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点,别弄疼他了。”
“哎哟这儿怎么也有伤,这儿也有。疼不疼啊?”看書喇
沈绾刚踏进沈长青的院子,就听到许氏的声音。
她提起裙摆,加快脚步上了台阶。
“母亲,您别担心,我没事。”
话音刚落,沈长青便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氏顾不得指责,下意识上前两步。
“绾绾,你怎么来了?”
沈长青有些心虚,连忙放下衣袖,避开沈绾,不让她看见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我听紫芜说你和人打了一架。”沈绾忧心忡忡。
看沈长青这副模样,估摸着伤势不轻。
沈绾难以想象他和人打起来的情景。
“我没事。”沈长青挥了挥手,不以为意道。
“还没到断胳膊断腿的地步,是没什么事。”许氏撇了撇嘴。
沈长青看了眼许氏,又侧头同沈绾四目相对,露出无奈笑容。
“你莫要敷衍我,我还没问你为何要和人打起来呢。”
方才她进来时,沈长青忽然变了脸色,目光骤然心虚起来,这些都被她看在眼里。沈绾猜测沈长青和人打架与她有关。
“没什么事,就是喝多了些。”沈长青将头偏向一边。
“我记得你平日里几乎不沾酒水的,更遑论喝醉了。”沈绾当场拆穿他在撒谎。
“你还是告诉绾绾吧。依着绾绾的性子,你越是执意瞒着,她越是放心不下。”许氏在一旁路口劝起沈长青。
看来这件事情许氏也知道,沈长青独独瞒着她了。
如此,沈绾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我和国子监的几个先生约着一同去竹舍吃饭,结果听到隔壁桌的几人说你的坏话,我一时气不过,就……”
剩下的话不用沈长青多说,沈绾便也猜得出来。
果然是为了她。
沈绾心里五味杂陈,既想责怪沈长青太过意气用事,又觉得十分感动。
“绾绾,你别多想,我没什么事,真的。你看,我还能站起来,还能跳呢。”
沈长青从椅子上站起,原地跳了两下。
此番情景实在滑稽不过,引得沈绾和许氏皆笑出声来。
“行了,别折腾了,先把伤口处理好。”
随后,许氏微微点头,示意大夫继续上药。
毕竟男女有别,沈绾在一旁待着也碍事,索性与许氏一同出了房间。
“哥哥。”
临走前,她转过头,轻轻唤了声。
“怎么了?”沈长青关心道。
“喝茶吗?我今儿烹了晚秋雪,你最爱喝的。”沈绾声音温温软软,又恰到好处。既不腻,也不会叫人觉得失了分寸。
“喝!”沈长青点头如捣蒜。
“我给你端过来。”沈绾微微一笑。
“不用,我待会儿上完药去你院子里找你。这茶还是要在亭中,一边赏花一边品尝好。”
“也好,那我等你。”
沈长青鼻青脸肿朝她咧开嘴笑,沈绾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觉得稀奇不已。笑着笑着,鼻子便有些发酸。
沈绾匆匆打了声招呼,很快背过身去。
她扯过衣袖,擦拭一把眼角,笑着跟上许氏。
城南,一辆马车停在看春茶楼门口。
马车装潢极奢华,引得周遭行人纷纷注目。
“看到没?大家都被我们俩吸引住了。”
一下马车,杜宁舟便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望向他们这方,不由得仰起嘴角,露出得意笑容。
“啧啧,我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
话音未落,顾晏沉与他擦肩而过。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杜宁舟一跑着上前。
“你确定他们是在看你,而不是看你的马车?”顾晏沉白了他一眼。
放眼整个京城,不,整个大明国,没有任何一户人家的马车能有杜宁舟的奢华。
不说旁的,那八根转角上雕嵌的碧玉就值上百两。
杜宁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马车怎么了?不觉得很漂亮吗?我跟你说,为了把马车装扮成这样,我可是……”
他话说到一半,顾晏沉兀的停下脚步。
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向二人走来,看着器宇不凡,想来是哪家的富公子。
“太子殿下,杜公子。”
张霄彬双手作揖,朝顾晏沉和杜宁舟行礼。
“这不是张公子嘛。”杜宁舟紧紧盯了好几眼,终于认出面前男子来。
“你们认识?”顾晏沉神色淡然。
“我和张公子一起喝过几次酒。”杜宁舟笑呵呵的道。
“不过我说张公子,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放着花间楼的酒不喝,跑来这里喝茶。”
“杜公子言重了。我虽爱喝酒,但总不至于一刻也不分身。”张霄彬讪笑,目光时不时落在顾晏沉身上。br>
“太子殿下,今日小民来看春茶楼,是有件事情想要与您商议。”
他转而面向顾晏沉。
“去楼上说吧。”
这儿毕竟是在大堂,人多眼杂,不便讨论正事。
随后,顾晏沉绕过几人,径直上了楼梯。
包厢内,他和杜宁舟坐于茶桌前,看向张霄彬。
张霄彬躬身,却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说吧,守在这里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张家在朝中并无靠山,自然也接近不了他。唯一能够见到他的途径便只有等他出宫。但他平日里事务繁忙,休息的时间少之又少,自然也难得出宫一趟。
别说张霄彬,就连顾晏沉自己都不知何时会来茶楼。
张霄彬为了等到他,定是费了些功夫的。
“小民自知犯了大错,理应受到惩罚,但小民家里的生意全是家父勤勤恳恳奋斗而来,实在不忍看见它们全化为泡影。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小民。小民定当铭记此次教训,日后严于律己,绝不再乱说胡话,肆意作恶。”
听完张霄彬一番叙述,杜宁舟云里雾里。
难怪今日会在茶楼看见他,合着他是得罪顾晏沉了。
“你在说什么?”顾晏沉一脸茫然。
张霄彬眉头紧皱。
“张公子敢于承认错误,实在令人敬佩。但你说的生意与我又有何关系?”
“难道近日小民家中生意屡遭磨难,合作的茶坊尽数与家父退约,这些事情并非是殿下您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