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杨听到许芳这么说，想到老婆方才那些像交代后事一样的话，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愧疚的，恨自己以前对王萸太过薄情。
“咱们生完这个就不生了，”段妈妈赶紧安慰儿媳妇：“瑜伽老师也说了，照着她那样练，不会太疼，不要有心理负担，妈妈和子耀都在你身边，对我们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许芳委屈地看着婆婆，她心里可还记婆婆的算计呢。
“当然是真的，咱们芳芳最要紧。”要让儿媳妇给她生孙子孙女，段妈妈当然得哄着，动动嘴的事而已，再说，她多大，儿媳妇又才多大，跟个孩子似的，不得哄着么。
看着许芳被哄得高兴样，欧小琳不得不服段妈妈，这手段，一般人赶不上，‘被卖了还开心地帮着数钱'的最高境界啊。
姑娘家时，知道芳芳内情后，欧小琳估计自己是会很反感段妈妈这种做法的，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后，又觉得段妈妈哪怕这种行为不对，但她能始终如一地对芳芳好，哄着她，芳芳的事业心又不重，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萸的第一个孩子在两个小时后出生，是个4斤半的女娃，抱出来时程家那个高兴，但当问到产妇的情况，护士犹犹豫豫时，所有的人心都凉了半截。
“我老婆怎么了？是不是有危险？”程杨虽然一直和王萸扛着，但他从没有想过会失去她，他和她相识于年少，十多年里就像亲人一样缠在一起，既看不顺眼又离不开。
程母见到护士不说话的样子，身子一软，幸好丈夫扶住她。看書喇
护士有些复杂地看着这家人，产妇交代她出去时让她犹犹豫豫地把实情说出来，说想让丈夫知道她的不容易，以后对她好点，作为女人，知道女人在婆家的不容易，所以答应了，但看着还挺好的呀，见产妇婆婆都要被吓晕了，赶紧说：“没事，另一个孩子有些折腾，估计要晚一些才出来。”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余潮也来了，带着女朋友胡雨涵。
微信里，小琳和余潮已经说过王萸的情况，余潮一到，就去看王萸的女儿。
“好丑啊。”胡雨涵一见到婴儿拧眉娇声说：“怎么皮这么皱巴巴的呀。”
“你才丑，我女儿比你可爱多了。”程杨回嘴。
“我哪里丑？”胡雨涵不满地看着他，两家人常出入，所以彼此从小认识，但性格很大不同，谈不上亲厚。
程杨懒得理她，抱着软软的女儿紧张地看着产室。
终于，在四点多时，王萸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不到四斤，母子平安。
大家一听是龙凤胎，都为她感到高兴，程杨父母也是松了口气。
因着要五点了，庄阿姨的下班，欧小琳只好先回去，明天再来看王萸。
接下来几日，欧小琳每天早上抱着儿子去看王萸，许芳带着小元宵也常来，不过她身边不是有段子耀跟着，就是有段妈妈跟着。
王萸生了龙凤胎，身体消耗很大，前几天不管怎么催也只有少少的一些母乳，一个孩子都吃不饱更别说两个，干脆就放弃了母乳的喂养专心养身子。
欧小琳和许芳以前对程妈妈的印象就是寡言，还冷淡，虽然偶尔见上面也会笑笑，但给她们更多的是种阴郁之相，如今，她忙进忙出，一边照顾王萸一边照顾孙子孙女，忙起来之后，面色红润了许多，人看着也健康。
十一月刚到，天气骤冷。
欧小琳做好自己的晚饭，又把儿子的鸡蛋面给煮好，便去抱儿子吃饭，没想竟见到小舟舟双手抓着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正兴奋地迈出小胖腿一步一步走着。
“舟舟，你会走路了？”欧小琳激动走到儿子面前。
小舟舟张着小嘴呵呵直乐着，双腿能用起来真是愉快的感觉啊，特别是见妈妈笑，他也笑。
欧小琳赶紧拿出手机拍视频：“来，到妈妈这里来。”
小舟舟放开小椅子，才一迈动双腿，肥屁屁就掉在地上，下一刻，双手双腿爬到妈妈身边要她抱。
抱起儿子，欧小琳把视频传给了爸妈还有谢韬，爸妈真是比她还要激动。
直到把儿子哄睡了，谢韬都没有回过信息，估计又在应酬。
打开电脑，将明天要交给余潮的设计图好好检查了遍，检查好时，欧小琳已经哈欠连连，看了看时间，竟然11点多了。谢韬信息没有，电话也没有，明明说好了11点前一定要打个电话给她，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拿起手机拨出电话，在几声响之后，断了，拧拧眉又打了电话，响了几声又断了。
“是有什么事吗？”欧小琳没再打，寻思着这会谢韬应该有事，要不然不会不接她电话。
拿过专业书集看起来，因着打不通谢韬的电话，这心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再看时间，已经11点半了，欧小琳又拿起手机打电话过去。
电话被接起的这一刻，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谢韬的声音带着喝醉酒的粗哑，周围还有酒杯的碰撞，各种说话声传来。
“你答应过我，11点前还不回来肯定给我打个电话的，你不打我会担心啊。”欧小琳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这么大的人，又在城里，能出什么事？”
欧小琳耐着性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快了。”谢韬的声音伴随着另外几道调侃声传来：
“谢韬，又是你老婆的电话？男人的面子都被你败光了。”
“我看谢韬按掉了好几次，他老婆也真会打电话。”
“男人被老婆管，有什么出息啊？”
听得谢韬道：“小琳，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有数的，很快就回来了。就这样吧。”说着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好一会，放到桌头柜头，欧小琳深吸了口气，躺下睡觉，几分钟后，她又坐起，拿过手机拨出谢韬的电话。
“怎么了？不是说了不要给我打电话吗？”谢韬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你现在立刻回来，”欧小琳厉声道：“要不然我直接跟你闹，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