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抬手，带着妥协的口吻说道：“要不这样，这些加在一起，我给您个整数，三千赤金，不能再低了。”
柳素一声轻笑，敛起眸子没有做声。
她倒不是嫌贵，这掌柜方才出价不过是投石问路，若她一口应下，其他首饰的价格怕是会一个比一个加倍。
做生意她没有经验，谈判她倒是熟得很。
见状，管事不禁转了转眸子道：“瞧公子的穿戴也不是寻常人，这么点银子应该不在话下才是。”
柳素抬起手中的折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继而利落开口道：“成交。”
管事瞧着她从荷包拿出三张金票爽快的递给他，眸子里顿时泛起光芒，忙不迭的接下。
月暮将锦盒里的首饰一一检查过后装进布袋中，柳素瞟了眼见钱眼开的管事，温声道：“不知掌柜这里还有什么奇珍异玩？”
管事一边写下连票一边抬眸连连点头笑道：“有有，公子稍等。”看書溂
继而向一边的小伙计招了招手：“快去，把前两天收的东西都拿来。”
“哎。”
小伙计利落的应了一声忙跑进后面的库房中，不多时抱着一堆金玉之器走了出来。
“这是收据，您拿好。”
管事将手中的连票递去，继而摆手让小伙计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
月暮接过收好，一旁的柳素只淡淡扫了眼桌上的东西，起身漫不经心道：“看来掌柜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见她抬步欲走，管事眸光一转，闪过一丝盘算，忙道：“公子留步，要不这样，您过两天再来，我保证，绝对有比您今天收的还要好的东西。”
柳素微微挑眉，继而勾唇颔首：“好，希望掌柜的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便抬步往外走去，只听得身后的管事应声道：“公子放心，您慢走。”
煨雪阁
瞧着柳素摆在桌上的首饰，月龄不解道：“这些东西怎么说也是价值连城，为何一个才能当几百两？”
月浓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笨，那些掌柜原本就是奸商，便是清越坊里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才能当个几十两。”
话音方落，月淞也开口解释：“这些原本就来路不正，想来当它的人也不会还价，只可惜这么好的东西，白白被糟蹋了。”
柳素听着三人的话，不禁陷入深思。
秦攸宁如此仓促的典当这些东西，又将钱送进永安侯府，难道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吗？
上一次秦夫人到府中来说亲，秦攸宁便当天回了永安侯府，回来时脸上还带着伤，此事说不定还与秦夫人有关。
“月淞，去找一趟刘管家，说我院子里如今还少个大丫头，让他把二妹妹院子里的银杏调过来。”
月淞犹豫片刻，与月龄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微微颔首。
她方离开不久，门外便响起梓归的声音。
“大姑娘在吗？”
月龄忙出门将她迎了进来。
“姑娘，梓归来了。”
柳素向月浓使了个眼色，起身往外走去，月浓一边瞧着外面一边麻利的将首饰收好。
“老太太让奴婢给姑娘送些小点心，这些点心啊都是五殿下让人送来的，听说五殿下宫里的点心师傅都是从扬州来的，老太太尝了一块，赞不绝口呢。只是楚先生叮嘱过，老太太不能多吃甜食，便让奴婢送来，顺便呀，瞧瞧姑娘瘦了没。”
梓归一边说着一边将点心盒放到桌上，看向走出的柳素弯眸笑笑。
柳素扬唇浅笑，瞧着她将点心一碟碟拿出摆在桌上，温声道：“祖母这几日可好？”
梓归侧目笑笑：“楚先生的医术果然高超，老太太这几日不仅气色红润许多，胃口也大开，连精神都比从前好了呢。”
这些日子她都没去常青阁探望，如今听梓归这么说，倒也安心许多。
柳素拂衣落座，温声道：“晚些时候我到常青阁陪祖母用膳，多日未去，真的好想念常青阁小厨房的糯米凉糕啊。”
梓归欣喜的点点头：“哎，我这便回去让他们备上。”
瞧着她的背影，柳素拿起一块杏仁酥咬了一口，淡淡道：“东西放好，除了你们三个，其他人都派到外面伺候。”
月浓两人相视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天色渐沉，柳素踏进常青阁瞧了眼院子里开至荼蘼的素心海棠，唇角扬起一丝微笑。
走到门口只听得里面传来说笑声，柳素脚步微微一顿，继而抬步迈了进去。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宁姐姐来了。”
梓归忙上前将柳素迎了进去，秦攸宁看向来人笑道：“正说着人就来了，老祖宗快瞧我这嘴有多灵。”
李鸳脸色掩不住的笑意，抬手指了指她。
柳素佯装娇嗔，上前亲昵的挽住李鸳道：“祖母可得为阿卿做主，宁姐姐要是取笑我，您可不能护着她。”
秦攸宁掩唇笑笑，故意白了眼道：“老祖宗你快瞧啊，这丫头眼里就没个好人了。”
李鸳一边搂着柳素一边对秦攸宁笑骂道：“怪道是你总拿她说笑，怎么倒成了她的不是。”
见两人就站到一处去了，秦攸宁撇撇嘴，眉眼仍旧含笑，故作委屈：“老祖宗永远都这么偏心，只宠她一个。”
继而扬唇又调侃起柳素：“以后若没个把你疼到心眼儿里的人，可是不好嫁了。”
柳素扬眉笑道：“我以后啊，也要找个大哥哥一样的郎君，这样，就算我的脾气再差，也不会有人凶我了。”
见她拿自己取笑，秦攸宁不禁轻哼一声：“你这丫头，真是一丁点也不服输，连嘴上都惯不饶人的。”
柳素掩唇轻笑：“祖母你看，她说不过我又开始赖皮了。”
屋子里隐隐传出笑声，气氛甚是融洽，直至夜上用过晚膳后，小雨淅淅沥沥的下起。
从常青阁出来恰逢雨停，两人并肩走出院子，柳素敛眸温声道：“平日里也不怎么能见到姐姐，不知姐姐在府中过的可还顺心？”
柳素倒是极少会关心她，秦攸宁缓缓迈着步子，浅笑回道：“这府里除了老太太和侯爷，还没有谁敢给我脸色看呢，怎么会不顺心。”
听罢，柳素淡淡勾唇：“姐姐若有难处，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来找我。这几日学堂休课，我一时倒有许多空闲不知用来做什么。”
秦攸宁也未听出柳素话中的用意，只当她是无聊想要找些事打发时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