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姑娘，听说今天城里可热闹了，您不出去走走吗？”
柳素倚在软垫上轻轻翻着书页，启唇缓言道：“我身子乏得很，你们替我去吧。”
说着，她微微抬起眸光弯了弯唇角：“去柜阁里拿些银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带回来一些，去吧。”
听罢，月龄脸上不禁浮现些许欣喜：“谢谢姑娘！”
几个丫头相视一眼，向柳素俯身行了个礼，继而一并走了出去。
房中忽而安静下来，只隐约听得院中传来婢女们的说笑声。
柳素心里似是空落落的，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将腰间的玉坠拈在指尖，微微有些出神。
不知李彻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你心里想的人若是我就好了。”
忽而响起的男声让柳素不禁眸光一顿，随即抬眸看去。
“不知我的小卿儿是何时学会说谎的。”
李行眉目间挂着浅淡的笑意，缓步走上前去。
瞧着他温润的容颜，柳素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随即启唇轻道：“这么晚了，殿下来此何为？”
李行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玉坠，淡笑回道：“想来见见你。”
“白天不是见过了。”
面前的姑娘态度很是冷淡，李行却仍旧浅淡的勾着唇角，轻声道：“白日里还一副为我打抱不平的模样，如今又这般冷漠，我倒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了。”
柳素微微敛起眸子，轻倚在身后的软垫上，缓缓说道：“殿下不会只是为了叙旧才来吧。”
听罢，李行拂衣坐在她身旁：“我与你之间本不该有嫌隙，可你似乎早已忘了当初与我说过的话。”
他顿了顿，继而看向面前的姑娘，轻声道：“你说接近李鉴之是为了帮我，真是这样吗？”
柳素抬眸正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却未参透他话中的含义。
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
“那，殿下以为该是什么样？”
见她神色从容，未有丝毫慌张，李行不禁又凑近几分，凝视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会不会是，你为了帮李鉴之，所以来主动接近我？”
昏黄的烛光微微摇曳，映在两张精致的面孔上。
屋中沉寂许久，柳素似是轻嘲般笑了一声：“成男败女，原来自古皆是如此。”
“殿下是急着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罪魁祸首吗？在你眼里，只有我最符合条件了，是吗？”
她眼眶微微泛红，眸色中夹杂着淡淡的痛惜，唇角边虽仍挂着一丝笑意，却也从中瞧出些许苍凉与嘲讽。
李行凝视着她的目光，心头忽而泛起些许怜惜。
……
与此同时后院中，月暮隐在廊下的黑暗处始终盯着风药师的房间。
此人虽然是楚医师的师父，可府中却无一人真正认识他。
如今八皇子一定在搜寻他的下落，他不但不愿在城外最安全的地方藏身，又执意要住进王府里来，不知是有什么心思。
不管怎样，盯紧些总是没错。
恰此时，一道黑影自檐上掠过，月暮双眸一紧，蹙眉定睛看去，继而隐在黑暗之中。
……
房中
“卿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行目光更温柔了些许，说话间似带着些许请求原谅的语气。
“无妨，殿下开心就好。”
柳素别开目光瞧着桌上的绣灯，眉目间似多了些许疲惫，可心里却很是清醒。
李行来此绝不会只是为了来看看她是否在府中。
“今日在定安侯府，得知你是为了我，我真的很开心。”
他嗓音轻柔而缓慢，似带着无限的缠绵与亲昵。
“可……”李行微微敛起眸子，语气中多了丝许黯然。
“父皇的一纸婚书，却将我们隔出了好远。”
说着，他复又抬起的目光中仿佛多了一丝恳求：“答应我，一定不要爱上皇兄好吗？”看書喇
“为了你，我会尽一切努力得到所有，我只要你等我。”
柳素凝视着他那副似有九分真的眼神，心中却未有丝毫动摇。
“王妃！”
忽而一道身影自门外跑进，略带急切的唤了一声。
李行眸光微顿，眼底似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思量，继而淡淡瞥了一眼。
月暮瞧着李行正坐在柳素身旁，下意识低下头去，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什么事？”
柳素未有半点尴尬，从容的向他投去目光轻声问道。
月暮似是犹豫片刻，随即开口回道：“方才属下瞧见一只老鼠跑进房中，怕吓到王妃。”
听罢，柳素眸光微顿，继而缓缓开口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就不送了。”
见她下了逐客令，李行淡淡瞟了眼一旁的月暮，随即拂衣起身道：“皇嫂早些休息，告辞了。”
瞧着他负手走出们去，月暮走到门口，直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这才回到阁中低声回道：“王妃，有人混进了府中。”
柳素不由得往窗外瞟了一眼，沉默片刻问道：“可看清是什么人？”
月暮摇了摇头：“天太黑了，没有看清样貌，属下追到这附近时，那人便不见了。”
柳素微微吸了口气，不禁将李行与此联想起来。
看来，他这一趟的确来的不简单。
……
王府外
马车行出府门前的长街，便有一人自巷口而出，半路上了车。
“殿下，属下都找过了，并未发现风药师的踪迹。”
听得幽卫回报，李行不禁陷入沉思。
李衍一口咬定风药师是被柳素劫走的，他一开始便就不信。
如今李彻不在京中，柳素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一不了解朝中之事，二又不清楚他们与李彻之间的明争暗斗，如何会冒险劫走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可介于风药师对他们的重要性，他也便带人来探上一探，果然如他所想。
说起来，李衍与柳素之间的恩怨似乎愈发浓烈了许多，只是他却始终不知其源头在哪。
最开始李衍只与他说，柳素知道了明月楼的秘密，并且在行宫之时，柳素也当众对李衍示威。
他一直觉得这也许只是个误会，可前日霍司雁在明月楼滋事，似乎又挑起了他们之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