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云染风回头望向九公主，九公主压低了声音，道，“四皇嫂今日有些不舒服，当时便召了太医过来，说是已经有喜了，皇祖母大喜，便让她回来修养，哪里知道遇着这种事，我出宫前听太医院禀告，四皇嫂已经滑了胎了。”
云染风脸色有些难看。
怪不得宫里情势那般紧急，太后娘娘还让章瑜婉出宫，原来是知道章瑜婉有孕，怕伤了她的胎气，哪里知道宫外反而更加危险。
章瑜婉替云染风挡的那一刀，正好刺中小腹。
她当机立断，“去四皇子府，我去看看。”
九公主急忙拦她，“染风姐姐，现下四皇嫂生死关头，章皇后现下又被软禁，章家人必然是要守在那里的，到时候见着你，说不得要说出难听话……而且叶慎等太医都守在那里，必然是无碍的。”
“我得过去看看。”云染风按住九公主的手，道，“章瑜婉是为了救我，她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于心不安。”
九公主妥协了，只得吩咐了马车绕了个方向，好避开众人视线，尽量低调的进入四皇子府，不过马车刚调了个头，在前面不远处的萧瑾暝也勒住了马，遥遥看过来。
“呀，忘记告诉八哥了。”九公主懊恼低呼了声，才要让翠喜去通知，便见着云染风掀开车帘朝萧瑾暝做了个手势，萧瑾暝微一点头，又做了个手势，这才纵马离开了。br>
云染风唇角微不可见的一扬，回头便撞见九公主满脸惊奇疑惑的眼神，她眉梢微挑，“怎么了？”
虽说如今章瑜婉生死未卜，合该悲伤难受，可九公主还是忍不住心底熊熊探究之火，道，“姐姐，你跟八哥，说什么了？”
八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且是个有本事的，但凡他决定的事，鲜少有转圜的余地，怎么云染风就这么比了个手势，居然就阻止了他？
云染风没在意，“我让他先进宫。”
“然后呢？”
“然后……”云染风朝往外面看了眼，九公主顺着视线看过去，便见着两个暗卫匆匆过来，朝她们行了个礼，然后便悄无声息的遁入黑暗之中。
云染风拍了拍九公主的肩膀，“你八哥还是担心你的。”
“……”九公主幽幽的望向云染风，“姐姐，我长这么大我八哥也没给我派过暗卫，你把这锅砸我这，你心虚吗？”
这两暗卫分明是派来保护最容易招惹是非的云染风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云染风装没听见，又想起一件事，朝暗卫一招手，一个暗卫掠过来，“郡主。”
“去一趟五皇子府的郊外别院，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玄山老人的遗骨。”
云染风其实并不大相信齐心芷的话，但如今齐心芷已死，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暗卫虽然也觉得荒谬，可经历过几遭经历，他们眼下对云染风心服口服，云染风此话一出，他们立刻领命，“是。”
“动静小些，别让五皇子府的人发现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在查出什么来，暂时不要告诉萧瑾暝。”
“啊？”
“放心，不是让你们瞒着他，只是等找到确凿证据再告诉萧瑾暝，而且他现下入宫，恐怕暂时也无空管这些事的。”
“是。”
暗卫立刻领命而去。
“染风姐姐，这件事真的跟五哥有关？”九公主听的分明，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
“你觉得有关系？”云染风不答反问。
九公主沉默了才道，“五哥母妃宸妃娘娘是异族公主，虽说为了和亲嫁入大隶，可一直郁郁寡欢，一直想回故土，本以为她只是想一想而已，可没想到五哥十岁生辰那日，她竟然哄着五哥上了城楼，并带着五哥一起从城楼上摔了下来。”
“那……”云染风忍不住道。
“宸妃娘娘当场殒命，五哥则在半空时被栏杆挡了一下，后来又被八哥拼命接住，这才保全了性命，只可惜性命虽然保全了，可他那腿已经……”
“这样说来，萧瑾暝还是五皇子的救命恩人。”
九公主点点头，“是的，后来五哥自暴自弃，也是八哥亲自在五哥身边守了三个月，这才让五哥重新振作起来的，也因为此，他们两人关系极好，这些年五哥没少帮着八哥处理琐事……”
“所以你也不相信五皇子殿下是幕后推手？”
“我……”
云染风鼓励的望着九公主。
她现在需要不同的思路。
九公主咬住唇，迟疑了半晌，还是慎重的道，“如果五哥都不足以信赖，那八哥身边恐怕早就漏成筛子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五哥早就想害八哥，根本不用等到这个时候，而且帮着齐心芷害八哥，对五哥没有半点好处。”
顿了顿，她又小声道，“五哥从来都觉得齐心芷不适合八哥，当初八哥奉了玄山老人的遗命要娶齐心芷，五哥还堵着八哥啰嗦过两次，怎么可能帮着齐心芷害你们呢。”
这也是云染风觉得存疑的地方。
五皇子殿下足不能行，又是异族血脉，早就绝了继承皇位的可能，他眼下帮着齐心芷害他们，从一个商人角度来说，确确实实不符合利益。
自然的，也有可能是五皇子擅于伪装就是了。
“染风姐姐？”
“等暗卫回来再说吧，眼下说这些也言之过早。”
“哦。”九公主老老实实的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十分艰难的将话题扯回去，眨巴着大眼问，“姐姐，既然八哥与你这般默契，是不是代表着你跟他还有那什么的可能？”
云染风冲着九公主嫣然一笑，然后在九公主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两个字。
“你猜。”
“……染风姐姐！”
说话间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四皇子府的侧门，云染风与九公主下了车，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子里迸出一阵欢喜呼声，“醒过来了！”
“醒过来便好了！快去端药！”
“快去跟宫里说一声。”
欢呼声中，四皇子萧瑾恒急急奔进屋子，脸色苍白，从来温和冷静的脸上全是遮掩不住的喜悦与紧张，动作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亏得叶慎及时扶住，“殿下当心！”
“她怎么样了？”萧瑾恒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