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官家长大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学习的机会更多。br>
  要引导正确了,未必不是好的将才。

  沈少师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声,让太子殿下狠狠的处罚一下沈正浩。

  毕竟,太子妃这话说的,若是太子殿下不管,那不就是太子殿下御下不严?

  太子殿下御下出了问题,而他这个少师就是太子御下。

  那不到头来,还是他这个沈少师的问题了?

  他刚要出声,楚南星却道:“少师大人,请回吧。”

  他心中的请罪之言,卡在了嗓子眼。

  要不回家把儿子打一顿好了,反正太子殿下肯定能知道他的忠心的。

  他回头扫了眼自己的儿子,安心的躬身行礼告退。

  “老臣告退。”

  沈少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正浩临走前,望着楚南星,总觉得她有些话没说完。

  为什么,对刘博瞻说了那么多,对他就是一句管不了?

  难不成,因为他爹不打人?

  沈正浩有疑惑,但是他爹拉着他,也不等他多问就拽走了。

  沈少师拽着儿子走了,终于是轮到了忐忑不安的王太傅了。

  他此时心里非常不安,想着这个宝贝儿子会不会不能逃过这一劫了。

  路上,宫烨就和他说了王德正的罪行。

  公然调戏太子妃,那是什么罪?

  他都已经准备好豁出去这把老脸,只要保住儿子的命就好了。

  然而楚南星却是诧异的看向王太傅。

  “太傅还在呢?”楚南星很是诧异的一句让王太傅有些没反应过来。

  “太傅大人快回去吧,现在天气冷了,您老人家出门需得穿多些,千万不要受了寒气才是。”楚南星不等王太傅说话,便已经堵死了他要开口的话。

  “是。”

  “老臣谨遵太子妃教诲!”

  是教诲。

  而不是谢谢太子妃的关心。

  不要受了寒气,不就是不要寒了人心吗?

  他明白这个言外之意。

  他也是个要强的人,也曾眼高于顶,甚至今日之事,他还想过要如何辩驳,保住儿子的命就好。

  可是没想到,太子妃是来诛心的。

  他想好的请罪之言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妃实在是高啊。

  他回过头,失望的看了眼王德正,直接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还不走?”气的王太傅一个文官,都想给儿子来一脚啊。

  王德正不明白,怎么就可以走了。

  不定罪了?

  “爹?”王德正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了王太傅。

  跪的久了,路都不会走了。

  王太傅出来的太快,倒是让前面两个都没走愣住了。

  “王太傅,太子妃和你说什么了?”刘廷尉问道。

  “什么都没说。”王太傅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说,才是什么都说了啊。

  刘廷尉和沈少师见他一脸暮气,也是个明白人。

  只是沈少师一句话没说,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王德正的。

  倒是刘廷尉扫了眼站都站不直的王德正,朝着王太傅摇了摇头。

  “王老兄,莫要让自己的溺爱毁了你王家一世清名啊。”

  这是好言相劝,也是杀人诛心。

  王德正不敢抬头,王太傅更感觉抬不起头。

  “走吧。”沈少师扫了眼目光还停在朝阳宫的儿子。

  回去挨板子吧。

  只不过,这话,他没说。

  朝阳宫内,楚南星抱住了凤北渊的手臂靠着他。

  “殿下,我厉不厉害?”楚南星求着夸奖。

  “厉害。”凤北渊摸了摸楚南星的脑袋。

  一个太子妃,才不过几岁?就有如此远见,她今日之言,定会让那些自视甚高的一品大臣反思。

  惩罚一品大臣的家眷,若是想不通的定会寒心,生逆反之心。

  但如今这个局面却不一样了。

  而是东宫信任你这些一品大臣,定能做好你一品大臣该做的责任。

  身为太傅,若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又如何尊为太傅?

  而刘廷尉更是,身为武将,本该保家卫国,守护百姓为责任,可儿子却对弱小,见死不救。

  此等风气,就是他们之过。

  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如何能为陛下分忧?

  “殿下,你说太傅大人会如何处理他的儿子呀?”楚南星有些好奇。

  文官惩罚,定然不会像武将那般打板子的。

  但是,打人才是真的过瘾。

  她都为了凤北渊,忍了呢。

  “明日便知了。”凤北渊笑着道:“你都将人放了,还怕王太傅不惩罚他?”

  “毕竟自己的儿子,说不定求饶撒娇几句,就舍不得打骂呢。”

  凤北渊没说话,只是摸了摸楚南星的脑袋。

  若是王太傅做不到,那就让他来。

  楚南星也没有纠结这事,蹭了蹭凤北渊的手臂,便往他的怀里钻。

  “你今日,怎么收拾的这么香?”凤北渊揽住了楚南星的腰,伸手替她拨弄着细碎的墨发。

  香味,扑鼻而来。

  这么香?

  楚南星低头闻了闻衣袖,这个味道呀!

  “我今日出宫去寻了银姣,与她一道去了最热闹的街市,一起买了首饰衣裙还有胭脂水粉啦。”

  “可能香料就是那个时候蹭上的,殿下不喜欢吗?”楚南星歪着脑袋,凑近了凤北渊问。

  要是不喜欢,可以一起去洗掉哦!

  亲自去洗掉的哦!

  “香过头了。”遮掩了她原本的味道。

  “殿下,你的奏折处理好了吗?”刚刚凤北渊就一直没有停下,一直盯着奏折。

  这堆积如山的,一叠叠的,都换了好几个位置了。

  “还有些。”凤北渊指着面前的折子。

  父皇入冬后身体就不太好,凤北渊为了他的身体,将活都揽了过来。

  每逢将近年关,事情便会多上几许。

  几年因为战事,各地还有征兵情况的奏报。

  对于东夏的武将力量,凤北渊向来关注。

  文能治国,但武才能安天下。

  他向来,是两手抓的。

  只是,文有文阁众臣操心,武将方面却一直都被打压。

  就好像今日刘廷尉家的刘博瞻,不敢出手阻止王太傅的儿子,便是有这个原因。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文官首位的太傅。

  “殿下是担心,文武不能平衡?”楚南星有些意外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