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游戏竞技>原神:第八执政不爱刀>第259章 白绫魂归红尘不回
  可叹——

  听信书言,痴心引怨坠!

  “什...什么?这...”

  如痴如狂,已经疯魔了的父亲翻阅那些古籍,他心中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答案。

  他又将那本被先前的自己抛掷一旁,曾被好友明俊“私藏”起来的邪书拾起,凝视上面的三行字。

  “【凭命借命】。”

  “将祭品献给秘术召唤来的仙灵,便能以活人之身,索回亡人之命。”

  “女有孤辰劫,应祭神辉,可唤妻归。”

  就像故意的导向,可已经要发疯的父亲父亲没有了昔日的理智。

  这时候即便是在他面前放个不加掩饰的陷阱,里面全是钢刺,但告诉他跳下去妻子就能活,他也会不假思索地跳下去。

  那“业障”,那他所以为的心魔,正在他脑海中劝导着他。

  “你的女儿是孤辰劫煞,留着她只会害了自己的性命…倒不如…”

  “闭嘴!闭嘴!!!”

  “呵呵,你其实心里不就是想要这么做吗?接受你的内心吧!”

  “你不记得了吗?我就是被你从书里召唤出来的啊!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刚开始的时候,父亲还尚存理智。

  可外面的村民,举着火把聚在一处,吵吵嚷嚷地要申鹤死。

  他们是愚蠢无知之人,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才是真正的妖邪。

  他们啊,实际上比妖邪更甚,且对于除魔世家来说难以对付。

  唉,当一个东西有了裂缝,即便再坚固也会一发地不可收拾起来!

  “申鹤...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在后山的山洞里给她准备了一个大惊喜,一起去看看吧。”

  男人的目光不复柔情,苦笑着酸涩,就像下一秒就会涌现出几滴已经麻木了的泪。br>
  这一次,他不再以父亲自称。

  也没有再喊什么宝贝女儿,冷冰冰的,就像被操控了的傀儡。

  “爸爸?”

  未曾语,未曾泪。

  童真的背后是几分懂事的心酸,小小的申鹤装作脸上挂着开心的笑颜。

  被父亲牵着小手,一路被送入了一处石窟,听着钟乳石滴落露水。

  父亲不复伟岸,却是一副驼着背的萎靡样,把女儿放在约定好的石头上,而后竟哭着笑着疯了一样向自己的女儿下跪。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老婆大人的遗嘱…”

  幼小的申鹤惊慌失措,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想要干什么。

  可男人留下了一把匕首,凑到她的耳前,眼神凶煞:“如果活下来,去找你的明俊伯伯,他是我的至交好友,恐怕也是世间唯一愿意收留你的人。”

  很轻声,哪怕是申鹤也几不可闻。

  若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在对自己女儿念念有词地下咒。

  随即,父亲便转身离去。

  “不必来寻我了。我已不配做你父亲。”

  而与上次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村里容不下你,或许你真的是孤辰劫煞!”

  最后一句他却喊得很大声,就像故意想让谁听到一样。

  这是一个为了爱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男人。这“一切”中包括他自己,也包括他与爱人的女儿。

  他是一个好丈夫,但绝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可若不是发生了这一系列事,他本可以成为一个好父亲的吧?

  父亲对母亲爱得太深,以至于疯狂,为了爱人复活而不惜一切代价。

  就算散尽家财,就算献祭女儿,就算献祭自己…

  只要能让爱人回来,他都会毫不犹豫。

  他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只是...

  当业障消磨了理性,他开始认为与妻子相比,其他的一切皆是微不足道的!

  而小申鹤对将要发生的灾难毫无感知,只是哭着想让父亲别离开自己。

  她不怕黑,但她怕一个人!

  日渐微,可父影再无归。

  她认出父亲最后给她的礼物,是一柄匕首——是母亲的遗物,并将其藏好。

  这是一柄驱邪匕首...

  洞中寒风入髓,洞外妖邪为祟。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山洞内,是一个狰狞可怖的黑色“仙灵”,血红的眼里只有申鹤鲜活的生命。

  “除魔之子,不可留!虽是孤辰劫煞命格,于我等却是大补!”

  私语着,那黑色的“仙灵”一拥而上,似乎想要将女童撕咬。

  幼小的申鹤凌然,持手中断匕,残阳如血,朝夕憔悴!

  怪物想吞了她,可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

  危难让人变得迟钝,她只想着一件事,在那被愚民称为“神”的口中得以幸存。

  匕首对准了妖邪,她自己都想不到将完成第一件除魔工作。

  以凡人幼小之力,申鹤竟凭一己之力,以驱邪的匕首与生存意识与它连战数日。

  一心伤痕累累,残心任杀意支配!

  凶煞的命格,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与天赋,亦或是申鹤这孩子本就具备的。

  煞气缠身,易伤亲朋,却也易讨魔诛妖邪。哪怕是被称为神的怪物,也节节败退。

  它正是魔神的怨念...滋生业障。

  申鹤竟与这魔神残渣对峙数日之久,熬过凶险的阵仗。看書喇

  留云借风真君循着邪祟气息而来,处理掉了魔物,申鹤仍不敢丝毫放松,确认留云对她自己没有恶意后才昏了过去。

  即便若是留云没有赶到,获胜的恐怕也是申鹤。

  留云怜惜她命运多舛,又念其天赋,便将她带回府中安养调息,抚顶授道。

  自此,申鹤与鹤避世,红尘不回。

  三尺红绫,锁尽欢与悲。清心琉璃仙缘随,此身再无烟火味。

  白玉梳发尾,化作银丝垂。寒瞳可凝霜坠,一纸灵符可止祸水,万丈海浪化冰锥。

  “一梳愁云去悲,二梳不悲不喜,三梳白头不悔。”

  数十年故乡再回,听邻叹物是人非。

  言旧日父悔,白绫缠颈送魂归。愿来世,再还心中愧。

  “我们驱邪世间世世代代守护这片土地,上天就是那么对待我们的吗?!”

  那天,男人跪在妻子墓前,哭喊着,叫天不应,叫地不回。

  他知道,自己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对不起,没能照顾好阿鹤...”

  爱人并没有像约定那样复活。

  但女儿...恐怕已经被自己推入了火坑。

  待他从被人言左右后恢复些许理智,父亲意识到自己被欺瞒,也无颜再去见妻女。

  “我们一家人...来世再相见吧。”

  白绫染红含冤血,鹤鸣声脆,折翼难飞。

  看着自缢于庭树的昔日“英雄”,大家伙儿站出来了,他们指指点点:

  仍然没有丝毫作为的青年男人拿着壶酒打了个酒嗝:“哈哈,是不是又被克死了?”

  村西大妈抱上了自家孙子,语气充满了厌恶与嫌弃:“听说啊,这家伙把女儿献祭了都没能救回妻子!”

  村北鳏夫皱着眉头,拄着从林场捡来后自制的拐杖,以不太利索的声音骂道:“正好在我家对门,真晦气!”

  人群聚集,吵吵嚷嚷地对夫妻俩唾骂:“都怪你们,招来了妖邪!还是选个远点的地方搬走吧!真是晦气!”

  并非是无善贤,只是他们静默不敢言。

  当游手好闲的青年别过那吊起的尸体,往墓碑上吐痰,一个名为明俊,与申鹤父亲同辈的人坐不住了,起身要拦。

  “诶诶诶,你干嘛呢!我...去你的!”

  然后被众人压下,青年还趁机踢了几脚,不屑道:“切,多管闲事!”

  “你们都没有良心,没有人性啊!你们都没有良心,没有人性啊你们!”

  明俊哭吼,坠泣,可竟无一人帮忙。

  “他们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你,你们,还有你…啊!”

  令人感动的发言换来的又是殴打。

  旁观者中些许的人动了恻隐之心,

  可也不敢违逆大的群体——否则,麻烦的就是自己。

  待众人散去,明俊方才吃力地站起身,有机会将挚友的尸体从树上放下来。

  冰冷冰冷的,他甚至想要抱着挚友的尸体与嫂子的墓碑痛哭。

  “呵,呵!”

  他鼻青眼肿,可他不在乎,因为这比起自己挚友所蒙受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以前啊,常听你说,你要守护村里人。”

  可谁曾想…是村里人害了你啊!就是他们害了你一家啊!”

  “你一世英明,可却也一时糊涂啊你!”

  哭吼着,他为挚友入殓,使申鹤父亲与申鹤母同葬。

  因为友谊,明俊成了守墓人,只守他们二人的墓。

  而这一守,便是十年、数十年…

  他一人独守空村,年暮衰朽亦不肯离去。

  因为他在等一人。

  一个、可能根本回不来的人…

  “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战胜那种怪物,还被仙家收留啊…这些故事一定都是市坊流言吧?”

  苍老的声音嗤笑着,是对人性之恶意看透后的憎恶。

  “就和...当初一样?呵、呵!”

  他在等、他在等——

  那个曾被挚友亲手抛下,生死未卜但可能尚还存活的挚友之女:申鹤。

  “多想、听她再喊我一声伯伯啊...”

  苍老的声音,犹有牵挂。

  “当初...唉,要是我能阻止他就好了…究竟是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呀!”

  此情此景,他忍不住借用作者之诗词哀叹一声:

  “冬雪秋霜皆存温,恶言流语最寒人!陈少白所言即是!”

  当初真相早就遮掩于云雾间,恐怕也只有那些当事人才知道喽。

  到而今呢,申鹤不归凡世,与仙鹤同游。

  因果红尘渺渺,云消——

  笔者后记:

  申鹤的故事相较于那些“温馨”故事而言更加残酷,但是却也更加地真实。

  似乎找回了一点写常九爷时的感觉。

  对了,

  按照游戏中的牵强解释申鹤父母似乎是因为驱魔而染上了“业障”或类似的东西。

  所以妻子病重而死,丈夫走火入魔将女儿献给妖魔,最终懊悔不已而自尽。

  但如果其背后...

  那所谓的“业障”,污染的不是夫妻二人,而是村中的村民呢?

  或者说,自私自利的村民们,才是真正的“业障”呢?

  毕竟...人知诡恐怖,诡晓人心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