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被云染风一语道破身份，一个哆嗦，慌的伏倒在地，“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只是看看，什么都没做呀。”
“云染尘让你来看什么？”云染风挑眉。
婢女瑟缩了下，“看、看……”
“你若再不说，我现在就将你押送回六皇子府，你说，若萧瑾泽知道你在此处窥探，他会如何罚你？”
婢女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萧瑾泽性子最是倨傲，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来偷看四皇子府，还被抓个正着，想也知道六皇子必然是打死她，到时候恐怕连六皇子妃也不会帮她说半句话。
“瞧你是个聪明人，怎么，还不想说？”
婢女颤颤巍巍，慌声道，“是、是六皇子妃让奴婢过来看看四皇子妃的状况，她、她与四皇子妃素来不睦，听说这里、这里出了事，让奴婢过来盯着，有什么事，赶紧回去禀告。”
见云染风不说话，她慌忙磕头，“奴婢句句属实，可没有一句谎话呀。”
九公主不由望向云染风，低道，“我听着这话倒不像是假的。”
云染尘与章瑜婉同时出嫁，两人出身相仿，可一个嫁入炙手可热的六皇子府，一个嫁入素来低调无声的四皇子府，若按夫婿身份来说，云染尘自然是远远高过章瑜婉的，可这一个多月以来，云染尘几乎是被章瑜婉彻底压制住了。
就连前两日好不容易借着容貌恢复贵妃恩宠得了几分势头，又被云染风毫不留情的打压下去，简直又成了一场笑话。
如今章瑜婉出事，云染尘让人盯着好幸灾乐祸，也在情理之中。
云染风定定的望向低垂着头的婢女，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与狐疑，道，“抬起头来。”
她总觉得这婢女身上有几分怪异之处，可她一时也说不出来。
婢女又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慌忙抬头，白净的鹅蛋脸有几分秀丽，却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瞧着便是最寻常不过的婢女。
“你是什么时候到云染尘身边伺候的？怎么从来没瞧过你？”
刚才云染风开口说破这婢女的身份，也纯粹是在诈她，她也确实没见过这个婢女。
婢女卑微的道：“奴婢是六皇子府的家生子，原本是在皇子妃院子里洒扫的，是、是皇子妃不嫌弃，这才让奴婢在身边伺候的。”
“你才去了几日，云染尘就这般信任你？连窥探这种事，都交给你来做？”云染风定定的问道。
婢女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话到口边，又嗫嚅的闭上嘴，不敢多说什么，倒是九公主悄声道，“听说这次六皇嫂回去之后，便被六皇兄狠狠训斥了，连她原本身边的人都被狠狠责罚了，可能是身边真的无人可用，才找了这么一个洒扫婢女吧。”
想到这个，九公主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说起来云染尘也是堂堂皇子妃，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云染风又定定望了眼婢女，见婢女神情畏缩怯懦，九公主这话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云染风还是觉得心口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染风姐姐，咱们该回宫了。”九公主轻声道，又望了眼那婢女，迟疑了下，压低了声音说，“她似乎也没看见什么，不如让她走吧？”
她知道云染风与云染尘关系不睦，可到底是亲姐妹，以此为契机，说不得便能冰释前嫌。
自家人总是没有隔夜仇的。
站在一边的暗卫眉头微拢，他也不好直接说九公主妇人之仁，只是望向婢女的眼神含上几分杀意，吓的婢女不停的哆嗦，一句话不敢说，像是乖顺的鹌鹑。
云染风定定望了眼婢女，笑了笑，“那般麻烦做什么，这里是四皇子府，说到底，这也是四皇子殿下自家事，着人将她送给四皇子殿下发落便是。”
九公主一呆，忍不住道，“可这样一来，六皇嫂不是更怨恨上你？”
“说的好像我帮了她一次，她就会感激涕零一样。”云染风哭笑不得，“就她那个性子，说不得还以为我是在藏着什么坏心思，好人可以当，烂好人当不得，懂否？”
九公主若有所思，暗卫则提拎着那婢女交给四皇子府的人，婢女显然是畏惧到了极点，双手都不自然的缩在袖子里，看着有几分可怜。
云染风望着那婢女背影，不知为何心口那怪异感觉又来了，她下意识紧随着又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便听见翠喜急匆匆的声音，“公主，郡主，宫里传信，让您二位快些进宫。”
九公主心口一紧，“出了什么事？”
翠喜低道，“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当年服侍婉嫔娘娘的老嬷嬷，那老嬷嬷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现下正指证说那毒药是皇后娘娘给婉嫔娘娘的。”
“怎么会？”九公主倒抽一口冷气，慌忙望向云染风。
之前人尽皆知方玉娘是死在婉嫔手里，如果婉嫔之后还有皇后，到时候牵扯出来的事情可就大了。
云染风眉梢微挑，倒是淡定。
当时她被齐心芷劫持，还抽了空故意藏了毒药与那帕子，就是为了让乾康帝重视起来。
乾康帝总是表现的仿佛天底下第一痴情人一般，如今又打压云墨，甚至对云墨动了杀心，他先不仁，就别怪她利用他的那点痴情，好借此查出当年的真相。
“可是婉嫔冷宫里那个老嬷嬷？”云染风问。
之前便是听那老嬷嬷疯言疯语说了一通，她才知道方玉娘竟是死于婉嫔手上，而婉嫔也没落到什么好处，最后也是被打进冷宫，又被迫自缢而亡。
“可不就是她。”
九公主怔了下，“我知道那个老嬷嬷，可她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的话，怎么能当真？”看書喇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老嬷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手里居然还藏了皇后娘娘赐给婉嫔的珍珠手链，还说当年皇后娘娘允诺，只要婉嫔出手，她便以此为信物，扶持婉嫔为贵妃的。”
翠喜低道，“现在陛下勃然大怒，已经着人去请皇后娘娘问话了，太后娘娘见事情不对，让人来传信，让郡主早些进宫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