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无知,是我自私,是我不知检点,才会招惹到那些臭男人……你是不是指望我说这些?”

  陈瑾荪抬眼,目光在对方的脸上扫了一圈。

  苏翎笑了笑,还是很礼貌地说:“不好意思,陈总,我觉得这些年来我工作的每一天都是勤勤恳恳、问心无愧,我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那些惹是生非的人渣。”

  她可以向谢诺道歉,是因为对那个孩子有着这些日子培养起来的深厚感情。

  人类的自省和傲慢,往往并驾齐驱。

  所以她才会觉得非常的自责。

  而陈瑾荪于她而言,本来就谈不上愧疚,更不需要有什么亏欠。

  苏翎:“不过,陈总你刚才说那些保镖办事不利,我也觉得有问题。”

  说着,美人儿还故意娇滴滴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阿潮,是吧?等回去之后你整顿一下?”

  谢潮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

  就算迟钝如谢诺,也感觉到了几个大人之间气氛紧张。

  他着急开口:“我也不觉得是苏老师的错,陈姨,你不要说苏老师可以吗?”

  这时,陈瑾荪忽然提高音量,对谢潮说道:“我有多在乎两个孩子的安危,你是知道的,你哥他们……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谢潮仍然不动声色地看向她:“卫太太,你的心意我理解,但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事’,希望你保持分寸。”

  陈瑾荪完全没想到会被他这样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冷艳绝伦的脸渐渐失去血色,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惊愕。

  这些年来,陈瑾荪锦早就被衣玉食伺候惯了,在卫家如此丑陋、势力的环境之中,她都没受过这样的轻视。

  自从苏翎出现,她反而成了外人。

  女人的嘴边溢出一丝冷笑,当下却不想发作,她起身整顿了一下衣服的下摆,“抱歉,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谁知,好巧不巧,刚好撞到了身后过来上菜的服务生。

  那人已经有了避开的动作,往苏翎那边走了几步。

  谁知女人的动作幅度很大,力气也大,撞得他东倒西歪。

  手里的餐盘一斜,连带着海鲜汤不偏不倚地洒出来。

  “苏姐小心!”

  谢韵大叫一声,连忙递来餐巾。

  苏翎的衣服上被浇了一块,好在面积不大,只是稍微有些烫人。

  她接过餐巾擦了几下,就觉得身旁的男人周身都覆着一种无法忍耐的冷意。

  不管是陈瑾荪,还是两个小朋友,对谢潮的脾气已经相当了解。

  他平时不管是对下属,还是对亲友,都是温淡谦和,彬彬有礼。

  可真要惹他生气了,谁的面子他也不会给。

  谢潮:“适可而止,卫太太。”

  陈瑾荪愣了一下,迅速转身,离开了桌子。

  而谢潮仿佛无事发生,看了一眼两个小朋友,轻声道:“不要被她影响心情,你们管你们吃。”

  苏翎想了想,微微叹气:“我不是要替她说话,但她会有失落的感觉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谢韵和谢诺对陈女士也是有一些感情的,那人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假如闹得太僵,对谢潮已故的兄长来说,也不是他希望看见的吧。

  苏翎:“谢劳斯,你们谢家和陈总好歹是有交情的。”

  谢潮目光转向她,眼底总算多了一份柔和的意味。

  “……我知道了,谢韵,大人的事你们不要操心,快吃吧。”

  说完,只好离席,去找女人把话说明白。

  ……

  陈瑾荪站在洗手间的外边抽烟。

  女人优越的五官在暧昧的灯光中摇曳。

  烟雾缭绕中,更显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美。

  “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一道蕴着怒意的声音落在她身后。

  陈瑾荪轻声笑了出来:“你好大的胆子,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谢潮走近她几步。

  走廊上黯淡的光线,在男人这张极为英俊的脸上,显出了几分冷淡。

  谢潮:“你觉得呢?”

  四周有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他开门见山地说:“谢家现在是我做主的,就算不让你见他们,你又能怎么样?”

  陈瑾荪愣了愣,眼底承载着剧烈的情绪涌动。

  两人僵持不下。

  最后,却只能是她退让一步。

  “……你说的对,谢潮,是我逾越了,我总想着要多关心他们一些,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如何多爱他们一点。”

  “你懂的,毕竟我又没有孩子。”

  女人将目光抛向窗外,手指夹着烟,唇角似笑非笑的,没有再急着出声。

  似乎要想把所有纠结的情绪都压下去。

  良久,她才转过身去,脸上刻着凝固的冰冷感,眼神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以后不会了。”

  ……

  暑假转眼过去,日子又恢复以往正常的节奏。

  谢韵和谢诺在放假的时候,作息都很不规律,哪怕是有学习安排,也非要睡到最迟的那个时间点才肯起床。

  有时候两人还串通一气,偷偷打游戏通宵,完全就是放飞自我。

  一直到上了几天学,才算慢慢变回正常。

  苏翎回S市之后,也一心扑在事业上,与谢潮的感情更是蜜里调油,时不时就在两个孩子面前“虐狗”。

  只是开学才没几天,谢潮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在忙吗?”

  “还好,我在洗衣服呢。”

  苏翎一边耳朵夹着手机,一边准备把甩干的衣服放入烘干机。

  谢潮沉沉的声音传来:“小蒋打电话来说,谢诺骨折了,正在医院拍片子。”

  苏翎一愣,手里的衣服悉数掉了回去:“啊???天啊,怎么回事啊这个臭小子!!要不要紧?”

  谢潮:“别担心,小蒋说可能也不需要动手术。”

  这次骨折的起因,是谢诺和班上的男生一起打篮球。

  刚好和另一队的队员产生了身体冲撞。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喜欢上篮耍帅,打着打着,一下子上头,各种粗暴的行为导致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班主任亲自给谢潮打了电话,说谢诺摔倒的时候,失去平衡压到了手,才导致右手臂骨折。

  苏翎还是担心谢诺的情况,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家伙一脸勇敢地坐在椅子上,头还抬得高高,好像骨折对他来说不是受伤,而是“勇士的勋章”。

  她不禁放下了担忧,好笑地说:“啧啧,你也有今天啊,怎么着,好的不学,这坏的倒是要跟你小叔叔学习一下?”

  谢诺咧嘴笑道:“苏老师,我今天可是在学校出名了,以后我就是‘孤勇者’本人!”

  苏翎:“你孤不孤我不知道,但你今晚肯定会疼的睡不着,而且你是手伤,接下来这段日子,写字、洗澡、吃饭……全都是问题,麻烦的还在后头呢。”

  谢诺:“…………”

  小家伙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半分气势。

  秋季,澜岛的谢家大宅在金黄的蕴色中美妙如画,树叶被灯光投射到墙面,黑色的剪影在夜色中摆动。

  苏翎和谢潮陪两个小朋友吃完饭,催促他们自己去写作业。

  谢潮走到她身旁,轻声提议:“不如今晚你住在这里?”

  苏翎耸了耸肩,表示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谢诺还得学会用另一只手写字,谢潮要先亲自去教他做作业。

  他监督了小侄子半天,烦的差点又要摔杯子。

  等到去找苏翎的时候,发现她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随手翻看一本民俗学的专著。

  苏翎本来只打算随便翻翻,等看进去之后,才发现内容有些趣味。

  直到谢潮进入房里,才回过神来。

  苏翎:“我没有随便翻你的东西哦,这本书是从自习室拿的。”

  谢潮完全没理会她的这句话,只是坐在她身旁,问道:“今晚不直播吗?”

  苏翎:“不用,偶尔偷懒一下子还是可以允许的。”

  谢潮不知想起什么,他抿了抿唇,才看似随意地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很土豪的榜一大哥?”

  苏翎点头:“是啊,怎么了?”

  男人一双冷眸微垂,脸上维持着一抹平静的神色:“比我还壕?”

  Get到对方装作不在意的小表情,苏翎轻捏谢潮的肩膀,忽然使力,将人按进了沙发。

  她微微挑眉,那令无数直播观众垂涎的身段近在咫尺。

  “谢劳斯,您真这么在意到底谁更有钱?嗯?”

  男人的呼吸开始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苏翎:“不如……今晚就把你的钱……洒在我身上?让我‘真实’的感受一下?”

  谢潮眼神陡变,他伸手扣住她的腰,低头重重地吻过去。

  绵长亲昵的热吻过后,苏翎轻笑:“看来你都不用氪金,只要让我白嫖就够了。”

  “但我乐意一试。”

  他的嗓音低了不知多少调,仿佛海滩上曝晒过的沙砾。

  苏翎正想随心所欲地发挥一下,书房的门被人“哐哐哐”地敲响。

  “救命啊!杀人啦!你们不要过来啊!”

  “不要碰我,我不要洗澡,啊啊啊啊啊——!!!”

  “我就是臭死,也不要让人帮忙!”

  谢潮&苏翎:“……”

  作者有话说:

  看来需要把孩子送走,这已经是老夫老妻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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