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眸光微敛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先把肚子填饱，没有力气怎么跑路。”
柳素回过神微微颔首，方才他那番亦真亦假的话，久久萦绕在她脑海之中，不能散去。
旧院
霍羡带着李彻一路来到夜弦家门前。
自上次发现柳素与他关系匪浅后，霍羡便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此人。
溪叠上前推了推，发现门栓紧闭，遂自墙头一跃而入，从里面将门打开。
房中无人，可门却是从里面反锁，证明这里应该还有其他出路。
溪叠走进屋中查看，李彻站在门口细细打量着小院中的一切，不经意侧目间，瞧见门栓上沾着些许白色粉末。
他伸出指尖捻了捻，眸光微顿，继而拿出方巾小心的收集起来，包好放进怀中。
“王爷，后面有条小路。”
溪叠的声音自里面传来，霍羡忙大步走进。
李彻缓缓扫了一眼四周，未发现其他异样，也便跟上。
踏进屋中，只瞧见地上有一只碎裂的陶碗，霍羡循着小路走出，屋后是一片小园。
园外门口处有两道不深不浅的车辙，直奔西城的方向而去。
他左右打量着，回眸间自篱笆下的土坑处，发现一只熟悉的坠子，俯身蹙眉捡起。
“你看。”
霍羡将手中的玉坠递到李彻面前。
那是他百花宴上送给柳素的。
李彻微微眯了眯眸子，将玉坠拿在手中，半晌方冷声道：“这里交给你。”
说罢便大步往外走去。
一路回到宫中，此时听玄已回，李彻将怀中的方巾取出递到楚青河面前：“这是什么？”
楚青河接过打开瞧去，将粉末拈在指尖凑近鼻子闻了闻，缓缓开口：“这是软香散，你从哪里得到的？”
“她失踪的地方。”
见李彻眸色阴沉，楚青河敛眸又瞧了一眼。
“这种迷药药效极强，且有麻痹的作用，即便药力散去，若无解药亦会浑身无力，这是人牙子常用的东西。”
一旁的听玄坐在桌子上，一边吃着碗里的酥酪一边说道：“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整个明都城，只有一个地方有。”
李彻侧目看去，听玄忽觉脊背一凉，抬眸间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他一口将剩下的全部倒进嘴里，慌忙从桌上跳了下来，含糊不清的咕哝着：“我马上带你去！”
楚青河白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李彻道：“我陪你们一起去。”
听罢，听玄囫囵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连忙附和：“一起一起，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出事。”看書喇
李彻未有犹豫，微微颔首应下，几人连忙快马加鞭赶往听玄所说的地方。
几人在西市一条窄街外下了马，穿过清冷无人的横纵小巷，便来到一处闹市。
一踏进市街，只见两边街摊的人纷纷侧目看来。
此处多是江湖人士地下买卖之处，少有这般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远远瞧着便不是普通人。
街上多是衣着粗陋的汉子，腰间袖下皆有利器，眉眼间透着浓浓的杀戾之气。
“这里叫‘游魂坊’，坊间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买卖，以江湖人士居多。”
听罢听玄的介绍，溪叠更多了几分戒备，低声道：“明都城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听玄不以为意的笑笑：“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呢，这游魂坊有三位东家，其中一位，就是城中赫赫有名的程家长公子，程霄。”
“另外两位嘛……你不会想知道的。”
溪叠侧目瞟了他一眼：“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
听玄挑了挑眉：“我当然不说也知道你不想知道，等你知道了再说不想知道就晚了知道吗？”
一旁的楚青河眉头紧蹙，不禁抬手扯起他的耳朵：“别耍嘴皮子了，快走。”
听玄歪着头，一边拍了拍他的手一边忙道：“哎哎！错了错了，放手放手放手……”
四人行至坊间西南角，在一间脂粉铺前停了下来，溪叠微微蹙了蹙眉，眸中隐隐带着些许打量。
“就是这儿。”
听玄大步迈进，几人随后跟上。
一踏进门，浓重的脂粉香便扑面而来，溪叠抬手捂了捂鼻子，眸光中透出些许嫌恶。
店铺很小，四人走进也刚刚能够转身，四周的货架上摆的尽是些姑娘家用的东西。
门前铜铃忽响，一位女掌柜自后屋走出，一瞧有几位丰神俊朗的贵客，连忙迎上笑脸。
“今儿这是什么风啊，把天上的神仙都吹来了，几位客官要点儿什么啊？”
听玄搭臂倚在柜台前，挑眉拿起一盒胭脂闻了闻，笑说道：“听说花姐你最近生意不错。”
女人抬手抚了抚鬓间的铜钗，似是满意的回道：“还行吧，你小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儿，给我介绍的什么生意啊？”
她眸光微侧，眼神中带着些许勾人的魅惑，瞄了眼听玄身后的三人。
听玄轻咳两声，眸子里夹杂着些许尴尬，凑近道：“别胡说八道，我来是想问问你，最近可有人来你这儿买过软香散？”
花姐眸光一顿，转而别过目光拿起镜子一边理鬓一边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这儿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要是告诉了你，以后谁还来我这儿。”
李彻眸光微侧，溪叠会意，自怀中取出几张银票放在柜台上。
花姐微微瞥了一眼，忽而眸光一亮，贪财两个字已然写在了脸上。
听玄故意拿起银票数了数：“一张一千两，这有，一，二，三……”
还不待他数完，只见花姐一把夺了过去，眸子里满是欣喜，忙堆笑回道：“我这个人啊，就怕别人对我客气，让我好好想想啊。”
“啊，对了，前天朱牙子来过，他这生意啊可离不了我这好东西。别人嘛，就没有了。”
“你也知道，我这生意不好做，不过是谋点暴利，一单啊，就够我吃一个月了。”
听玄俯了俯身子，笑问道：“好姐姐，你可知道去哪能找着他？”
花姐犹豫片刻瞄了一眼，心中自知几人来头必定不小，但这银票拿在她手里，可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良久方缓缓开口：“告诉你可以，可别说是我说的。”
“那是自然。”
瞧着听玄做了保证，她瞥了一眼，似是不情愿的回道：“他住在坊西的风二娘那儿，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被窝里呢。”
听玄顺手掂了一个银盒进袖，眨眼笑笑：“谢了。”
继而与几人转身出了门。
“哎！没给钱呢！下回来了补上啊！”看書溂
身后响起花姐的声音，听玄却恍若未闻，只朝李彻等人挑了挑眉。
“走吧。”
几人又快步向坊西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