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居然还当着她的面戳她的痛处！
那手腕又不是她想割的。
心里有股劲上来了，死了那么多次，已经成了她永久性的创伤。
哪怕对方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她都忍不住想怼上去。
苏锦的手按着桌面，有点来气了，“郑律师应该也很清楚，白清池是我丈夫出轨的对象，你想知道什么，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吗？我可以容忍你一再提起这个女人，你要是再继续问下去，我也只能实话告诉你，我......”
她握紧桌底下的手，身子轻微颤动，小脸倔强道：“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白清池人很好。”
郑临:“你很有意思，我觉得我没有选错人。”
听上去他心情不错，但苏锦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好像他背着自己干了什么大事一样。
也许他这样的人，说话都这样拿腔拿调的。
“大部分的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也就两种结果，一半的几率，不用太在意。”郑临拿出一枚硬币，用手指转动，硬币树立在桌面旋转：“正反两面，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孤注一掷，就会有答案。”
苏锦继续保持沉默，他在说什么？
她微笑点点头，看似认同，却什么也没听懂。
“大学的时候我学法律，赵家的人没少给我使绊子，本来我都忘记了他们。”用眼镜布擦完镜框，郑临又重新戴上眼镜，将她看得更清楚了些:“我想我们应该是一个阵营的，苏董。”
苏锦感觉头皮发麻，为什么听他说话，好像随时会成为他的傀儡，供他驱使、摆布？
“你的意思是，打算长期跟我们集团合作？”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应了声：“嗯。合作愉快。”
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她对他暂时没那么害怕了。
他们都是这场感情里的失败者，正所谓惺惺相惜，一拍即合。
傍晚，订的是市里口碑最好的中餐厅，王助理本来是想包场，但苏锦不让，两人就坐在包厢里。
苏锦对郑临放下了很多戒备心，她敬了郑临几杯酒，完全没有留意到门缝外偷窥的人。
门缝外，只能看到苏锦的正脸跟男人的背面。
赵琦瑗走到大厅里，拨出电话，走来走去地说:“妈，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是苏锦。她倒好，跟一个男人在这里偷情，我哥才死了多久，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跟野男人鬼混！”
“好，我把地址发你，你赶紧带着我爸，再喊些人来，多拍点照片。明天送她个头版，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做总裁。”她眼睛往上一抬，傲慢无比。
半小时后，苏锦喝的有点微醺，一直对郑临表达感谢。
“我敬你，来。”
苏锦东倒西歪地站起来，手里拿着酒杯向前敬去。
郑临皱眉，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喝多，一杯就倒的是白清池，我苏锦就没那么矫情的设定。我不想醉，谁能让我醉？我......长这么大，就没醉过。”br>
苏锦又想到好笑的地方，自己捂嘴偷笑，然后拍了两下郑临的肩膀，指着自己说:“你不知道吧，我悄悄告诉你，像我这种恶毒女配，哪里会拥有女主那种设定。你放心，我们都是不痛不痒的存在。女主不醉，男主怎么有机会。”
她朝着他可爱的眨眼:“可女配是不会醉的。”
男人的声音喊她：“苏董。”
伸手拍拍脑子，世界在她的眼中不断旋转，小脑被酒精给淹没了。
苏锦眼神迷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刀削的五官，完美的轮廓。
她一时没忍住，朝着他的脸摸了一把。
手感上乘，就是下巴上有一点点的扎手。
“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姐姐有钱，你要多少就有多少。以后跟着我。”
“真的？”郑临抓住在他脸上游走的小手，缓缓握住：“让我跟着你，不能反悔。”
“我认出你了，”苏锦嘿嘿一笑，“你是郑律师。不过无所谓，是谁都好，我都养得起。你看那星星亮不亮，我可以摘给你。”
“不需要摘星星给我，我要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勾唇一笑：“很快你就会知道。”
“不要我摘的星星。”苏锦嘟嘴皱眉，手臂一横，搭上了他的脖子，“不能不要，我是雾......什么那集团的董事长，你不要就是瞧不起我！”
郑临被她说的话给逗笑了。
第一次见喝醉了的人，是这么耍酒疯的。
他笑着说：“好，那明天就摘给我，先坐好。”
苏锦嗯了一声，小脑有点迟钝，手里握着的高脚杯微微往下倾斜，红酒从他的脖子滑进衬衣里。
郑临:“……”
他十分嫌弃地拎起她手腕上的丝巾，让红酒杯离他远点。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不生气:“去坐好。”
苏锦乖巧地坐到他旁边座位上，看着男人完美的下颚角出神。
郑临用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放下毛巾的时候突然接到工作上的电话。
他坐下，拉松了一点领带，拿出一枚硬币，在指尖旋转，“那就这么定下，后续的事情再说，其他的事情你回头......”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身影直挺挺地倒下。
下意识地，他伸手接住，捞住了女人柔软的腰肢。
瞥一眼想扶正她，她上半身像一摊泥一样不稳。
紧接着，他的下颚处被一片轻柔的东西砸中。
他的心间一跳，指尖旋转的硬币也飞了出去，弹在墙上，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见女人打着酒嗝抬起头，嘴角带笑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时，电话里那人说：“怎么不说话了，郑律师？喂，喂，听得到吗？”
“嗯......你干嘛一直看着我？”说着，她又突然捂着嘴抽噎起来，“我我我，我嘴疼。”
“这，是女人的声音，啊那个，那我先不打扰了。明天早上再找你。”对方机警地挂断电话。
等郑临回过神想解释一句，桌上的手机显示已结束通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