了一圈，蹙眉问道：“你没事吧！”
柳素瞧了眼她身后的南彦生，眸光微顿，眼底似划过一抹思虑，随即摇了摇头：“你怎么在这？”
霍司雁展颜笑道：“我昨天和南将军约好来这狩猎的。”说着，回眸看向身后的南彦生。
一旁的李征微微咬紧牙，面上顿时多了些许不悦之色，却没有应声。
柳素瞄了他一眼，随即对南彦生淡笑道：“怎么不见听霜？”
话音落罢，南彦生眸光微敛，扬唇回道：“她最近忙着北玉楼的生意，没有时间出门。”
柳素略带思虑的微微颔首，侧目瞟了眼他马上的箭筒，继而将手中的箭递了过去：“南将军的箭法，倒是有些百步穿杨的意味。”
听罢，南彦生眸光一顿，似觉她话中有些意味深长，随即接过箭矢垂眸笑笑：“娘娘谬赞了。”
柳素淡淡扯了扯唇角，抬眸往远处看去，启唇对霍司雁道：“好久没和你赛马了，来比一场？”
说罢，还不等霍司雁应下，便翻身上了马背，随即居高临下的对霍司雁微微挑了挑眉。
瞧见她略带挑衅的眼神，霍司雁的好胜心顿时涌起，一把将手里的弓塞进南彦生怀中，利落的上马回道：“我可不会输！”
柳素不经意瞟了眼李征的神色，扫了眼周围的几个男人，似是漫不经心的笑笑：“你们就在这好好欣赏风景吧。”
话音未落，便策马而去。
瞧着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的山林中，李彻淡淡扫了一眼李征，随即收回目光道：“天气不错，就在这坐坐吧。”
一旁的溪叠自马车上取来锦布铺在湖边的草地上，又将车上带的茶叶、点心、器皿等物一并拿来。
众人围坐在一处，继而听他对南彦生缓缓说道：“来了这些时日，觉得明都比起北境如何？”
话音落罢，南彦生抬眸远远望去，似有些不由衷的扬唇回道：“自然是好，到处都瞧得见美景佳人，让人身心愉悦。”
听罢，李征不禁皱起眉头，眸子里多了几分阴沉。
李律眸光轻抬，瞧了一眼，随即淡淡开口道：“南将军入乡随俗的速度够快的。”
听他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一旁的楚青河不禁眸光微转，扯开话题：“不知南将军是何时认识的霍小姐？”
瞧着几人的态度，南彦生也隐隐有些察觉，随即似有若无的扯了扯唇角，言辞中多少带了些许情绪。
“这皇城脚下就是不一样，便连认识了什么人都要一一向上汇报，难怪这么太平，原来大家都没有秘密。”
话音落罢，楚青河眸光一顿，继而无谓笑笑：“南将军既不愿说，我自也没有勉强的道理。”
李彻打量了南彦生一眼，总觉得他性情与先前比起来转变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将他留在明都任职一事，让他心有不愿。
周围忽而安静下来，只听得风吹草叶的沙沙声，然面前的几人却是各有心思。
……
另一边，柳素与霍司雁两人纵马往上山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路上柳素皆在沉思。
原以为李征在对待感情上，与李彻的性情十分相似，可如今看来，她似乎有些走眼了。
若依着李彻的性子，瞧见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说笑玩闹，只怕他早就上前来宣誓主权了。
可李征却不同，尽管脸上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可他仍旧选择沉默，这多少让柳素有些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