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被他拍桌子的声音吓得一抖，随后谴责地看了过去。
大师姐说了，气大伤身，会短命的！
那人只是意有所指地浅浅瞟了几人几眼，话还是对着灵墟说的。
“仅凭几个外人的一面之词，您便要将我这弟子定罪了？”
弟子？
幼幼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又看了看他，有些恍然大悟。
怪不得呀，原来在这里护短呢。
灵墟此时还未将泉鸣活着的事情告知他们，此时见人齐了，这才挥挥手，紧闭了门窗。
随后他道：“是非如何，不如叫当事人自己来说。”
那人一愣，正要嘲笑什么，眼睛转到这边却不由自主愣住。
泉鸣上前一步，双眸缓缓闭上。
随后，他的黑发逐渐褪去，变成了暗沉的蓝黑色，脸上也逐渐漫出星星点点鱼鳞，阳光下流光溢彩。
而他睁开眼，一双眼波光粼粼，乍一看就知道，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至此，鲛人模样彻底暴露在众人视线。
短暂的呆愣过后，那位最先发声的长老率先惊愕出声。
“鲛人？！不，不可能！鲛人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泉鸣冷淡地瞧了他一眼。
恢复了鲛人真身后，他的神情都莫名带上了压迫。
泉鸣冷声开口：“怎么，鲛族尚有一息残存，在座各位很是失望？”
他的冷淡模样不似作伪，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心里说不出在想什么。
幼幼也被他浑身的冰冷气息冻了个哆嗦，悄悄拽了拽灵芷的衣袖。
“泉鸣哥哥好恐怖哦。”
灵芷正满心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一幕，听到幼幼的话也弯下身来，小声说道：“装的，我刚教的。”
幼幼头上缓慢地浮现出一个问号。
知道这件事之后，幼幼再看泉鸣，果然看出了一些表演痕迹。
……原来是这样呀。
幼幼一下觉得合理了。
仔细看的话，泉鸣哥哥似乎手还有点紧张地发抖呢。
幼幼默默移开了视线。
在场诸位也终于从‘鲛人还活着’这个事情中回过神来，等听泉鸣说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之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了震惊。
“这……怎么可能？”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可就是涉及到两族的大事！
泉鸣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他的声音缥缈，听在人的耳朵里，却莫名叫人发怵。
“当年叫人被灭族，仙门没有深究，如今我人就站在这儿，仙门还打算坐视不理？”
这便是问责了。
先前为弟子说话的长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直接到了弟子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同我说实话，此事是不是有人逼你？”
这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无论如何，他心里都还怀着一丝侥幸。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他这个长老恐怕也难逃责难。
那弟子抬头，定定地看了长老一眼，随后冷笑了一下。
“张开你的眼睛瞧瞧，我哪里像是你的弟子？”
说完这句话后，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脸竟然几经变换，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脸孔。
长老大惊。
“你是何人！”
他移开目光：“还不明白？你的弟子早就被我杀死了，如今我不过是取而代之。”
说罢，他又转向泉鸣。
“其实鲛族本可以不死的，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
泉鸣神色疑惑了一瞬。
他方才半是装腔半是真心，但这会儿这人说的话已经超出他的理解了。
灵芷也没有教他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啊？
他求救一般看向灵芷，灵芷往前迈了一步。
“你说的看到不该看的，可是他看到鲛人蛊惑药仙的场景？”
话一出口，满堂皆惊。
灵墟也没有想到，只是为当年的鲛人翻案，竟然还会扯出药仙的陈年旧事。
那弟子愣了愣，似乎有些惊奇。
“你是何人？”
灵芷哪里有空听他的话，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你只需回答便可。”
泉鸣在一边投来崇拜的目光。
对的，他就是要这种效果！
那弟子躺在地上，笑出了破旧风箱的声音。
“是又如何？药仙已经被你们害死了，就算知道真相，你们也没办法再挽回了！”
他哈哈大笑，灵墟一拍桌子，难掩激动。
“你混账！”
“我混账？”
这弟子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不过稍稍一挑拨，你们就抛下了药仙，不过……多亏了你们的多疑，不然我魔族说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赢呢。”
事已至此，他的身份大家也多有猜测，然而亲耳听到他说自己是魔族，在场人的表情都称不上好。
泉鸣也学着灵芷的模样冷了神情：“当日来杀鲛族的不止一人，你的同党在哪里？”
这弟子吃吃笑了起来，分明方才还是知无不尽，这会儿却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同伙？那可太多了……不过，你们不怕我随口编造吗？”
灵墟指尖一动，立刻就有剑风从他指尖喷出，把这人牢牢钉在了地上。
“说出实情，本尊饶你不死！”
这人好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分明被钉在了地上，却丝毫不以为意。
“你们仙门不是爱互相猜忌吗？那就猜吧。”
说完，他目光定住，渐渐不动了。
“不好！”
灵芷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抱了幼幼飞身而出，其他人也在瞬间反应过来，四散开来。
转瞬间。
轰——
原本肃穆的议事厅顿时被一股大力席卷，变得四分五裂。
这个魔族，自爆了。
幼幼被灵芷抱在怀里，呆呆地看着这狼狈的废墟。
这……这是干嘛呀……
幼幼呆呆地转头，看向封泽。
“小黑，你认得这个人吗？”
封泽也是从魔界来的，会不会是熟人？br>
封泽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
他被关在魔界几百年，并没有人身自由，当然也不知魔界的阴谋。
而此时，灵墟也终于从这一幕回神。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了几人。
“这位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灵芷顿了顿，目光和他对上。
随后，灵芷脸上的伪装脱落，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灵墟大惊失色。
“药仙灵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