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开走后的几个小时,简越心里都有些不太平静。

  如果傅开一直这样,他要怎么跟严策交代?

  没头没脑的,他拿着手机在网上看了看房子中介,他这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吉朗那套老公寓卖了。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房子是父母分给他的,虽然跟原生家庭无关,但住了很多年确实有点割舍不了,但想想,如果一个房子永远在那成为他和傅开之间割不断的纽带,他宁可不要。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简越心想这大过年的会是谁,“谁啊?”

  然而打开门一看,是严策。

  严策提着几袋东西,想伸手抱抱对方却没手,歪头问:“嗯?怎么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到我很奇怪?”

  “你怎么,你不是?”简越用手捶了一下对方胸口,确认了不是假象。

  严策得意洋洋的把头伸过去,“我没有心思等到初二早上了,我上赶着过来跟你亲热不行啊。”

  简越不为所动。

  “来呀。”严策又把脸扬起来。

  简越舔了舔后槽牙,默契的在对方左右脸各亲一口,“你属狗吧。”

  “属猴。”严策提着东西进了门,“我猴急。”

  简越反手把门关上,“分明就是属狗,狗急跳墙了。”

  “狗急跳墙是这样用的吗?”

  “当然不是。”

  “聪明的小白鸽。”

  “我才不是鸟。”

  严策放下了东西就朝对方张开了手臂,“飞向我。”

  “你幼不幼稚。”

  简越冷着脸走到对方身前,将头失重的搭在对方肩膀上,喃喃道:“你是想我了才回来吗?”

  “想你。”严策收起不正经的样,将对方紧紧嵌入怀里,“想了你很多遍。”

  “很多是多少?”简越不自觉的也抱住对方。

  严策将嘴唇贴近对方的侧颈,呼着热气说:“我数给你听好不好。”

  “嗯。”

  “离开家门的时候想了,开车的时候想了,看见路人的时候想了,你还没接电话的时候也想了……”严策一口气陈列了几十个想了。

  简越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会说话,“你还是真会算。”

  “那我算完了,你呢。”严策微微弯下腰把对方横抱起来到沙发上坐下,让对方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简越抱臂,故作矜持道:“两三次吧。”

  “那还挺多。”严策用脸蹭了蹭对方,“哪三次?”

  简越拍了拍对方的头,“还能是哪三次。”

  “我又不聪明,我想不出来,快告诉我,快快快。”严策十分享受被打的感觉。

  “还能是哪三次,早中晚三次呗。”简越甚至难为情抓住对方的手臂咬了一口。

  严策觉得言之有理的点了点头,“那我以后也学你。”

  “怎么说?”简越在自己咬出牙印的地方又轻轻拍了拍。

  “我也学你只想三次。”严策脸上的深情款款无限放大,“想你,上次,这次,下一次。”

  “你。”简越嘴不过对方,干脆捏起对方的鼻子来掩饰自己的害羞。

  严策觉得自己赶早回来就是最正确的选择,“吃午饭没有,我去做。”

  “吃过了。”简越摸了摸对方下巴的胡渣,“我想跟你说个事。”

  “你说。”

  简越突然没了先前的轻松,语气沉重说:“你不在的时候,他来了两次。”

  “他又欺负你了?!”严策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起来。

  “没有。”简越摇了摇头,“你会不高兴吗。”

  “我高不高兴不重要。”严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确实得解决,“你跟我说,我就很高兴。”

  “我想把吉朗的房子卖了。”简越低头玩着对方的五指。

  “你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

  严策怜爱的亲了亲对方的耳朵,“我来处理吧。”

  “会不会……”

  “不会,我会办好的,交给我。”

  ………………

  傅开本以为才年初二,简越应该不会轻易出门的。

  然而当他坐在车里蹲了一下午准备回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简越从单元楼厅里出来。

  他的满身疲惫立马一扫而空,拿起副驾驶座上的花就准备冲下车去。

  可是很快,他的视线里就多了另外一个人。

  他抱着花又颓坐回驾驶座上。

  离得不远,车外的声音清清楚楚的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前面提醒你戴围巾了,又忘了。”严策将手中的围巾展开,在对方案子上绕了一圈,打了个短结。

  简越努力伸了伸脖子,“才不冷。”

  “对,不冷,你冻成冰雕了哈尔滨人民可高兴了。”严策责备的哼了哼,把自己手上的手套脱下来给对方戴上。

  “该摸的不摸,伸手出来。”

  简越瞪了对方一眼,温顺的将两只冷得发红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都冻成什么样了。”严策立马把手套给对方戴上,“一说出门人就飞了,话也不听我说完。”

  简越呵了一声,“什么啊,我的手它只是害羞脸红了。”

  戴好后,严策把对方的手握在手心里搓了搓,“对,手给你冻成蓝色了更好看。”

  “蓝色怎么了,少管我。”

  “我哪敢管你啊。”严策把那双搓热的一只手塞进袖子里,然后牵住另一只,“你说你不想要,我说过一个不字吗。”

  简越挑了挑眉,轻佻道:“我不想要花你的钱。”

  “不行。”严策说完立马咳了一下,“该花花。”

  简越借着穿的圆滚的劲,用力去撞了撞对方,严策立马张开手把人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

  “不行,放我下来,我要飞出去了,哈哈哈……”

  “叫你撞我,我偏不放。”

  两人的笑声明朗而纯粹,可传入傅开耳里却如细针一般扎得他浑身难受。

  待到车外那两人走后,傅开才抱着花下来,走到最近的垃圾桶前,把那捧花扔了进去。

  他嘴边又重复起那几句话,“伤心了,后悔了,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