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竟晏没去翻关甚的其他短信记录, 毕竟这是关甚的隐私,他直接问:“昨晚收到很多骚扰短信?”

  关甚漫不经心地回:“几条而已,我都删掉了。”

  陆竟晏把旧手机放回桌上, 不再说什么。

  “终于搞定了。”关甚松了口气, “你好, 可以帮我注销这张卡了。”

  “好的。”营业员点开点电脑操作。

  弄好后,关甚充了一千块钱话费进新的手机卡, 这才回到车上。

  刚才在营业厅里陆竟晏不好问那些问题,上了车他才问:“昨晚是莫柏骚扰你?”

  “嗯。”关甚敷衍的应了声,他在编辑短信, 准备用新号码群发告知重要好友换号码的事。

  陆竟晏抬起手, 霸道的将关甚带进怀里。

  关甚不得已将手机放下, 抬起头问:“怎么了?”

  “以后他再骚扰你就告诉我。”陆竟晏在关甚耳边呵气, “私底下我是你男朋友,我帮你收拾他。”

  关甚:“好。”

  坐在前排的梁山和司机:“……”

  陆竟晏也收到了关甚的短信,他把关甚的新号码保存下来, 备注:宝宝。

  关甚耳根发热,想叫陆竟晏给自己改个备注名,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都这么大个人了, 还被人叫“宝宝”,怪不好意思的。

  陆竟晏突然对关甚伸出手:“新手机, 给我一下。”

  关甚迟疑的上交新手机。

  新手机的密码依然是4321,陆竟晏成功解锁,点开关甚的手机通讯录, 翻到自己的号码, 发现关甚给他的备注名是真名。

  他一顿操作猛如虎,将自己的备注名改成了“老公”。

  说完把“老公”改成了“晏哥”。

  陆竟晏委屈:“原来当你男朋友没有特殊待遇。”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甚一个头两个大,“我就是怕被人看到了会问东问西,我说真话不行,说假话也不行,解释不清楚。”

  “那就改成……”陆竟晏又把关甚的手机抢了回去,把‘晏哥’二字改成了‘亲爱的’,“这样就容易解释了。”

  关甚捧住脸,认命了:“好羞耻。”

  陆竟晏使坏的拿开关甚遮脸的双手,接着捏捏他的脸,逗趣道:“原来我家宝宝脸皮这么薄啊。”

  关甚瞅他:“谁20岁了还叫宝宝的,我叫你一声宝宝你答应吗?”

  陆竟晏饶有兴趣:“你喊我试试?”

  关甚脱口而出:“宝宝!”

  陆竟晏:“嗯。”

  关甚:“……”操,上当了。

  陆竟晏憋不住了,笑出声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坐在前排的梁山和阿蛮快憋出内伤了。

  晏哥这禽兽。

  关甚不想理他,登上微信发了条朋友圈:各位朋友,收到我的短信说明你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我换号码了,旧号码已停用,请各位妥善保管好我的新号码,不要分享给其他人,谢谢!

  陆竟晏在他这条朋友圈下面留言:宝宝。

  关甚正想发作,陆竟晏又在下面回了句:我喜欢你。

  关甚赶紧把这条状态设为私密。

  他抬头瞪了瞪陆竟晏,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个人肚子里装有坏水。

  陆竟晏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颊,有点招架不住,忍不住在他脸上嘬一口,接着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脸上,握住他的手主动开口:“生气了?”

  “我没那么小气。”关甚没生气,只是有点不服气,刚完表白就被这个人拿捏得死死的,以后可怎么办。

  陆竟晏把下巴抵在关甚肩上,继续玩贴贴:“我上次这么跟人开玩笑,还是我18岁的时候。”

  关甚的心跳,猝然漏了一拍。

  到了节目组,陆竟晏被导演叫走了,关甚一个人走去一探究竟战队休息室。

  如今一探究竟战队只剩下13个人,虽然是人数最多的战队,但队伍里有好几个舞者的实力一般般。

  此时一扎正在跟其他舞者商量要跳什么风格的音乐。

  “我还是觉得找几首音乐拼在一起更合适,大家擅长的舞种不同,单单选一首曲子很难发挥出每个人的特点。”

  “这个我们刚刚不是说好了,就是用几首音乐拼凑一起,现在我们讨论的是要选哪些曲子。”

  “要不然我们就先分工,每个人提一首曲子,然后试试把这些曲子拼一起,再排舞。”

  一扎道:“我尊重你们的意见,不过要是到最后你们上交的曲子风格差异太大的话,我可能会做一些调整。”

  他说到这里时,关甚到了。

  见关甚到来,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地扫了过来。

  “Karson,早上好!”

  “Karson早!”

  关甚点头:“大家早,抱歉我迟到了。”

  “没事没事,过来坐吧!”陆顽亲自过去,把关甚拉过去坐下,陆顽还想说点什么,无意间瞥见关甚的嘴有点肿,“咦,你嘴巴怎么肿了?”

  关甚脸上发热,瞎掰一通:“昨晚吃小龙虾,辣肿的。”

  “哦,昨晚的热搜我看到了。”陆顽盯着关甚手腕的表,“你小子不仗义,吃小龙虾不请我们,活该嘴巴肿了。”

  关甚心虚:“下次一定请。”

  废话不多说,关甚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一探究竟战队还有13个人,这种多人齐舞是最不好排的,而且还要照顾到每一位舞者的优点,才能尽可能让500位评委对每一位舞者雨露均沾。

  且这次只有3天时间,今天内必须要把舞曲搞定,剩余两天练舞,时间非常紧迫。

  关甚来不及做新的曲子了,只能随大家一起讨论用现有的音乐。

  众人讨论了接近两个小时,终于定了曲子,这次关甚不是编舞师,编曲的事情交由一扎来搞定。

  关甚也没闲下来,到舞蹈室里给队友提供意见。

  期间陆竟晏来过几分钟,给众人点出几个明显的问题之后又走了,似乎导师那边要录什么节目。

  午饭时间,陆竟晏吩咐梁山给全队订了饭盒,不过自己没有过来跟队员们一起吃。

  关甚选了一份鱼香茄子饭,吃完拿着手机走去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做贼似的给陆竟晏发微信:晏哥,你吃午饭了吗?

  【陆竟晏:吃了,要过来吗?】

  【关甚:你在休息室了吗?】

  【陆竟晏:嗯】

  【关甚:马上过去。】

  关甚放好手机,准备开门走人。

  下边门缝里突然出现一双棕色的尖嘴皮鞋,着实把关甚吓了一跳。

  洗手间隔间的门不是全封闭的,门下会留有30cm空隙,关甚能清楚地看到那双鞋正对着他这个隔间。

  关甚不敢动,也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身体失控地颤抖起来。

  两年前的记忆泉涌而出,和眼前这双皮鞋重叠在一起,漫天的恐惧瞬间笼罩住他的全世界,冷汗簌簌滴下来。

  想给陆竟晏发信息,只是他的手抖得太厉害,按半天也按不完整一句话。

  -晏哥我害怕

  结果只发出了这五个字,标点符号都打不出去。

  外面那双皮鞋还是一动不动的,鞋的主人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样子的宁静,让关甚更加心惊胆战。

  手机震了一下,陆竟晏回了信息:怎么了?

  关甚知道自己的状态没办法打长句,于是他艰难的敲出两个字:厕所

  发送完,他一只手拽紧手机,另一只手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声音而被发现。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关甚看眼来电显示:亲爱的

  他赶紧接通电话,却不敢发出声音。

  手机里传出陆竟晏担忧的声音:“在哪个厕所?关甚?不方便说话?”

  关甚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心里的恐惧仅仅是减退了零点几分,作用不大,他依然不敢出声,因为那双皮鞋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外面,而外面那个人,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他真的很害怕。

  怕那些人又来抓他。

  他不想再被关进那个地方……

  想到那个黑漆漆的房间,关甚的心口突然堵得厉害,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那些日子,他的呼吸快要喘不上来了。

  想逃,好想逃离,可他动不了。

  太窒息了,他受不了了,可他不想死,只想晕过去。

  咯噔——

  关甚的手机滑落在地上,身体瘫软的靠在墙上,不省人事。

  “关甚?关甚……”手机里传来急切的声音,然而他却听不见了。

  门外那人戴着头戴式耳机,专注地打完了一轮节奏大师游戏,并未注意到洗手间里的动静,打完走去小便池,解决完生理问题便离开了洗手间。

  陆竟晏一间一间洗手间的找过来,终于找到这一间。

  “关甚!”陆竟晏在门口喊了声,无人回应,他提步走进去,这间洗手间一共有四个隔间,其中一间的门是关着的。

  他走过去,敲那扇紧闭的门:“你好,里面有人吗?”

  仍是无人回应。

  陆竟晏拿起手机,挂掉和关甚的通话,接着又拨通过去。

  有手机震动的声音,关甚在里面!

  “关甚!”陆竟晏用力拍门,“关甚,是不是你在里面?回答我!”

  还是没有动静。

  陆竟晏活了29个年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担惊受怕过,走进隔壁隔间,踩在马桶盖上,往隔壁间看了眼。

  关甚果然在里面,但似乎是晕过去了。

  “关甚!”陆竟晏试着喊了声,还是没能把人叫醒,他拿起手机,想打电话求助,但这样太慢了,他怕关甚等不了,干脆自己跑出去。

  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把斧子,用力地砸在门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