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没答应，也没见拒绝。
只是犹豫着，说再考虑考虑。
她的反应，原晓并不意外。
建立学习小组的计划，钱校长就平静地替自家学生分析过情况。
普通练字的一天，钱校长办公室。
两个小孩儿熟门熟路地进来，张承澈去书架上取书，原晓则从墙上拿下挂着的专属袖套。
张承澈作为‘陪读’，被原晓强制赶到光线最好的窗边看书演算。
这个年代的电费太贵，没到漆黑一片时，是不会开灯的。
傍晚的余晖还算亮，原晓只从柜子里拿了小半截的白蜡，点上。
在夕阳和烛光下，用镇纸铺开宣纸，研磨沾笔。
安安静静地练了两篇小字，才觉得心情平静下来。
于是静静地走到钱校长身边，默默等着老师看完书。
小小的人儿杵在旁边，钱校长哪里还看得进去。
无奈叹气：“说吧，什么事儿？”
把书放下了。
原晓笑嘻嘻：“老师，我和张承澈想办个学习小组。”
听到自己的名字，张承澈抬眼看来。
原晓连忙摆手，降低了声量：“没事儿没事儿，你看你的，我来就好。”
俊秀的少年无奈笑了，她总是把自己当娃娃哄。
却还听话地低头，继续看起书来。
钱校长嘴角抽抽，看看张承澈手里的书，和自己被迫放下的书。
深深感觉到了自家弟子的双标。
扶额：“学习小组？什么方面的？想办就办吧。”
原晓咧了咧嘴，钱校长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
“升大学的学习小组！”
“你！”钱校长瞪眼，“那么大声做撒子！”
气得乡音都出来了。
连忙起身，检查门外窗户外有没有第七只耳朵。
确保没人听见刚刚弟子的虎狼发言，才松了口气。
回身教训瓜娃子：“你个瓜瓜诶！大学那事儿能随便说吗？你不知外面什么情况啊？”
再一细想：“你居然还想拉着同学们一起淌浑水？”
眼看自己老师就要气炸，原晓连忙安抚：“老师你快坐下！那么大声儿干嘛，吵到张承澈看书了！”
“……”钱老师不敢置信，这就是自己手把手教了俩月的学生？
原晓讪笑：“不是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学习小组啊，肯定是有它的作用的，你听我慢慢说。”
慢慢忽悠。
毕竟不能直接说，两年后高考就要恢复了。
原晓又劝又是递茶，才让钱校长推推眼镜，不情不愿地坐下。
“说吧，那么危险的学习小组，能有多大作用。”
“能帮老人家啊。”原晓轻声说道。
钱校长动作一顿。
心里刚有别扭，就想起自家弟子不知道她师祖是谁。
“老人家？那位？”
“对啊。你想，老人家对处于革命第一线的教育多么重视，天天亲自视察学校，能走的他都走遍了。”
原晓压低了声音：“眼下另一边攻势越来越强，咱们百姓虽然不能做些什么，但总能在精神上支持老人家。如果真有一天，学子们得到了新的机会。那至少咱们学校不能给老人家丢人！”
这番话也算隐晦。
但钱校长听懂了。
他轻轻抿了口茶，叹气说道：“这确实是个道理。”
他也是想帮着点自家老师的。
虽然距离很远，但心总是想着的。
“可你要明白，咱们学校的情况，没几个人真的考虑过继续读，能有个高中文凭，就够他们在学校或者岗位上挣工资了。家里也是个问题。”
“我懂的。”原晓笑道，“归根究底还是钱。但现在学校鸡舍办得越来越好了，今儿就能杀第一批鸡给学生们加餐。相信不久之后，有心的学生，看到希望的学生，就愿意加入我们了。”
“哎……你想办，就去试试吧。”钱校长无奈摆摆手。
“谢谢老师！”原晓笑眯了眼，整个人跳了起来。
有了校长的支持，原晓和张承澈共同担任社长的黎明学习社，就隐而不宣地成立了。
每天放学后，就寝前，都有两个小时的自习时间。看書喇
在东边空旷的教室里。
起初也就原春愿意陪着俩小孩儿胡闹，再也拉不来别人的。
可随着鸡肉顿顿加餐，家里稍稍富裕些的同学们，慢慢也加入了几个人。t
其中就包括原晓的班长，孔铃。
利落短发的少女总是坐在最前排，认认真真做着原晓从空间里挑出来的题目。
如果到了每天半个小时的‘学神讲座’，也就是张承澈讲解题思路时。
她更是双眼炯炯，听得那叫一个认真。
其他同学被她感染，学习气氛也更加浓厚，更认真学了起来。
原晓看着眼下十几人的成果，还是比较满意地。
挥挥手认命孔铃为：“以后你就是副社长了！”
孔铃小朋友也是单纯，捧着一套最新的卷子，眨眨眼都闪着光。
“好！我一定带着大家好好学习！”
原晓开心做了甩手掌柜，除了定期出新卷子，来听张承澈的课，她出面做的事少了不少。
每晚来接她回宿舍的秦笑笑，也就来得早了些。
“今儿这么早？”秦笑笑好奇。
原晓诱惑道：“是啊，我们效率高嘛，每天学习任务完成，也不用非得挑灯夜战。”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啊？”
惯常来说，秦笑笑从不会拒绝原晓的要求。
白白净净，又漂亮又可爱的舍友的请求，劳动小能手秦笑笑一贯是宠着应下。
可就是加入学习社这件事，秦笑笑一直没有答应。
听到原晓说这些话，她也只是低头一瞬，带着些苦笑说：“算啦……”
“我怕我真想继续读。那家里妈妈和弟弟，谁来照顾。”
如果根本没有希望，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
原晓闻言，轻轻抿唇。
在雨幕渐停时，为学校鸡舍带来了新的鸡种——蛋鸡！
将小鸡崽儿交给陈红时，原晓认真地说：“红姐，我决定扩大养殖规模，目标是让每个学生顿顿吃上肉和鸡蛋，并且有50％的剩余能够卖给供销社。”
“挣得钱，按分红给每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