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寒风愈发肆意，吹得檐下铜铃铮啷作响。
忽听得风声汹涌，向堂中鱼贯而入，柳素与李衍相对而立，心中各自起了盘算。
柳素眸光微侧，瞥了眼外面院中李衍带来的侍卫，思量片刻，敛起眸光缓缓开口道：“难为八殿下为我花心思，既是去而复返，总要得到些什么，才不枉又走这一趟，八殿下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瞧着她眉眼含笑的模样，李衍眼底不禁划过一抹思虑，听她这话的意思，仿佛是想告诉他些什么，以作交易。
看来，她也和那些平常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为了保住性命，纵使心里有什么秘密，也都是藏不住的。
他回过神，微微侧过身子，唇角间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有没有道理，要看皇嫂的秘密够不够分量。”
听罢，柳素淡淡一笑，随即眸光微偏，缓步道：“不知这王爷的藏身之处，在殿下心里，占多重的分量？”
话音未落，李衍眸光一滞，顿时向她投去目光，眼中不禁泛起些许深思与打量，片刻后，不以为意的开口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柳素始终弯着唇角，不紧不慢的回道：“那就是殿下的事了，殿下若不想听，我自也不必再多言。”
说着，她微微侧目，余光瞥向一旁的少年：“任凭殿下处置便是。”
李衍似是有些犹豫，虽然这女人的话也未必信得，可如今整个王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便是听她一说也无妨。
毕竟生死之前，她说的话里也许会有几分真也说不定。
他仔细思量片刻，随即开口道：“好，你说。”
柳素收回目光，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说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衍微微眯了眯眸子，沉声问道：“什么条件？”
“我将此事告知殿下的事，不能让五殿下知晓。”
听罢，李衍眸光微侧，思虑片刻：“为什么？”
柳素眉头微挑，似是轻叹一声：“其实这件事，五殿下早就知道了，只是他顾及与皇上的父子之情，怕伤了秦王会让皇上记恨于他，所以才故意瞒着殿下。”
“若是他知道我将此事告诉了殿下，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殿下带兵前去抓人，届时，殿下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听得她的话，李衍不禁蹙起眉头，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戾气，抬手一把扯住柳素的手臂，将他拉到面前。
凌厉的目光盯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胆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挑拨我和五哥之间的关系，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柳素大方对上他的眼神，压抑住自己微微紧张的呼吸，面色从容的回道：“殿下此言倒是有些小人之心了，我不过是想要五殿下，履行娶我为妻，封我为后的承诺。”br>
“只要秦王还活着，他又怎么可能娶我？所以，既然他不肯动手，那此事除了殿下之外，就再没人能做了，不是吗？”
瞧着她眼神未有闪烁，似乎说的并非是假话，李衍打量片刻，冷哼一声，一把将她推开，从喉头中挤出两个字：“毒妇。”
柳素扶着桌沿站稳，俯首间轻轻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快说。”李衍用方巾擦了擦方才碰过柳素的手，不耐烦的开口道。
……
此时，秦王府外不远的长街上，一人御马而来，横在李行面前。
“殿下！”
管佑蹙眉看着面前的李行，开口问道：“殿下真要为了一个秦王妃，跟八殿下闹掰吗？”
见状，李行眸色微沉，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意：“让开。”
“殿下！”管佑又唤一声，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您应该知道，八殿下与秦王妃的恩怨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如今朝中大势未定，秦王下落不明，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咬咱们一口，若是这个时候，您和八殿下心生嫌隙，只怕会得不偿失！还望殿下三思！”
李行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片刻后沉声开口：“你何时，也开始心向老八了？”
一听此言，管佑眸中顿时多了一抹慌乱，连忙俯首回道：“殿下明鉴！属下一心为了殿下，并非是心向八殿下。”
瞧着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李行别过目光拉动马缰，自一侧继续往前走去。
管佑担忧的看向他携侍卫离开的背影，也只得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
秦王府
李衍凝视着柳素的双眸，思索着她方才对他所说的话，缓缓开口道：“在我回来之前，希望皇嫂好好留在府里。”
柳素眸光微敛，淡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就待在这，哪也不去。”
“我还等着殿下将王爷带回来呢。”
正此时，一名侍卫快步从院中而来，近前回道：“殿下，五殿下来了。”
听罢，李衍侧目瞟了柳素一眼，眸中神色浮现些许阴沉：“是你。”
柳素无辜的摇了摇头，随即抬眸往外瞧去：“我一直在这，殿下可不要冤枉我。”
见状，李衍敛眸思虑片刻，下一刻，便见李行大步走了进来。
“老八，你这是做什么？”
见他一进门便用指责的语气发问，李衍回身看去，似有些不耐烦的回道：“王府里进了刺客，我不过是担心皇嫂的安危，带人来保护她罢了，还能做什么。”
听罢，李行打量了他几眼，随即看向柳素：“可是真的？”
柳素瞟了李衍一眼，掩住唇瓣咳了几声，颔首间虚弱的回道：“是有人来行刺，我吓坏了，幸好，府中的侍卫将人拿住了。”
“在哪？”李行蹙眉问道。
柳素不经意的瞥向李衍，眸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随即向李行身边挪了几步，俯首间带着些许怯意，轻轻唤了一声：“溪酌。”
随即瞧着一名身着玄衣的侍卫带着管事从后面走了出来。
那管事瞧见李衍，不禁咽了咽口水，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求道：“殿下……小人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得救救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