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天笑笑，这家伙说的还有些道理。
果然，谨慎一些还是有用的。
两人开着车，很快来到了市郊的一个小城乡结合部里。
这个城乡结合部，在梧桐县里算是贫困者的聚集点了。
好多在城里打工，租不起小区的散工都住在这里。
还有一些在天桥上等活的水泥瓦匠，也都住在这里。
进了城乡结合部之后，叶九天不免有些好奇。
“那个老木头不是最喜欢排场吗？在这种地方办寿宴，能有什么排场？”
“这你就不清楚了，这最豪华的地方啊，永远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这是我们江湖人的常识。”
初十三说道。
“不信你一会儿就看着，总有能惊掉你下巴的时候。”
两人说着，初十三将车停在了一个小院子门前。
这院子不大，只有约莫三百平左右。
而且外观破破烂烂的，像是常年没有人住，没人打理一样。
叶九天更加纳闷儿了。
这地方……再豪华能豪华到哪里去？
初十三停下车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从门里走出一个人。
只见这人穿着一身深绿色的大风衣，领子上还有一圈狐狸毛。
一身衣服利利索索，脚上还踩了一双真皮的皮鞋。
叶九天一愣，随后仔细一瞧，不由愣住了。
这人，正是管子。
管子出了门，直接来到了车上。
就在他关上车门的瞬间，叶九天立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看样子，管子应该是喝了不少。
叶九天不由好奇地盯着管子看。
管子被看的有些不舒服，看着叶九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叶老板，您是不是没见过我这样？”
叶九天不可置否，点了点头。
管子也是笑笑：“别说您了，我自己都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可没办法，老木头今天说有贵客要来，我们必须得穿好的，看着像是个正常人一样，不能给他丢面子。”
叶九天疑惑：“一个要饭的过生日，还有贵客？”
“当然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漠北啊！”
初十三这时候抢过话头，说道。
“漠北这边虽然穷，但却是老江湖人的聚集地，在这种地方最讲规矩，你只要混一口江湖饭，来这边就必须拜码头，过来当客人。”
叶九天苦笑一声，看了看窗外的那个破旧小平房。
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对劲，招待贵客就来这种地方？
管子看了看时间，拉住两人。
“走吧，咱们先进去吧，我是从老木头的赌局上下来的，说是来接人过去，要是出来时间长了，老木头该起疑心了！”
叶九天两人点点头，跟着管子下了车，走进了小平房。
可两人一进小平房，叶九天却懵了。
这里面，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进门之后，房间的小角落里有一个地窖一样的小门。
而从里面，还飘出阵阵烟雾，闻着还有肉香和酒味儿飘出来。
而且下面还有昏黄的灯光闪烁，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妖怪的洞窟一样。
“这儿……”
叶九天心中纳闷儿，问道。
管子看着叶九天道：“您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我们啊……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自然不能在外面的馆子里大操大办，但也有地方容我们这些人，就是这种地方。
外面看就是一个小破房子，但走进来，就是一个豪华的酒店，一样有排场，走吧，咱们下去吧。”
管子说着，带着叶九天和初十三两人从楼上走了下去。
一下去，叶九天立刻便被一阵烟雾笼罩了。
屋子里朦朦胧胧的，虽然有巨大的排风扇在转着，但架不住里面的数百人一起抽烟。
大厅里十几张大桌子，全都坐满了人，每个人手里几乎都夹着一根烟。
而桌上的人，有的已经醉倒，有的还在频频举杯，喝酒划拳。
还有些桌上没有酒菜，只有一群红着脸，看上去喝美了的人在赌钱。
这些人衣冠楚楚，虽然言语粗俗，但出手却都不少。
一把最小也要压上个三五百块。
叶九天不禁奇怪：“这都是你们的人吗？”
管子点头：“九成八都是，剩下两分是我们这边兄弟拉来的朋友，贵客都跟老木头在一起，在楼下。”
“你们这帮要饭的……挺有钱啊，出手都这么大。”
叶九天不禁说道。
“还有……这地方也不小，要是还有楼下，这包一天要不少钱吧。”
“不多，连着场地加上流水席面……也就是十五六万左右。”
“多少？”
叶九天差点惊呼出声。
一个乞丐过生日……光租场地要十五六万？
他们村子过年都花不了这么多钱啊！
“你们老大出手真阔啊，一年的收入都要压在这儿了吧！”
叶九天问道。
管子闻言却是一笑：“一年？呵，这钱也就是他两个月的零花钱。”
“啥？”
叶九天的三观都要崩碎了。
要饭的这么有钱吗？
管子看着叶九天道：“叶老板，您不知道，我们在梧桐县的兄弟多，总共有三五百号人呢，这些人每天要完了饭，就要给老大上供。
我就是一个管事儿的，每个月也都不少收钱，您别看我平时穿的破破烂烂，但我在老家有两房媳妇儿，三套瓦房，一套小二楼，在城里还有一套大平层，两个媳妇儿开的车也都不查。
您想想，就我一个小管事儿的，要饭几年都能攒下这种家底儿，您觉得老木头拿的能比我少吗？”
“卧槽……”
叶九天有些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这要饭的也太有钱了！
而且有钱的都有些离谱了。
管子看了看周围的人，继续说道。
“而且今天摆宴的这些钱，怎么花出去的，老木头就怎么收回来，在这儿的兄弟们进门都要随礼，最少也是五百一千，多了的就要一万两万，像是我们这种小管事儿的，没有两万都拿不出手。
更何况还有过来拜码头，攀关系的人，这些人不但会上一份大礼，而且在老木头的赌局上也会故意输钱，算上这些……那老东西还能赚不少呢！”
叶九天听完管子的话，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藏着这种厉害人物！
而这个时候，门前收礼台后的两个小个子走了过来。
他们手里夹着笔，看上去应该是给寿礼登记的人。
“管子哥，这两位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