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和林雪分开以后, 打了个车去医院看桑佳。

  一进病房,就看杨静思又坐在那儿,跟桑佳和隔壁床的方姨讲上次那本绿江小说:“葛苇虽然胸大, 可她心眼小啊, 一看小师妹给顾晓池送亲手做的蛋挞,立马就坐不住了……”

  桑恬走过去:“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今晚不是有直播?”

  杨静思一抬头:“哟你回来啦, 我今晚直播开始得晚,准备陪我干妈吃完晚饭再走。”

  “晚饭想吃什么?牛肉盖饭行么?我点外卖。”桑恬把手机摸出来, 瞥一眼桑佳:“老太太你别乐了,就算是点外卖, 我也会给你备注少油少盐的。”

  桑佳说:“哼,谁稀罕你少油少盐的牛肉盖饭,我干女儿已经给我点板栗鸡了。”

  桑恬马上问:“备注少油少盐了么?”

  杨静思:“那怎么可能忘。”

  桑佳失望的啊一声:“你怎么能不忘呢!”

  杨静思叫桑恬:“你别点什么牛肉盖饭了,我点得多你就一起吃了吧,跟我一起吃我那份, 没少油少盐的,特美味!”

  桑佳不满:“好哇干女儿,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疼我, 想不到你跟桑恬一样,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让我吃着病号餐眼睁睁看着!”

  杨静思笑:“所以干妈, 你快点好起来啊,等你出院了, 我成筐成筐给你买小龙虾和冰淇淋, 行不?”

  桑恬拿着手机:“我不点牛肉盖饭,我得点一碗螺蛳粉。”

  杨静思:“疯了吧?你不是吃不了酸笋么?”

  桑恬笑了下没说话。

  离医院挺近的位置就有一家螺蛳粉, 桑恬点了外卖来的很快,差不多是跟杨静思之前点的板栗鸡同一时间送到的。

  两人为了躲过护士的法眼,把外卖带进病房带的偷偷摸摸,还特意把一次性饭盒换成了带家常菜的那种不锈钢保温桶,桑恬把螺蛳粉往桶里倒时杨静思一直啧啧啧:“我看你是生怕护士逮不着你!”

  桑恬怎么不怕,在病床前打开保温桶前探了好几次头看护士有没有过来,螺丝粉的味道特刺激,桑佳一边吃少油少盐的板栗鸡一边眼巴巴看着:“好吃么?我就爱吃酸笋,你这孩子口味一点不随我,没品位!”

  “嗯?”桑恬咬了口酸笋,又夹了一根塞嘴里咂摸:“我怎么觉得挺好吃的呢?我能了!”

  她又夹了根酸笋在桑佳面前晃悠:“想吃么?”

  桑佳眉开眼笑端着白米饭过来接:“这种时候亲女儿还是靠谱的……”

  话音没落,就见桑恬把酸笋往自己嘴里一塞,笑嘻嘻说:“不给!”

  “滚!”桑恬挥舞着筷子怒骂:“你给我麻溜儿的滚走廊吃去!”

  桑恬嘿嘿笑,脚底一抹油溜了。

  杨静思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快三十了,明明之前怎么吃都不胖的,这两天上镜却意外发现脸圆了,晚饭只好吃得克制一点。她三两口吃完了饭,到走廊上去找桑恬。

  一出病房就看到桑恬蹲在地上,条件很艰苦的把等候椅当桌子用,一边吃一边喃喃自语:“你说你长得这么小清新,怎么爱吃螺蛳粉呢……”

  杨静思又走近两步,才发现桑恬不是在自言自语,椅子上她的保温桶边,放着她的手机正开着扬声器。

  林雪的声音懒懒从里面传来:“我就随口一说,谁想到你真点了。” 她顿了顿:“你点了,我就也点了。”

  桑恬嘻嘻笑着:“这家螺蛳粉可以,这味道可太带劲了,如果拿视觉通感形容一下,那简直是女团小姐姐穿吊袜带跳大腿舞那么带劲!”

  杨静思抱着双臂站在林雪背后,斜眼看着桑恬一边嗦腐竹一边用词浮夸的形容那美味,听得杨静思觉得自己以前吃的都是假螺蛳粉。

  结果电话里林雪说:“我不吃腐竹。”

  杨静思差点没笑出声。

  桑恬愣了愣:“为什么不吃?”

  桑恬刚要开口夸,林雪犹豫了一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乖么?”

  又颓又奶这谁抵得住!更何况颓是对全世界,奶是只对你!

  杨静思一看桑恬耳朵尖都红了,不知这只有语言输出的货又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词,不得不咳了一声。

  桑恬吓得筷子都掉碗里了:“我还以为护士来了!吓死我了!”

  杨静思抱着双臂哼一声:“我就说今天干妈赶你到走廊你怎么不跟她互怼,原来你巴不得来走廊!”

  桑恬又跟林雪腻歪几句才挂了电话,一边收保温桶一边冲杨静思笑:“小狼狗不是尝不出味道么,我不跟她讲讲她岂不是吃了个寂寞?”

  “看你上头那样儿!”杨静思不屑的又哼一声:“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变恋爱脑,你说说你要是把这描述味道的功夫用在吃播上,你不是早就发财了?非跟墨叙那儿当记者较劲,社会组转到体育组的,又不挣钱。”

  桑恬说:“反正我只想当条咸鱼,而且我还在冰校教英语,够老太太医药费就行呗。”

  杨静思:“你这样真不如当吃播。”

  桑恬:“哎呀打住,我不适合。” 她鹌鹑一样把两只脚尖对在一起:“我内向。”

  杨静思无比响亮的哈一声:“你是不是想把我笑死继承我的六位数□□号?”

  她知道桑恬其实特要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干妈的医药费要是你有压力,我这儿……”

  “你打住!”桑恬赶紧打断她:“虽然我没你这小富婆花钱这么随便,医药费还是能扛。” 她站起来拍拍杨静思的肩:“别担心。”

  杨静思知道桑恬其实挺倔,只好“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啊,回去准备准备上直播了。”

  桑恬:“等会儿我给你一东西。” 她走进病房又很快走出来,把一个巴斯光年的钥匙扣抛给杨静思:“你不是喜欢巴斯光年么?我选了半天就这个最好看。”

  杨静思接过一看:“哼,幼稚,别以为你送我一这么幼稚的钥匙扣,我就会忘记你重色轻友的种种行径!”

  桑恬笑:“幼稚吗?你嫌弃啊?那你还我。”

  杨静思:“就不!” 她把钥匙扣套在手指上转着,心情挺好的哼着小曲走了,桑恬望着她的背影,笑着转身走进桑佳的病房。

  ******

  周一桑恬给林雪送完早饭,一上班,就发现自己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焦圈一杯豆汁外加一个麻酱火烧,老邶城早餐豪华三件套。

  老贺满脸堆笑的走过来:“桑恬,来了啊。”

  桑恬叹了口气:“组长你别笑,你笑得我心里发毛,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同事无事献殷勤就够吓人的了,更别说上司无事献殷勤,那简直是咒怨级别的吓人。

  老贺:“你先吃,吃了再说。”

  “其实我吃过了。”桑恬还是认命的咬了一口麻酱火烧,觉得这事她横竖躲不过去:“是不是采访代清的事?”

  老贺:“你怎么知道?你也太神了你!不愧是从社会组调过来的精英!”

  桑恬瞟了一眼丁语柠,丁语柠一本正经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字,一副完全不是她通风报信的样子,桑恬只好问老贺:“代清那边,你是有什么关系么?听说她特不好访。”

  桑恬之前查了代清的资料,发现她真不愧“冰公主”的名号,接受过的采访简直数的过来。

  老贺:“关系呢倒是没有,但是我收到一情报,说代清从圣彼得堡结束训练回国,今天上午十一点到邶城机场,要不你去试试?”

  桑恬:“我就这么去?代清怎么可能搭理我?”

  “你就去试试嘛!”老贺看上去都快哭了:“实话告诉你,集团上季度的财报不好看,要是体育组再做不出什么成绩,就要拿我们开刀了!”

  老贺挤了挤眼睛,一看没挤出啥,又把自己的眼球当棉球揉:“桑恬呐!我们组只有你是从社会组转来的精英,你要是访不到代清,那别人更没戏,你可一定要救救体育组啊!”

  桑恬生怕他没哭出来,倒先把眼球揉出来,赶紧说:“我去试试吧。”

  老贺立刻眉开眼笑:“你一定行!”

  ******

  桑恬打开电脑处理了下日常工作,收拾了包就准备往机场赶,老贺说她这是代组出征,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坐地铁,非要给她打车。

  桑恬坐在出租车里,司机看她穿着白衬衫包臀裙人模狗样的,问她:“姑娘你是干什么工作的?特厉害吧?”

  桑恬:“不厉害不厉害,我就一个小记者。”

  司机:“记者还不厉害啊?以笔做枪,惩恶扬善,那不都记者干的事么?牛b!”

  桑恬笑笑。

  她不知该怎么说,望着车窗外飘过天空的云,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以笔做枪,惩恶扬善。

  对她来说,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距离这辈子只想当条咸鱼的她,就像天边的云一样,已经很远很远了。

  ******

  桑恬一到机场,就被各路记者□□短炮的阵势吓了一跳。

  桑恬有点无语——老贺神秘兮兮跟她说代清今天十一点到机场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老贺的绝密情报,还想趁清静去代清面前争取一下。

  航班准时抵达,十一点过了没多久,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从出口快步走出,修长身姿轻盈步态,像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虽然戴着墨镜和口罩,但一头飘逸的长发,连发梢都闪闪发亮。

  这是一个哪怕看不到脸、只看身姿就知道她多精致的美人。

  代清一走出来各路记者就疯了,□□短炮闪个不停,所有人大声喊着代清的名字,跟在代清身边的助理拼命维持着现场秩序:“代清小姐不接受采访谢谢!”

  那是不输顶流明星的人气和排面。

  其实桑恬可以理解。

  国内女单沉寂了这么多年,花滑项目完全靠双人这边撑着场面。 上一次女单的辉煌,还要追溯到楚凌雪在青奥会上击败了永恒霸主大俄夺冠。

  桑恬记得她上辈子走上绝路以前,听到了楚凌雪失去生命的新闻,也不知是自*sha还是身体原因。

  这辈子重生以后,尤其转到体育组以后,她也几次三番试着找过楚凌雪的行踪,可楚凌雪自从十五岁突然退役以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

  桑恬就这么一直查着,幻想有一天能查到楚凌雪消息的话,万一能救她一条命也说不定。

  桑恬在心里嘲笑自己——明明都下定决心当条咸鱼了,却还是做着这些多余的事。

  正想着楚凌雪,一个优雅声音把桑恬从思绪中唤醒:“代清。”

  桑恬应声抬头,看到一个同样一身白衣的女人跟在代清身后走出,高贵的发髻和圆润的珍珠耳环,无处不透出不输代清的精致。

  感觉上,这女人应该五十多岁了,可光看脸的话,保养得特别好,看上去刚四十出头似的。

  记者们又疯了,一阵□□短炮拍着代清身后的女人:“代莉莉女士!” “代总!”

  桑恬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这女人就是代清她妈代莉莉。

  代莉莉出身名门,年纪轻轻就跟同样出身豪门的一个阔少结了婚,只是很快又离婚了,女儿也改为跟她姓代。 代莉莉并不怕离婚,因为她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自己开的房地产企业很快坐上了业内的前三把交椅。

  有传闻说代莉莉的娘家其实早已没落了,只剩一个名声在外的空壳子,但代莉莉这个女人,独身带着个女儿把自己活成了豪门,也算商界的一个传奇。

  不过代莉莉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女儿走从商的路子,她好像认准了代清的艺术天赋,在代清为数不多的采访里桑恬看到,代清说她五岁就开始学滑冰了。

  说起来代清今年也二十四岁,是跟楚凌雪一个时代的运动员,在花滑女单界算年龄不小了。

  不过相较于楚凌雪的昙花一现,代清算是大器晚成的选手。 她的花滑不属于难度很大那种,主要靠艺术性取胜,在下一个奥运周期是有希望跟大俄掰一掰手腕去争奖牌的。

  代莉莉的生意做上轨道以后,就一门心思培养女儿,既是妈妈也是半个教练,这会儿她叫代清:“把墨镜摘下来,让记者们拍张照吧。”

  记者们声嘶力竭:“谢谢代总!” “代总你太好了!”

  代清缓缓摘下墨镜,刚才喧哗如菜市场的现场瞬间安静了。

  那是桑恬第一次亲眼看到代清的脸。

  代清的眉眼清秀优雅,颜值不输女明星,却带着一种冷淡,透着浓浓的距离感。

  她那种冷,不同于林雪的冷。林雪的冷又拽又颓,像高岭上一丛刺手的荆棘,而代清的冷则溢满了精致和距离,像一朵玻璃罩子里无可采撷的玫瑰。

  记者们被代清的颜值震得静了一瞬,然后又叫疯了:“代清!冰公主!” “代清原地出道!”

  这是秒变追星族了还是怎么着?

  桑恬突然想到——“冰公主”这个名号,好像曾经是属于楚凌雪的,她以前在新闻里看到过。

  在天才少女楚凌雪的时代,代清还寂寂无名。只不过,楚凌雪像滑过天空的一颗流星,很快失去踪迹,“冰公主”的名号也随之易主,归属了代清。

  桑恬听着记者们盛赞代清的颜值,撇撇嘴,心想这帮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同样是搞花滑的,代清还没林雪好看呢!

  只不过林雪成绩不行,代清能去参加奥运,而林雪只能在一个人气不怎么旺的冰校里当教练。

  一想到林雪,桑恬就觉得她跟楚凌雪的样子,好像还有那么点像。

  楚凌雪作为当年青奥会的女单冠军,影响没有成年组那么大,留下的视频资料也不多。 在桑恬看过的为数不多的视频里,她记得楚凌雪跟林雪都是清冽的长相,只不过气质太不一样。

  楚凌雪翩若天边游龙,林雪则软塌塌陷在沼泽深处。

  桑恬除了上次迪士尼那场轮滑,从没正经没看过林雪花滑,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在她的想象里,林雪如果滑起来,一定不同于楚凌雪的轻灵也不同于代清的优雅,而会有一种特别的气场。

  怎么说,那种气场,好像是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过的人才会拥有的。

  代清她妈代莉莉,是个标准的生意人,纵横捭阖那一套她面对记者也玩得很溜,叫代清摘下墨镜给记者拍了几张照后,很快又叫代清把墨镜戴上,笑着说:“今天代清不接受采访,不好意思了。”

  桑恬势单力薄,很快被其他记者的□□短炮挤一边去了,代清戴着墨镜的脸好像往她这边偏了偏,却还是墨镜都没摘连个正脸都没给,就跟着代莉莉走了。

  桑恬挤出记者圈累个半死:像墨叙体育组这么一没人脉二没经验的,这要是能访到代清才有鬼了!真不该让老贺打车送她来机场,她心疼死了那一百多块钱!

  往机场外走时,桑恬才发现她刚才挤着采访代清时不知被谁踩了一脚,高跟鞋面上硕大一个脚印,刚才太紧张了没感觉,这会儿才觉得脚趾在鞋里肿得发烫。

  这时桑恬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老贺打来追问采访代清的事,没想到手机一摸出来,却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久违的名字。

  桑恬把手机接起来:“左茗学姐?”

  左茗的声音遥遥传来,语速超快:“桑恬啊你还在墨叙混么?我今天下午到北京,有空一起吃晚饭么?”

  “你回国了?”桑恬笑起来:“那必须得有时间啊!”

  ******

  从机场出来,桑恬坐地铁回了墨叙,把代清那边的情况跟体育组同事们说了,引来一阵长吁短叹,老贺直挠头:“怎么办呢?我们开会想想办法吧。”

  结果开了一下午会,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其实做体育新闻就是这样,一靠人脉二靠积累,墨叙体育组什么都没有,再想干出成绩,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绕了一圈老贺又绕回了桑恬身上:“桑恬啊,只有你是从社会组调来的精英,你要救救体育组啊!”

  桑恬也为难:“我再想想吧。”

  就算她想用以前的人脉,也都在社会新闻那一块,在体育这方面有什么办法可想,她一时也不知道。

  下班后桑恬先去医院看了一趟桑佳,从医院出来的路上给林雪打电话:“想我了么?”

  林雪的声音懒懒颓颓传来:“不想。”

  桑恬哼一声:“不想你接我电话接那么快。”

  “顺手。”

  “哼,等姐姐想一特刺激的表白方法,一举把你拿下!”

  林雪在电话那端懒懒的笑:“有跟人表白还做预告的么?”

  “反正我都追你这么久了,表白不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桑恬问:“你在哪儿呢?”

  林雪:“马上到Trouble门口了。” 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本以为会看到桑恬妩媚明丽的一张笑脸,回头才发现整条街灰扑扑的,并没有桑恬的身影。

  桑恬:“我本来打算找你吃晚饭的,但现在有事来不了了,失望吗?”

  “有什么好失望的。”林雪忍了忍还是问:“你有什么事?”

  “我有一学姐回邶城了,我必须去给她接风。”

  “什么学姐?”

  林雪心想:接风,还“必须”。

  桑恬:“以前R大特厉害一学姐,叫左茗,也是新闻系的,我进校的时候她已经大三了,绝对的风云人物,所有的作业和论文都会被老师拿给我们当范本那种。”

  桑恬说起左茗满是崇拜:“我们都以为她毕业会进guan媒,结果人家直接出国当战地记者了,真正枪林弹雨里混的,牛不牛?”

  林雪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桑恬的声音带着笑意从电话那端传来:“怎么,吃醋了?那可太好了我就等着你吃醋呢。”

  桑恬说:“嘻嘻。”

  林雪的声音依然颓着:“你等一下。” 交代这么一句后,声音离电话就变远了:“Candy,好久不见……”

  还没等林雪说完,桑恬就在电话里喂喂叫了起来:“什么Candy!一听就不是正经名字!是不是又有人跟你搭讪?林雪就算你想让我吃醋也不能这样啊……”

  林雪终于忍不住笑起来:“Candy是Trouble旁边卖鸭脖那大妈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前段时间城管管得严,好久没见她了,今天她又回来了。”

  桑恬愣了一下才骂:“林雪你怎么是这种女的!你逗我!”

  林雪低低的笑,咳嗽两声。

  “又抽烟了?”

  “没抽。”

  “骗子。”

  “好,现在不抽了。”林雪说:“你赶紧去见你学姐吧,别回家太晚。”

  桑恬笑着问:“怎么,担心我啊?”

  “没啊。”林雪懒散的说:“只是你太晚回家,明天又要早起给我送早饭,叫你不送你又不听,熬出黑眼圈又要叫我负责,我哪付得起责。”

  “你付得起。”桑恬笑嘻嘻的:“就冲你这颜值你也付得起。”

  林雪又咳两声:“别调戏我。”

  桑恬听得心里抽了一下:“林雪,真的少抽点烟行不行?”

  林雪沉默了一下,答应她:“行。”

  “那我去见学姐了。”

  “去吧。”

  林雪挂了电话,习惯性又去摸口袋里的烟,想起才刚刚答应过桑恬,低头笑笑,钻进了Trouble。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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