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羊没想到程锋会突然亲他,但似乎又不意外,醒来后程锋看他的眼神,就像没吃过肉的大狗,看到了肉骨头。

  虽然宋羊不是很想把自己代入狗骨头。

  程锋一开始用了点力气咬了宋羊的嘴唇,像是把憋了一晚上的不满都宣泄在这两块软肉上。然后气劲儿过去了,他才含着宋羊的唇瓣慢慢地磨,舌头舔舐过牙齿,挑逗着上牙膛,又追着宋羊躲闪的舌头不放。

  宋羊被他“罚”得气喘吁吁,等程锋放开他时,宋羊脸通红,迷迷瞪瞪的,软绵绵地倒在程锋怀里,好一会儿都没能平缓呼吸。

  偏偏程锋的手还一直在他脸上作乱,宋羊一开始不明白程锋今天怎么对他的脸这么热衷,后来突然明白了,脑袋都要烧冒烟儿了。

  不过,这是不是说,昨晚他的惩罚挺成功啊?宋羊心里偷笑,憋着了吧!

  捕捉到宋羊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程锋心情也很愉悦,“乖乖,让我再亲亲你,好不好?”

  宋羊立即捂住被啃得红艳艳的嘴,“你、你干嘛叫我乖乖?”

  “你忘了,昨晚你醉酒了,一定要我叫你‘乖乖’。”

  “……”宋羊发誓,没有这回事,作为一个接触过霸道总裁文学的现代人,他比较有可能建议程锋叫他宝贝或者宝宝吧?乖乖是什么鬼,原来程锋这么闷骚的吗。

  程锋还在胡诌:“而且是你说的,要我每天多亲亲你。”他把宋羊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你还说想每天晚上都摸一摸它。”

  “……”宋羊:卧槽。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不摸白不摸!

  看看最后憋着的是谁!

  程锋看着怀里还不知死活地撩拨他的人儿,眸色仿佛加深了几分,“我们快点成亲吧。”

  “嗯?”宋羊停下捣乱的手,定情没有仪式感,求婚也这么随便吗?宋羊还挺在乎仪式感的。

  “……行吧,吃早饭吧,我真的饿了。”

  宋羊推开他,吃早饭去了,吃着吃着,就把关于仪式感的那点小遗憾抛到了脑后,但程锋注意到了宋羊的小情绪,正想问,属下来报,说有要事。

  程锋只好摸摸宋羊的小脑袋,“等我回来用午膳。”

  宋羊嘴里塞着豆沙包,挥挥手,意思是快去吧。

  程锋没奈何,在宋羊脸上亲了下,才离开,徒留宋羊一个人又脸红了半天。

  “启禀主子,赵世子只准备了一万两银子,剩下的箱子里全是石头,他也不让咱们的人验镖,带着咱们的人手大张旗鼓地走了浔鹿坡,夹子山上的山匪已经注意到了。”

  山匪盘踞了两座山头,两座山挨在一起,像个夹子,统称夹子山,又以“大夹山”和“小夹山”区分。翻越这两座山的长长的山路,被叫做浔鹿坡。这段路不好走,走得慢的话,走个三四天也是有的,山匪选了夹子山安营扎寨,也是看中了两座山的地利。

  “赵世子带了多少人?”

  “回主子,赵世子手下三十人。”

  算上程锋给的,五十余人够不够对付山匪?程锋思忖着,“罢了,你再安排一支中队跟过去,暗中保护。”

  一支中队十人,但程锋心里忽然没底,总觉得这赵世子要惹事。

  “山匪有什么动向?”

  “山匪还在观望,最迟可能在明后两天动手劫镖。”

  程锋点头,“到时再来报。”

  “是!”

  卓春正要退下,程锋突然叫住他,卓春恭敬地弯下腰,等待指示,可等了好一会儿,程锋也没有说话。

  “主子?”

  “你说,我向宋羊说要成亲,宋羊为什么不高兴?”程锋慢悠悠地问。

  卓春最会看程锋的眼色,心里一边想着那小公子为啥不高兴,一边道:“主子不妨让卓四季去打探打探?”

  程锋否了,但又想起来一事,“你下去吧,把卓四季叫来。”

  “是。”

  “属下见过主子。”卓四季很快来了。

  “你去买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和双儿伺候宋羊。”程锋想着,卓夏就负责安全就行了,再让卓夏胡咧咧几句,宋羊又生闷气,最后还得折腾他。

  “属下已经差人去挑买了,两个丫鬟、两个双伺,一会儿就能带去给公子过目。”

  “不错。”程锋点头,卓四季办事是靠谱的。然后他又问了卓四季同样的问题:“你说,我向宋羊提出要成亲,宋羊却不太高兴,这是为什么?”

  卓四季作为呈胜镖局调度人手的大管事,经手的任务都是暗藏杀机、血雨腥风,这几天却一直围着那位公子打转,搞得他都怀疑自己真的是什么管家了。但为主子分忧,是他们作为下属的本分,想一想在严律堂挨了十五鞭的卓夏,卓四季恭恭敬敬地道:“属下听闻,公子昨天差人去寻了玫瑰花,是想送给主子。”

  “嗯。”程锋已经听说了。

  “公子昨日为了与主子共进晚膳,一下午都在费心布置,那些蜡烛都是公子亲手摆的,屋子里的熏香和鲜花也是公子亲手挑的,属下听说,就连公子的衣裳,也是换了四五套,公子想了许久,最后才选了月白的。”

  程锋的手指尖在桌上点了点,“继续说。”

  卓四季躬着腰,“属下斗胆,敢问主子,是什么情境下向公子提的亲?”

  “那怎么能算提亲?”程锋挑眉,提亲要三书六聘,要请媒,是一件很正式的事。

  “属下失言,请主子责罚。”

  “行了,你倒是机灵。”程锋已经反应过来,他若想提亲,向宋家提肯定是不合适的,而宋羊的身世还没查出来,他以为他早上那会儿是在问宋羊的意愿,但实际上宋羊的婚事现在是宋羊自己做主,他孟浪了一番,又那样询问,难怪宋羊会不高兴了。

  卓四季见程锋蹙眉思索,又道:“属下去年出任务,时值七夕,恰巧在桐花城见识了灯会,那些公子小姐都在护城河边收到心上人所赠的定情花灯,因为去年桐花城最流行的话本子里就是这般定情的。”

  “嗯。”程锋想到宋羊似乎也挺喜欢话本子,他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去搜罗些话本来,再找名工匠,给我做个东西……”

  接下来两天,两人都窝在庄子里。宋羊想念大溪村,但程锋的腿伤得养一养,两人计划半个月后回大溪村。

  程锋养伤的时候,宋羊也没闲着,他要了洵水渠和龙王庙的工图研究,他对水利建筑只懂皮毛,要想研究出所以然,还得去洵水实地考察才行,这件事只能搁后了。

  说话的是新来的小丫鬟,叫玉珠。前天程锋突然给他塞了四个人伺候他,且不说宋羊不习惯被人伺候,就这四个人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十二岁,宋羊就有用童工的罪恶感。但卓四季说,他若是不要,这四人又得发卖出去,宋羊只好留下来,取名玉珠、宝珠、珍珠、绿珠。

  玉珠和宝珠是丫鬟,珍珠和绿珠是双侍,玉珠年纪最大,也最沉稳,四人都被调教过,年岁最小的绿珠也进退有度。

  宋羊一开始不习惯,但四人都极有眼色,知道宋羊不喜近身伺候,便保持了距离,半点没让宋羊不自在。宋羊在小事上犯迷糊的性格也需要有人照顾他,渐渐也开始习惯这四人,至少他头疼的梳头问题迎刃而解。

  今晚是玉珠和绿珠当差,宋羊走出里间,看到只摆了一副碗筷,“程锋呢?”

  “回公子,主子说有要事要处理,让公子不用等。”玉珠回话道。

  “他在书房?”宋羊想了下,“让人给他送饭过去,再忙也要吃的。要不我过去一趟吧。”

  宋羊坐下了,又站起来,绿珠便要去准备食盒,程锋这时候回来,“怎么站着?”

  “想去找你来着。”宋羊挨着他坐下,“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怕你担心。”程锋笑笑,也知道自己没猜错。

  宋羊细心地发现程锋的外衣和早上的不是同一件,“你怎么换了衣服?”

  “不小心把茶打翻了。”程锋随口道。

  “嗯嗯?”宋羊怀疑地看向他,这可不像程锋会干的事。他像小狗一样在程锋身上嗅来嗅去,“让我闻闻有没有脂粉味~”

  程锋本要给他夹一块糖醋小排,闻言筷子方向一转,夹了个酸豆角到他碗里,“又想被‘罚’?”

  “……”宋羊怂了。

  程锋这才笑着又给他夹了糖醋小排。他方才去了趟暗牢,手底下抓着两个人,在暗牢里拷问,衣角不小心染了血,他就给换下来了。

  吃完晚饭程锋又往外走,宋羊无聊得要命,问他:“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你好像特别忙。”

  程锋想了下,也瞒不住他,索性道:“赵锦润受伤了,正在林大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