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对面没人居住，没想到居然会散发出这么奇怪的味道。”
张尹干呕一声后，接着说：“我感觉这个味道，呕，好怪，直接报警吧。”
“房东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直接把这种房子租给你，我劝你还是换一处住吧。”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直接骂起了并不存在的房东。
而作为房东本人，慕暖有些尴尬，她低声说：“不用报警。”
“我之前在房间里受伤了，然后直接去医院，今天刚出院，一直没人过来给我打扫房间才会这样。我这就请保洁过来打扫。”
慕暖缩略了很多过程，给出张尹还算合理的解释。
在她把程锦的遗物搬进来之前，隔段时间就会有家政过来打扫房间，但在那之后，她怕程锦的东西被别人碰触，就停掉了家政服务，把家务都揽了过来。
张尹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先入为主相信了她的话：“这样啊，那你先去我家里待会儿？”
“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邻里邻居。”他开门后，等慕暖进来，立刻把房门关上，试图把对面的味道隔绝掉。
“我家里有……”他拉开冰箱看到满满的各色酒水，皱眉说，“额，白开水你喝吗？”
“不用，我不渴。”拒绝张尹的好意后，慕暖找到之前那家家政公司的联系方式，加钱请了钟点工过来清洁。
虽然请人过来打扫，但慕暖仍旧不敢把房间直接扔给她。
等人过来后，她就向张尹辞别，回到了家里。
开着门散了会儿味，现在闻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刺鼻，虽然难闻，却也还在承受范围内。
她和保洁带着口罩，试探地走了进去。
一些虫子在垃圾桶附近乱舞，光看着就让人胆寒。
慕暖深吸一口气，朝着垃圾桶走去。
里面有自己呕出来的呕吐物和血，和程锦被泥水浸透的日记。
拿起保洁给的超大垃圾袋，把垃圾桶扣住后，系个死结，慕暖才松了口气：“怪味的来源应该就是这里，我去把它扔掉，主卧先不要打扫，等我回来再说。”br>
交代完，她就离开了这里。
直接把它扔进楼下的垃圾桶不太合适，慕暖就走远些，把它扔进大垃圾箱里，再回到家中。
只是不知为何，自己回去后没见到保洁忙碌的身影，反倒是看见主卧的房门已经被人推开。
她沉下脸，快步走了过去：“我不是说不许进这里吗？”
大概是她压着的声音吓到了保洁，她猛地打了个哆嗦，才缓缓回头看向她。
那张看似憨厚的脸已经被吓白，她似乎很恐惧慕暖。
慕暖仍旧皱着眉，脸色却没之前那么臭：“吓到你了？我的语气好像有点重。”
“但这里都是我爱人的遗物，我不希望别人触碰。这里我自己打扫就好，麻烦你去打扫别的地方吧。”
“哦，哦。”保姆赶忙放下刚拿起的相册，快步离开了这里。
慕暖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布局，确认没少什么东西后，才皱眉走到书桌前，拿起刚被她碰过的相册。
相册上落了很厚一层灰，保姆的指纹印在上面，看上去有些碍眼。
拿纸巾擦干净上面的灰后，她又去卫生间洗好手，擦干净后，才再拿起这本相册，翻看了起来。
厚厚的相册里其实只有三张照片，一张是她和程锦的合照，剩下的两张都是自己偷拍程锦留下的照片。
这三张照片被她打印很多次，然后塞满了这本相册。
“我爱人的遗物？”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苦笑。
“我还有资格这样说吗？”
我怕死，怕与你重逢。
我与别人相拥至天明，又诉说尽甜言蜜语。
似乎哪怕受尽酷刑，也洗不净一身脏污。
“程锦，”她声音微弱，满眼哀求，“算我求你。早点投胎转世吧。免得看到如今的我太失望，甚至生出厌弃的情绪。”
“就让我烂透吧。让我腐朽掉。让我不得善终。”
她憋住眼眶里流转的泪水，顶着发红的眼眶离开这里。
保姆已经开始打扫起其他房间，她手脚麻利，很快收拾好其他地方，然后找上慕暖：“只剩主卧了，我进去收拾一下？”
想到她之前的举动，慕暖声音有些冷：“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收拾。钱已经打过去了，你先走吧。”
这么长时间没收拾，打扫起来确实很费力。
其实她最开始是想让保姆和她一起收拾的，但想到她刚才的举动，她心里就忍不住觉得膈应。
保姆唯唯诺诺应声后，带上东西离开了这里。
刚出门，她就把之前拍下来的东西一股脑发给别人。
随后，她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显示她收到了五万元的转账。
满意的笑笑后，她轻啧感慨：“也不知道是谁养在外面的小三，一副狐媚子模样，还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收了钱就消停点啊。”
慕暖带上手套，仔细收拾起主卧。
看着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并不简单，她忙碌了三四个小时，才勉强收拾好房间。
虽然和林燎住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经常自己打扫房间，但这确实是她近几年收拾的最脏的地方，打扫起来让人颇感为难。
等收拾完，她躺在床上，已经变成了一条咸鱼。
困倦的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脑海里莫名响起沈殊嘱咐自己吃饭的模样，她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挺着浑身酸软无力的感受，出门打算随便吃一口晚餐。
听到响动的张尹推开门，逮住她后赶忙询问：“你有空吗？我们在聚餐，你要不要一起？”
慕暖不喜欢任何热闹的场合，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不用了。”
“好吧。”张尹有些遗憾。
他刚想关上房门，聚餐的兄弟就凑了过来。
看到慕暖后，他用自以为很小，其实特别大的声音在张尹耳边说：“哇，你对门住着这么漂亮的美女姐姐？”
“你小子居然不和我说！是不是想偷吃独食。”
慕暖皱了皱眉，疏离地说：“我有……”
爱人？男朋友？还是丈夫？
停顿片刻，她才说：“我有对象，别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