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寻没说话,就着护着她的姿势,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往怀里按,与此同时一脚出去,踹在了TG的带队身上。

  TG的带队都没搞清怎么回事,就摔倒了夏栀脚边。腰上太疼,他爬了几下硬是站不起来。

  这时头顶伸出一只男人的手:“小心。”

  听到关切的声音,TG的带队像看到救命稻草,伸手想要抓住:“快拉我起来……啊啊啊!”

  人是真起来了。

  傅烬寻扯着他的头发,把他生生拎了起来。

  傅烬寻黑眸冷得像浸着冰,又在他头上重重拍了两下,语气倒是十分关切:“不是叫你小心么?”

  怎么听起来还怪上他了??

  TG带队愣着张了张嘴,没说出一句话。

  “旷城。”傅烬寻冷声道,“别理他们,把薛莽抱起来,跟我走。”

  他们这队里,属李旷城最壮,但他脾气急,刚被人一激,就只顾争吵理论,这下听到傅烬寻的声音,才意识到情况最紧急的薛莽还晕在地上。

  “好嘞!”他应声,挥臂推开纠缠着自己的人,蹲下来横抱起薛莽。

  夏栀想去帮忙,脚一崴,差点又要跌倒。下一秒,视线变暗,身子一轻,她也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夏栀被抱到场馆外,人还在扑腾:“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傅烬寻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得女人,皱着眉把人放在了地上。

  夏栀扯掉脑袋上的衣服:“傅烬寻,你是不是想捂死我?!”

  傅烬寻反诘:“你是想被拍到被我抱着出来?”

  因为怕影响选手发挥,管场内所有观众都要求手机静音,且不能拍照。但因为起了冲突,一些人反应过来后已经拿出手机在拍了。

  夏栀回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戴着的口罩不知道何时已经掉了。

  幸好是被衣服罩着头,否则她这脸是露定了。

  一连串的事,让夏栀又惊又恼,气不顺地道:“你可以别抱我啊!”

  傅烬寻看了一眼她的脚,冷笑一声:“行。”

  夏栀看着狗男人讥讽的唇角,总觉得哪不对,但见他往停车场走,提步刚要跟上,却身子一个趔趄,扑到了傅烬寻的后背上。

  傅烬寻回头:“不是不让我抱吗?”

  “……”夏栀看着自己断掉的鞋跟,“……也不是,我意思是不能抱,但可以背。”

  傅烬寻无声哂笑,不跟她在这浪费时间,勾了勾手指:“上来。”

  刚还不让抱,现在主动趴到人家背上,这么打脸的事,让夏大小姐深感羞赧。这就算了,她只要一垂眼,越过男人的肩膀,就能看见傅烬寻拎着她高跟鞋的手。

  细细的高跟鞋带子,挂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上,随着步伐一摇一晃,禁欲又性感。

  夏栀的脸红透了,只好眼一闭,头埋到傅烬寻的肩窝上,开启她最擅长的一招——装死。

  好在男人腿长步子大,到停车场的路也不是很长。

  比他俩先一步到的李旷城从车里探出头:“呀!夏经理也晕了啊!”

  闻言,夏栀身子抖了抖,艰难地直起头:“我是脚崴了。”

  总不能说是鞋坏了,她又嫌地上脏,不愿踩在地上走路吧。

  傅烬寻没拆穿她,把她往车里放,问:“医生,薛莽怎么样?”

  医生?

  停车场怎么会有医生?!

  夏栀这才注意到,医生身上的衣服印着另一个队的LOGO。

  李旷城小声说:“这是另一个战队的队医,傅哥刚给找来的。”

  主办方没提前准备医生,这里在山上,离医院也很远。但有个战队是带了队医来的,只是因为战队被淘汰了不用商场,队医便留在酒店,没到现场观赛。

  “他这个情况,我也说不好。”队医斟酌道,“还是得送医院检查。”

  “不用……我不去医院……”薛莽颤颤巍巍张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去医院……”

  “醒了耶!“李旷城摇着队医,“你快给他看看!”

  “这位队员不要拉拉扯扯。”快被摇散架的队医凑近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他能醒就问题不大,但还是去医院吧。”

  “我不去……我不去……”薛莽咬着牙要起来。

  傅烬寻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又按了回去,低声说:“你不去医院,也不会让你继续比赛,我已经让小白去退赛了。”

  闻言,薛莽停止了挣扎,茫然地看着傅烬寻,半晌说:“傅哥……对不起。”

  傅烬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医院吧。”

  这句话也不知道触到了薛莽哪块逆鳞,他又开始激动,使劲摇着头:“我不去!我就是感冒了,我吃点药就行!”

  说着,他去扒队医:“你是医生吧,你给我吃点感冒和退烧的药,我睡一觉就好了!”

  “这位队员你也不要拉拉扯扯。”队医被扒得衣服都快开了,求助地看向傅烬寻。

  傅烬寻情绪不明地审视着薛莽,还未开口,一边始终沉默的夏栀抢先问队医:“他不去医院可以吗?”

  队医斟酌几秒:“其实他现在已经醒了,暂时不去也是可以的,但我带的药都在酒店,得先回酒店。”

  夏栀直觉薛莽有事瞒着大家,要真强行把他送到医院,他说不定真敢跳车。夏栀看向傅烬寻,咬了咬唇:“要不就先送薛莽回酒店吧。”

  傅烬寻若有所思:“好吧。”

  他们先行回到酒店,夏栀回自己房间换了双鞋,去薛莽房间时,里面正传来恐惧地尖叫声。

  夏栀冲进去,看见薛莽瑟缩在床角,眼里含着泪。她抄起新换的高跟鞋,对着队医:“怎么回事?!你刚干什么了!!”

  队医双手举过头顶,表情比薛莽还要惊恐:“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看他太虚弱,想搭把手帮他把裤子脱了,谁知道就跟踩住他尾巴一样,尖叫就算了,他还打我……我真什么都没干啊!”

  队医的手上确实有一道红红的巴掌印。

  “……是误会。”薛莽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断断续续道,“我刚睡着了,被突然碰到,吓了一跳,我才叫的。”

  夏栀看确实不像发生了什么,缓缓放下高跟鞋。

  队医也终于松了口气,好言相劝:“你刚晕过,先换上宽松舒适的衣服穿,你那裤腰也太紧了,能上来气吗?”

  “能……我穿这个就很舒服,我不用换。”薛莽道。

  队医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配合着量□□温,我得知道具体多少度,才能确定你要不要吃退烧药。”

  “好。”薛莽揉了揉眼角的泪痕,乖乖接过体温计。

  夏栀在边上盯了一会儿,李旷城提着几瓶水回来了。

  “傅烬寻呢?”夏栀问他。

  李旷城道:“傅哥手机落车里了,去取了。”

  夏栀想起来傅烬寻说让小白退赛的事,赶紧给傅烬寻打电话,对方正在通话中。

  她不想让大家这样轻易退赛,让李旷城在屋里看着,自己跑了出去。

  酒店楼下的停车位上,傅烬寻倚着车门,正在打电话。看到她过来,他快速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怎么出来了?”他问。

  夏栀喘着气:“你刚是在跟小白说退赛的事吗?”

  傅烬寻把手机放回裤兜:“嗯。”

  “不能退赛!”夏栀梗着脖子,“都比到现在了,大家那么想赢,明明也能赢的!怎么能轻易退赛呢?!”

  “赢不了。”傅烬寻淡道。

  夏栀急道:“刚最后一局,TG是大劣势,我们为什么赢不了?!”

  傅烬寻提醒她:“不能再让薛莽继续比赛了,他身体受不了。”

  夏栀:“可以延期比赛呀!”

  傅烬寻忽然很想捏捏她因为焦急而浮起红晕的脸,他的手抬起,但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说:“不能延期,这是比赛,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想让对方等你,但对方不见得愿意。”

  夏栀失望地垂下眼:“所以你是一早就知道薛莽坚持不到最后,所以提前找来了医生吗?”

  傅烬寻笑了笑:“对,去接医生了,没有死在哪,这下能放心了?”

  夏栀想起自己在场馆里冲他嗔怪的话,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走吧。”她闷闷往回走。

  “带你去消消气。”傅烬寻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诶——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

  不多时,夏栀站在便利店里,看着傅烬寻手上的雪糕,一脸“我就是给你个面子,凑合凑合才吃的”接过来。

  她咬了一口,冰冰凉凉,是她最爱的薄荷味。

  味蕾是得到了满足,但夏大小姐想起这一串的事,气还是下不去,鼓着嘴嘀咕:“就买一根雪糕就想让我消气,傅烬寻你也太小看我了。”

  “只要能让你消气。”傅烬寻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我可以一辈子都买雪糕给你吃。”

  夏栀怔然,随即撇嘴道:“傅烬寻,你竟然用雪糕就想让我消气?人家小说里的男主,这时候最起码也会说一句——”说着,她深情地演起来,‘宝贝,只要能让你消气,我可以把命都给你!’”

  演完,两人面面相觑。

  夏栀心想尴尬了,怎么职业病又犯了,好端端的她是演什么。

  她转过头,认真地咬着雪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走了两步,身后的男人拎着她的后衣领,让她被迫转了个身。

  傅烬寻的脸上还是一贯的冷傲,甚至还带着点难以亲近的距离感,垂眼睨她,淡淡说:“嗯,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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