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柔的脸上浮现出瞬间的惊恐，随即浅浅一笑：“太子妃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
凤卿卿找了个位子坐下，也不和她兜圈子：“别装了，你与太子之间的戏码别人不知道，却瞒不过我这双眼睛。”
凤卿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是了，她这双能看得到红线的眼睛从来不曾在林清之和云芷柔的手上看到过红线。
他们不仅不相爱，甚至不曾动过心。
可偏偏是这样的两个人，演出了当年轰动全城的深情大片。
解释只能是，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利益牵扯，是合作关系。
凤卿卿不敢肯定林清之方才过来是为了什么，可她知道明夏这般针对自己，要么说明明夏不知道自家主子的秘密，要么就是自己真的触及到了她们的利益。
若是后者，凤卿卿遇到的绝不会是这么低级的手段，林清之也不会对自己是如今这般莫名其妙甚至很暧昧的态度。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明夏也是个糊涂蛋。
既然如此，找云芷柔摊牌便是除了求林清之外最合适的做法。
云芷柔没想到凤卿卿早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还能隐忍这么多年。
心思深沉，不容小觑。
云芷柔低着头，道：“太子妃聪慧。为何不自己去求殿下，太子妃今时不同往日，把春歇放出来这点要求，殿下会应允的。”
凤卿卿笑了，梨涡里没什么感情，全是技巧：“既然分享了秘密，就是朋友，不是吗？”
云芷柔一愣，抬起头看向凤卿卿，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太子妃了。
“太子妃对殿下？”
凤卿卿起身向外走：“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后院终究是女人的后院，侧妃妹妹冰雪聪明，不会想不懂的。”
云芷柔也站了起来，眼睛一路追随着凤卿卿的背影向外而去。
直到凤卿卿的快出院门了，云芷柔方才如梦初醒。
“明夏，快跟上太子妃。”
至于跟上去做什么，明夏要是还不明白，也不用再跟着云芷柔了。
凤卿卿站在云栖阁外，看着站在里屋，周身都有些晦暗不明的云芷柔，甜甜一笑。
春歇坐在柴房的角落里看着那个小小的窗户破洞里日升日落已经不知道过了几个轮回，当大门打开，殷红如血的残阳划破尘埃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偏了偏脸。
逆光走过来一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凤卿卿，也只会是凤卿卿。
她跟着凤卿卿十几年了，一直觉得主子是个闷葫芦，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哪怕大婚前夕都是那样的无悲无喜。
大婚当晚，林清之酩酊大醉，根本无法同房，凤卿卿也只是自己掀了红盖头，默默对着红烛独坐到天明，不曾有一句怨言。
可第二天，面对要交差以证明同房和贞洁的白帕子，春歇记得清清楚楚，凤卿卿在割破自己的手指还是林清之的手指之间选择了洒红胭脂。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春歇才觉得，自家主子真的活了。
她终于是一个人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心思。
会笑会闹，会装病会演戏，甚至还学会了画画和爬墙。
春歇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总之她喜欢这个主子。
现在，主子来救她了。
意料之中的。
凤卿卿拍了拍春歇的灰扑扑的小脸蛋，笑道：“呆傻了？我们回家吧！”
春歇点头，掩去眸中水色，爬起来跟着凤卿卿出了柴房。
秋日的傍晚已经初见寒凉，春歇打了个冷颤，看到了一旁的明夏。
明夏发现她的视线，立刻低头：“奴婢告退。”
凤卿卿嗯了声，随她去，转过来搓了搓春歇的胳膊：“冷不冷，回去吃火锅！”
春歇忍不住笑起来：“主子，您能不能有点追求，就知道吃。”
凤卿卿眯了眯眼，叉腰佯怒道：“岂有此理，火锅乃人生大事，怎么回事没追求，我罚你现在就回去给我做。”
春歇配合着行了一礼：“遵命，太子妃。”
两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惊飞了柴房边竹林里的鸟。
夜色涌上天际，凤卿卿敲响了泰来阁的大门。
开门的是松照。
松照有些意外。
不等他开口，凤卿卿抢先一步，侧了侧身，将身后的春歇和新雨露了出来：“告诉你家殿下，我们现在出府逛街，不劳他操心，过了子时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松照什么反应，扭头就走了，看方向，真的直接出府去了。
松照不敢耽误，匆匆跑进里屋。
刚敲响房门，里面林清之的声音悠悠传来；“知道了，太子妃要做什么就让她去，让空山暗处跟着。”
松照一脸懵，殿下怎么比自己直到的还早。
不愧是殿下，就是非比常人。
府门外，因着云芷柔的关系，没人敢拦着凤卿卿，凤卿卿头一次感受到了在家出入自由的感觉。
“啊，太爽了！”
凤卿卿举起双臂，冲着星空笑得像个二傻子。
新雨头一次跟着出门，有些不太自在：“主子，我们这样真的行吗，殿下回头怪罪怎么办？”
“别扫兴啊，这是跟着主子出门的规矩。”春歇比了个嘘的动作，瞪她。
新雨立刻捂住嘴。
凤卿卿站到两人中间，拦住她们的肩膀：“春歇说得对，出来玩儿就别想那么多，出了事儿我顶着。”
醉春风后门。
眼看着凤卿卿这样大摇大摆就要进去，春歇和新雨站在了同一战线，将人拉住。
“主子，我们不是出来逛街的吗，这里不合适吧。”
春歇笑得勉强，主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从前答应别人画什么春宫图已经够离谱的了，今天怎么还直接跑青楼来了。
凤卿卿很无奈：“我不进去，我就是打听个事儿。”
“真的？”春歇和新雨对凤卿卿的话持怀疑态度。
“嘿，”凤卿卿不乐意了：“我说的话这么不可信？”
春歇和新雨对视一眼，同时对着凤卿卿点头。
凤卿卿：......
三人一番拉扯，终究还是春歇上前帮凤卿卿打探老白的消息，新雨陪着凤卿卿在小巷里等结果。
凤卿卿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新雨，欲哭无泪。
【下次出来玩再不要带她们了。】
泰来阁里，林清之坐在桌案前看皇帝留给他的奏折，听得耳边凤卿卿的心声，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鸣音，靖安侯府最近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