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游戏竞技>原神:第八执政不爱刀>第58章 工作与梦想的冲突
  清晨,薄雾,璃月码头。

  荧和瓦沙克早早来到了一处干净又卫生的角落,

  正大光明地偷听前面一块空地上一男一女在谈话。

  “霖铃,我交代的事都完成了?”

  码头管理员小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的眼神如鹰般严厉,白皙而瘦削的面庞透着钢铁的冰冷。

  虽然小安的年龄差不了霖铃多少,还是差不多同期入职,却以自己出色的能力很快就升职加薪,成为了霖铃的顶头上司。

  霖铃有时候觉得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又很难将他与记忆里那个整日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的小男孩重合。

  此时,他的语气里听不出鼓励,也没有丝毫不满,有的仅是庄严和肃穆。

  反倒是这样,使得她心里一阵哆嗦。

  “在!完成了!”

  那扎着两个麻花辫的素妆姑娘再胆大也不敢在上司本人面前马虎,提起精气神喊道。

  霖铃算不上多好看,平平无奇却能感到一股骨子里的傲气。

  姑且算是个不运动的运动系女生,身上常有些难闻的汗臭味,但她并不在意打扮。

  “嚯。你这不是能做到吗?”

  依旧是那种严肃的语气,只是唇齿间微微上扬起笑意。

  “那你又为什么总是说[我什么也做不到]呢?”

  小安拍了拍自己绣着绿竹图样的长衫的肩头,似乎刚才落下了灰。

  曦光透过他的玻璃镜片,照得霖铃有些刺眼。

  不用怀疑,要是胆敢在他面前说出一丁点谎言与借口,一定会被无情戳穿。

  “不过,你好像拜托冒险家协会帮忙了吧...?”

  噢!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霖铃心中大呼不妙,但又不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可以逃跑。

  “只是...数船啦。”

  她讪讪地挠着脑袋,眼眸不好意思地垂了下去。

  接着小安那严肃古板的声音就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听得出那语气并没有多少责备的意思,只是想与她讲大道理。

  “在工作的时候,任何事前面都不能加上[只是]。”

  看着霖铃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小安有些怒其不争地愤愤然,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看的是你的态度,工作态度。”

  “你要知道只要木桶里的某一块木板略短,那么整个木桶的质量就会下降。”

  “工作也一样,对任何一件事掉以轻心,都只会让整项工作全部陷入泥潭!”

  “可是...”

  霖铃咬着嘴唇还想着要狡辩什么。

  “霖铃!假如统计的船只数量不对,那么针对码头的各项措施,一定也不准确,这会带来糟糕的后果!”

  “到时候就算有人来补救,白白消耗的时间已经回不来了!这你能明白吗?”

  “我...我...明白。”

  看着霖铃支支吾吾,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小安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你把本职工作一定要做到位,做到位再去谈你那什么诗人理想。”

  “你要分的清轻重缓急,拎得清主次啊。霖铃,我言尽于此。”

  小安摇摇头,长衫的白色宽衣袖也随之晃起,他似乎真的很失望。

  “是,我保证一丝不苟地完成任务!”

  霖铃之所以那么说,并不是她真的听进去了,而是因为她真的很需要这一份工作。

  她想要仰望月亮,但同时也得低头看看脚下的六摩拉...一个字,穷。

  同时过于迟钝的她也隐隐察觉到,“安老头”似乎也没之前想得那样那么坏?

  虽然常把辞退挂在嘴边,但没真的把她炒鱿鱼。嘴硬心软?

  “其实你的诗我不是没有读过。”

  小安似乎考虑了很久,还是鼓足勇气,目光坚定地说出了口。

  “我的诗?难道你...”

  霖铃颇感诧异地回头,她清楚地记得她自费出版的诗集只卖出去了一本。

  当时万文集舍老板说的是:“那个家伙啊,指名道姓地要来...我还觉得奇怪呢。”

  “原来...是你啊?那个唯一一个买走诗集的人。”

  看着霖铃朝自己靠近,小安感觉有些维持不了自己那古板严肃的表情,脸上故作僵硬地后退了一步。

  “嗯。还...还不错?”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

  毕竟霖铃写的东西,实在是太儿戏了。

  不行,这样说谎太可耻了...我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小安脸上一副不吐不快的表情终于憋不住了:“就是写得很适合儿歌...?你有考虑出版儿童读物吗?”

  但预料之中,霖铃可能会臭骂,可能会失望,可能会讨厌他。

  但这些都没有。

  “你说得对,我正在考虑这个!”

  霖铃紧紧抓住小安的手用力握了三下,飞也似的跑去了。

  小安愣愣地看着有些发红的手掌。

  如果此时的他有一面镜子,就可以看到他自己的脸跟手是一样红的。

  罢了,罢了。

  他心里暗叹两声,准备起身去跟自己上级领导报告一下码头的大致情况。

  而另一方面,霖铃在冲出大门口的时候被瓦沙克拉住。

  “嘘。”

  霖铃纳闷极了:“你们在这里干嘛?”

  原来瓦沙克和荧在这里守好了,就准备等霖铃。

  因为经过商量,一个人的思想是没那么快转变的,得让她彻底领悟些什么道理才行,且光说没用。

  “你不好奇小安跟上司是怎么说你的吗?”

  霖铃一脸懵,但旋即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保持安静,我们带你过去。不用紧张,只要不撞到人,我们现在的存在感就几乎为0。”

  虽然心里觉得自己的诗歌“出道”更重要,但霖铃同时也很八卦小安究竟是怎么跟他自己上司聊天的。

  ...

  “小安。”

  才刚靠近办公室的门,霖铃就被一阵中年人的苛责声音冷不防地吓了一跳。

  “我早就说过了,要干就干,不干拉倒,你这个月都替她求了几次情了?”

  “我相信这次她一定...”

  “唉,你说了可没用!也不知道你这聪明脑袋瓜怎么想的,让你继续升职你不要,

  嘿!就甘愿在这犄角耷拉工作,天天奔走呃累啊?”

  “此言差矣,港口码头是我们璃月...”

  “是是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眼光放长远些,到中央工作不香吗?

  你有能力,把目光放长远些,诶~到时候,我这还得靠你照顾呢!”

  “您又说笑了。”

  “嗨!小安,怎么能说是说笑呢?我几十年没升职了,可你不一样,你还能继续往上爬,嘿呦,可加把劲哦!”

  “是。不过霖铃一事...还请您多多担待。”

  “啧啧啧,你这样的年轻人啊,到底是看上那丫头片子哪一点啊?要啥没啥的。”

  “执着...她有一颗执着的心。”

  “算了算了,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你先走吧,码头的事务...你可得把那丫头看好喽,别再给我出岔子啦!”

  “那就提前多谢了。”

  “哼,我老头子可还没说要答应。”

  “哈哈,改日定登门拜谢。”

  “这才像话嘛...慢走慢走!”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小安有些愁容地出来了,然后远去。

  霖铃指着小安远去的背影,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瓦沙克用模仿的仙术隔绝了声音,然后一脸和善地发问。

  有时候,知晓真相无疑也是一种惩罚。

  “是我给大家造成了困扰...”

  霖铃愁眉苦脸地哀叹一声,右手在鼻脸上粗糙地揉了揉。

  “原来小安他...在背后为我做了那么多。但我还骂他安老头,大呆子...我都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看書喇

  但或许本就是乐天派,说完这句话霖铃就好像就已经铆足了干劲,右手握拳半臂狠狠向下戳了一下。

  “好!从今天起,元气满满地工作!”

  “谢谢你们,我感觉...我的远方除了诗和理想,还有小安。”

  话音刚落,她又火急火燎地跑开了。

  这个大妹子一直那么风风火火的吗...

  但小安说的没错,她有一颗执着的心。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平平庸庸,却在自己的梦想上不曾放弃。

  不过呢,首先得协调好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与矛盾才行啊。

  ...

  晚间吹来夜风。

  寒夜的天幕上蓝月斜挂,提瓦特的星空永远闪耀。

  哗啦啦,海浪涌激岸边的木筏。

  知了知了,蝉可能还不想睡觉。

  在这朦胧的夜色里,她哼着自己编织的“儿歌”♪,踏上归家的路。

  岩港的石灯,会指引那正确的方向。

  集市还未完全散去,喧闹正盈此间。

  “街灯明亮似群星,满街小吃真开心...”

  “中原杂碎颇辛咸,吃得我要咧嘴喘...”

  她一蹦一跳,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妈,我回来啦!”

  她刚想拿出钥匙来,却发现门是开着的。

  “妈,跟你说了多少次,门我自己会开,这很危险...”

  推开那熟悉的木门,门上的云纹瞬间绕得升腾。

  “妈?”

  屋内的大厅敞亮着。

  门口的鞋还在,不多也不少。

  呼,幸好,娘没丢。

  她手捧着自己的一本精选诗集,轻轻敲响了一个房间的门。

  随后,她打开了门。

  门里面是一片昏暗,直到她打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

  “哦...!是小铃回来了吗?”

  阴影中,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转过轮椅,想要看看自己的女儿。

  “嗯,回来了,今天工作很顺利。”

  霖铃没有让母亲久等,帮她把轮椅调了个方向,随后自己半蹲了下来,脸上堆砌起有些虚假却又温暖的笑容。

  “工作,很累吧?”

  “妈,没有的事。小铃今天过得很快乐,很开心哦,嘻嘻。”

  “那...小铃能为娘再做一首诗吗...?”

  “夏风送蝉鸣,金露饮琼浆。我噪蚊声起,又归秋雁去...”

  “不,不!小铃,这不叫诗。娘知道的诗不是这样的。”

  老人皱了皱眉头,两只眼睛也埋没在皱纹里,看不见了。

  “别急——蚊子嗡嗡嗡嗡...真的好烦人呐。”

  老人听罢后竟像个孩童一样,拍拍手然后大笑起来。

  霖铃的母亲生了病。

  病名为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认知功能减退,神经精神状态恶化,记忆力也会减退。

  不过她母亲的记忆力一直没有太大问题,反而是认知偏离有些严重。

  但对她母亲来说,这种病来得过于早了些。

  母亲她开始间歇性精神异常,不停喜欢胡乱说话,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然后让霖铃念诗给她听。

  说是念诗,其实一些混乱的胡话更能讨她欢心。

  就比如当霖铃读到“苏二娘,把脸变:爱吃不吃,就是那么咸”的时候,就会咯咯咯咯地笑出声。

  而她的那本《霖铃精选诗集》...

  其实是给自己母亲的读物罢了,这也是她自己为数不多可以向母亲发发牢骚的机会啊。

  本来就是自费出版,万文集舍的老板说不能为了印一本而专门为她弄,所以这才多印了几份。

  会被小安买走一本,是她也没有想到的。

  “还要,还要。”

  老人拿起一旁从玩具摊买来的拨浪鼓,快乐地摇着。

  她嘴里还口齿不清地嘟囔着发出“咚,咚,咚”的拟声,在夜里看上去竟有些吓人。

  孩子从来不会嫌弃自己的母亲。

  霖铃一脸微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起身。腿蹲得有些麻了,僵硬。

  “娘您听我说,我最近遇到了好多的人,好多的事...”

  什么可爱的黑发少女,热心的金发旅行者,会飞的白色生物...

  还有,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上司,小安。

  但说到这个的时候,老年痴呆的母亲好像起了什么思维记忆的反应。

  “小...安?”

  老人不断地重复这个名字,似乎想要从自己的记忆里寻找什么答案。

  “雨小安。”

  像是一口咬定了答案,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自己闺女的手背。

  “啊,就之前小时候跟你一块玩的那个啊,雨小安。后来去了教...教啥院来着留学?”

  “雨小安...”

  霖铃默默地又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就好像是什么心头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