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竹生原本神色发冷,不愿搭理赵乾,但当他看到夏宸突然挡在自己面前后,他不由得一愣,回过神后神色立刻就柔了下来。

  赵乾完全没想到夏宸居然会从旁边突然冒出来,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了。

  观众们原本还在讨论打胰岛素的事,完全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赵乾,大家俱是一愣,回过神后弹幕立刻就沸腾了起来:

  “哟哟哟,这不是前夫哥吗”

  “前夫哥坐大牢出来了?”

  “等下,这不是影帝吗?他认识祁先生??”

  “好家伙,居然有新人吗,这位可是重量级啊,不知道他和先生的故事,那嗑cp的爽度少了一半”

  “给新人解释一下,这位前影帝是祁先生的前男友,两人恋爱七年,这煞笔因为自己ying不起来,就心里扭曲,不但pua先生,还出去又约又嫖的想找回自信”

  “!!!我靠,这也太渣了吧,我以为先生一直和夏总很甜呢”

  “跟夏总在一起之后确实很甜啊,所以说才爽啊,赵乾分手之后就后悔了,突然意识到了老婆的好,疯狂想吃回头草,然后被茶总一通狂怼”

  “确实,然后这逼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哦,错了,是前男友,跟宸妃亲亲爱爱”

  “以上所有内容在一期恋综都能看到”

  “听起来好爽我靠!!我要通宵去补一期!!”

  观众们正在进行经典回顾,现实中夏宸的心态却没有观众们那么好。

  其他那些醋都是小醋,夏宸清楚他们对自己造成不了太大威胁,唯独赵乾不行。

  虽然他是个人渣,并且祁竹生早已厌烦了他,但夏宸还是有危机感,并且一看到赵乾就厌恶至极。

  “在一起?”赵乾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开口道,“他答应了吗?”

  夏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神色之间的隐怒就仿佛是被触怒了逆鳞的幼龙。

  然而没等他开口,祁竹生便抬手把他拉到了身边,并且对着赵乾冷声道:“我答应了,怎么,还需要向你证明一下吗?”

  赵乾脸色微变,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道:“竹生,我看你是被他哄得找不着北了。他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知道什么?不过是图你一时新鲜,难道你还真指望他和你安安稳稳过日子?还证明,你看他敢不敢证明?我早跟你说了,天底下的男人都……”

  祁竹生闻言蹙眉,开口便要呵斥赵乾,未曾想被赵乾挑起怒意的夏宸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闻言怒极而笑:“赵影帝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让我们把结婚证拍到你脸上吗?”

  夏宸的话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过因为他之前才刚在真心话大冒险上求过婚,所以观众们都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一种预告,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此激动:

  “拍!!狠狠地摔他脸上!!”

  “正宫的气势就是足哈哈哈哈就喜欢看小狼狗打脸渣男”

  “夏总你别老是玩嘴啊!!你老婆都答应你的求婚了,什么时候去领证啊?!”

  “赵狗不知好歹,为什么要奖励他?麻烦把结婚证摔我脸上好吗”

  “摔我!!我也想看!”

  “为什么总有渣男一招借口就是这一招啊,全天下的男人不背这个锅好吗”

  “去你妈的图一时新鲜,以为谁都跟你个傻宝一样吗?”

  “他急了他急了,看见祁先生跟夏总过得好他酸了”

  “哈哈哈哈这煞笔还不知道吧,夏总前几天求婚刚被答应”

  “哎呀,等到办婚礼的那天可得给前夫哥来场直播”

  赵乾闻言脸色陡然就变了,他半晌向祁竹生挤出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质问:“你居然还未跟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顿住了。

  一旁的摄影师为了使镜头更清楚,抬脚往这边走了两步。

  之前因为角度的问题,赵乾并未看到站在那里的摄影师,但是现在摄影师往这边走了两步后,赵乾立刻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镜头。

  虽然他因为之前的暴雷事件基本上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但身为一个前公众人物,赵乾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是很在意的。

  祁竹生抬手拦下了怒意渐升的夏宸,转而跟赵乾冷声道:“我跟阿宸这辈子都不可能如你所愿的,与其在这儿做你的春秋大梦,不如回家睡觉来的实际一点。临近过年,有些难听话我不想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说出来,希望你适可而止。”

  祁竹生的话说得堪称克制,但也并不好听,甚至都不需要猜测他的言下之意,因为他几乎是把“我不可能跟夏宸离婚,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还是回家照照镜子看你配不配”摔在了赵乾脸上。

  赵乾闻言脸色陡变,但是后面的镜头赫然摆在那里,他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冷脸瞪了一眼夏宸后转身离开了。

  赵乾堪称灰溜溜地走了,观众们纷纷看爽了,祁竹生也松了口气,毕竟大过年的遇上人渣多少有些晦气,眼下总算是走人了,祁竹生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但唯独夏宸的心情不怎么好,不但笑意淡了几分,就连糖他都有些不想买了。

  祁竹生回过神后问道:“你刚刚拿的巧克力呢?”

  夏宸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祁竹生见状愣了一下,而后陡然意识到了——自己小狼崽好像不高兴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恋爱,祁竹生也算是摸清楚了夏宸的脾气——一般这小混蛋嘴上说自己吃醋了要先生亲亲哄哄的时候,那其实都是故意装出来卖乖讨吻的,实际上根本没吃醋。

  但当他真正吃醋时,一般都是现在这个状态,一改常态的安静,不说话,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大度,我一点也没有吃醋”。

  真正不高兴的时候却不愿说出口,仿佛故作坚强的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祁竹生一时间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见状从旁边的货台上拿下了之前夏宸犹豫半天也没决定好的巧克力,而后走上前握住了夏宸的手,故意凑到对方耳边道:“这是谁家的小朋友不高兴了啊?”

  夏宸闻言一顿,而后好像被戳到了心事一般,扭头可怜巴巴地想要撒娇道:“先生——”

  但他刚把话说到一半,低头便看见了祁竹生手里的巧克力,于是他当场便忘了后面的词该怎么说。

  祁竹生见他为了一盒巧克力都能露出了如此受宠若惊的表情,一时间好笑又心疼,抬手把那盒巧克力塞到了他怀里:“……我们阿宸今年几岁啊?怎么一看到巧克力就走不动路了?”

  面对祁竹生的调侃,夏宸陡然回过了神,而后忍不住牵上了祁竹生的手:“我以为先生刚刚忙着跟那谁说话……怎么会知道我想吃这个……”

  “我还知道你刚刚在犹豫是买这个巧克力,还是买那盒糖果。”祁竹生说着又从货架上拿下来了一盒糖放到了夏宸的购物车里,而后真心实意地哄道,“这哪用得着犹豫,自然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们夏总这么大的款还用纠结这些吗?”

  夏宸没想到这些小细节祁竹生居然都知道,一时间被哄得醋意全无,但还是略微矜持了一下:“那不是先生说得让我少吃点糖嘛……我总得听先生的啊,如果我不听话……刚刚那人恐怕就是我的前车之鉴了。”

  祁竹生闻言立刻不满地蹙了眉,而后颇为认真道:“胡说八道,就算你不听我的话我也照样喜欢你,十个他也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你怎么能拿自己跟那种人比呢。”

  夏宸当场便被哄得连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道:“……我没有比…我就是一想到先生这么好的人被那种人渣折磨了这么多年就来气。”

  祁竹生不以为意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归根结底是我自己当初瞎了眼,识人不清,也算是一种教训。”

  “明明是他有问题!先生怎么能怪自己呢?”夏宸立刻不依不饶道,“再说了,如果真是先生识人不清……那我,咳咳,对吧,不是比他好一万倍嘛,这就说明不是先生的问题。”

  夏宸想通过夸自己来证明祁竹生的识人水平,奈何他夸到一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祁竹生见状好笑,便忍不住开口道:“你和他不一样,我找他的时候纯粹属于瞎了眼,遇见你的时候可是专门打了灯笼。不然也不会让我得到这么大一个便宜,平白无故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星星。”

  文化人一开口就是非同凡响,夏宸完全没想到祁竹生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后居然罕见地没有说出来话,并且还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倒是和他的年龄非常搭,观众们见状尖叫之余也忍不住调侃了起来,弹幕一时非常热闹: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文化人吗,我直接昏过去啊啊”

  “草,先生未免有点太会了吧”

  “被老婆几句话就哄得脸红的夏总真是太逊了!!”

  “草,夏总这个脸红,什么纯情十八岁男大学生啊”

  “啊啊啊啊啊天上掉下来的小北极星,先生太会说了呜呜呜”

  “双向奔赴的爱情我真的会嗑死,所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结婚证摔到前夫哥脸上,这个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说一个数!下周一民政局上班!我出九块钱你们快去领证!”

  “姐妹落伍了,现在领证免费,九块钱都不用掏”

  “我直接随二百!”

  因为祁竹生的几句话,夏宸脸上的笑意一直到置办完所有年货也没压下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晚上回了温泉山庄,众人把各自买好的年货拿过来一对比,纷纷都被祁竹生和夏宸两人买的东西给震惊到了。

  “你们二位是把超市给搬回来了吗?”楚涵看着他们俩买回来的东西震惊道,“这糖……说实话够我们一家人吃一年了。”

  夏宸笑道:“大家一块儿吃嘛,反正都要在一起过年的。”

  云墨闻言挑挑拣拣,勉强挑了一块看外表没那么甜的巧克力放到了嘴里,而后他便露出了一个空白的表情。

  刑渊见状忍不住笑道:“被苦到了?”

  云墨摇了摇头,连忙拿起旁边的白开水灌了两下,而后才勉强开口道:“……说实在的,我活这么大没吃过这么甜的巧克力。”

  “真的假的?”楚涵不大相信,抬手也掰了一块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巧克力再甜能甜到哪……”

  他话还没说完,便露出了和云墨如出一辙的表情。

  祁竹生见状忍俊不禁,但总归是自己家狼崽子买的巧克力,他抬手倒了杯水递到了楚涵面前。

  楚涵摆了摆手想道谢,但被甜的说不出话来,端着茶杯一饮而尽后才勉强开口道:“这可真是……夏总不愧是混血,吃甜的水平确实是我们这些国内选手拍马所不能及的。”

  夏宸该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他抬手拿了一块巧克力,放到嘴里后感觉甜度刚好,丝滑的口感更是让他忍不住疑惑道:“挺好吃的啊,真的很甜吗?”

  陈青玄见状忍不住看向了祁竹生:“我记得祁先生好像比较嗜苦吧,那二位接吻的时候……咳咳。”

  说到一半陈青玄突然止住了话头,但是话里面的重点已经说出了口,想要收回去也来不及了。

  祁竹生闻言一愣,而后不由得红了脸,半晌没有说话。

  夏宸见状立刻不依不饶地凑了上来,在祁竹生耳边委屈道:“先生原来一直在忍受我的味道吗?真的很甜吗?”

  祁竹生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耐着性子哄道:“怎么会呢,夏总这样又甜又乖的帅哥,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夏宸闻言立刻把下巴放在了祁竹生肩膀上,拖长了声音撒娇道:“先生——”

  观众们纷纷表示嗑到了:

  “草草草,虽然我没有吃糖,但我的血糖为什么飙升得这么快啊”

  “……靠,忍受我的味道,好涩,突然代了ABO”

  “胰岛素,快打胰岛素!!”

  “啊啊啊啊亲上去啊夏总!先生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你是不是不行!”

  “混血甜1就是最吊的!!”

  “不喜欢吃甜的清冷茶味omega和信息素甜度爆表的年下alpha……我真的太可了!!”

  “先生不喜欢吃甜的……靠,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惩罚play,强迫小女仆舔主人腹肌上的巧克力,小女仆一脸不情愿,但还乖乖地低下头伸出了舌尖……涩涩!!”

  “靠!吃个糖而已也能开吗!那我想看主人奖励小狗,拽着链子奖励他舔自己身上的蛋糕”

  “斯哈斯哈,请求各位老师不要再吊着我了,没有同人文看我要死了”

  “我真的很好奇啊,妈的,为什么他们俩看起来这么纯爱,同人文却一篇比一片带感啊,而且居然还意外的合适,草!”

  “确实,明明祁先生那么正经一个人,但是和夏总凑到一起后却莫名的想让人给他们写涩涩……嘶溜”

  “这就是性张力吗,靠,太般配了”

  品尝完夏宸堪称甜度泥石流的糖和巧克力后,其他人又把他们买来的年货跟大家分享了一下。

  外面还下着小雪,屋内热闹而温馨,大家分享着各自买回来的年货,虽然还没到过年,却充满了过年的感觉。

  刑渊忍不住感叹道:“好久没感觉到年味了,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啊。”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唯独夏宸轻笑道:“怪不得人人都喜欢过年。”

  祁竹生知道他从小颠沛流离的,基本上没和亲人一起过过年,闻言不由得有些心疼,忍不住扭头看向了他。

  对上他家先生关切的目光后,夏宸愣了一下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先生喜欢过年吗?”

  祁竹生点了点头:“曾经无所谓,现在喜欢。”

  其他人闻言还有些不明所以,楚涵随口问道:“为什么祁先生曾经无所谓,现在却喜欢啊?”

  祁竹生看着夏宸轻笑道:“除夕是团圆的节日,以往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所以节日也随之变得无关紧要起来。但是今非昔比,家里有了眷恋的人,自然喜欢上了过年。”

  夏宸愣愣地看着他,回过神后感动不已,激动得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我算先生的家里人吗?”

  祁竹生含笑看着他:“你觉得呢?”

  夏宸眨了眨眼道:“我觉得我算内人。”

  祁竹生失笑道:“你想当内人啊?我原本还想着,以后跟人介绍夏总得说这是我们家外子,没想到夏总倒是想当内子啊。”

  夏宸疑惑道:“外子是什么意思?”

  祁竹生但笑不语,夏宸撒娇道:“先生——你就告诉我嘛。”

  夏宸闻言愣了一下后陡然红了脸,祁竹生抿着唇笑。

  虽然祁竹生的声音很小,观众们没有听到,但是通过两人之前说话的内容以及夏宸突然红了的脸,观众们猜也能猜到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于是弹幕一下子便炸了:

  “草草草,先生一定是喊老公了吧,一定是吧!!!”

  “啊啊啊啊先生你也太会了吧啊啊”

  “啊啊啊这谁能顶得住啊啊”

  “草,这位先生,您这样说话晚上会很危险的”

  “夏宸!!这都不上!!你是不是不行!!”

  “big胆,居然敢直呼宸妃大名”

  “什么宸妃,什么宸妃,这叫准皇后懂不懂!!”

  “外子还能是什么意思啊笨蛋茶总,你想想内子是什么意思嘛!”

  “看看看看,你们这就是不懂夏总的套路,故意装不懂才能听老婆把那个称呼喊出来,怪不得你们这些人没老婆,唉,还是茶学太浅啊”

  “!!!带师,我悟了!”

  “啊啊啊啊这也太会撩了,钓系美人yyds”

  “所以陛下和皇后什么时候大婚,我等不及了,我要去看洞房!!”

  “你那是想去看吗,我都不想戳破你”

  “草,狠狠地脑了,先生在床上勾着夏总的脖子喊老公,可恶啊啊幻肢快长出来啊!!”

  吃完晚饭,众人带着上午做好的对联、福字和竹子编的各种东西回到了各自的住处。

  别的东西祁竹生都很喜欢,唯独那个竹子编的兔子,他实在不知道该往哪放。

  门口贴上了一个宛如篆体的福字,看起来还有些洋气。旁边是夏宸写的对联,因为有了祁竹生的指导,所以还算能看。

  屋内的各处玻璃制品上被贴上了数张窗花,祁竹生看着那几张神似小学生作品的窗花直笑。

  夏宸见状立刻凑了上来:“先生笑我。”

  祁竹生连忙收了神色,装作严肃道:“没有。”

  “你就是有。”夏宸半真半假地开始翻旧账,“都说七年之痒,咱俩才领证几天,先生就嫌弃我……”

  祁竹生好笑不已:“我嫌弃你什么了?”

  夏宸可怜巴巴道:“嫌弃我年龄小,嫌弃我嘴巴甜。”

  这个嘴巴甜可以说是一语双关。祁竹生闻言一笑,抬手勾住了夏宸的脖子,和他对视了三秒后突然道:“那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家阿宸这么甜呢,我就算嫌弃又有什么办法呢?”

  夏宸呼吸一滞,低头便吻了上来,语气霸道无比:“不行……先生不许讨厌我。”

  祁竹生被他亲得差点呼吸不上来,过了半晌才在厮磨间轻笑道:“我……唔,我怎么舍得讨厌你呢……这么甜的小北极星,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先生——”夏宸闻言手下一紧,扣着祁竹生的腰便加深了这个吻,“你好会哄人啊…哄得我……一看到你就走不动路了…”

  祁竹生被夏宸按在床上亲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他想抬手推身上的人,却碍于手里有东西,只得拿着东西轻轻碰了碰身上的人。

  夏宸按着他亲了半天才意识到祁竹生手里还拿着东西。

  夏宸回过神后松开了怀里人,低头看着祁竹生道:“先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祁竹生深吸了两口气,把手里捏着的那个竹兔子递到了夏宸面前:“还能是什么,你捏的小兔子……我实在不知道放哪,你自己说,放到哪合适?”

  夏宸闻言勉强从祁竹生身上支起了上半身,抬头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床头上:“我觉得……放床头就挺好。”

  祁竹生躺在枕头上扭过了头,看着床头道:“放这里?……也不是不行。”

  夏宸闻言立刻把祁竹生手里的竹兔子接过来放在了床头,而且特地把兔子头转了一下,让它对向了床这边。

  祁竹生见状突然有种被小兔子直直观望的感觉,他从心底升起了一股不自在:“……别让它对着床。”

  “为什么?”夏宸带着笑意压了下来,“先生不觉得这个小兔子很像你吗?”

  祁竹生脸一热,扭过头道:“……别胡说。”

  夏宸故意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到了一边,强迫祁竹生看着那只兔子,而后特意凑到祁竹生耳边道:“假如这个兔子是先生的化身……被自己看着的感觉一定很刺激吧?”

  祁竹生陡然明白了夏宸的恶趣味,立刻便红了脸,他下意识要挣扎,夏宸却轻而易举地止住了他的动作。

  “别害怕么,兔子先生。”夏宸在祁竹生耳边轻笑道,“我听说,兔子尾巴其实没那么短,只不过平时收起来了,外人看不到。那今天兔子先生能不能让我摸摸,试试先生的尾巴到底有多长?”

  “我……我没有尾巴……”祁竹生脸色通红,下意识想把腰往下压,却还是没能阻止身上人的手探进来,“别这样……”

  “别哪样?”夏宸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怎么没有摸到兔子先生的尾巴呢?是不是先生为了不让我找到,所以故意藏了起来?”

  祁竹生被他臊得几乎要熟了,抬手想要按住夏宸兴风作浪的手:“胡言乱语……小流氓。”

  然后那个得寸进尺的小混蛋居然还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祁竹生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红了脸,要知道他从小到大没挨过打,更不要说打那里了。

  被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爱人压在床上以这种姿势打……祁竹生实在是有点想不下去了,他的脸红得简直要滴血了,偏偏这时候夏宸还故意低下头在他耳边轻笑道:“先生,抬个头。”

  说着他还探手下去抬起了祁竹生的下巴。

  祁竹生的大脑这一会儿有点不受控制,闻言下意识抬起头,顺着夏宸力度抬起了头。

  只见那个丑中透着一丝可爱的兔子此刻正在床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祁竹生愣了一下后陡然想到了夏宸之前说过的话——“如果这个兔子是先生的化身,那么被自己看着的感觉一定很刺激吧?”

  祁竹生之前穿着女仆装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夏宸的时候都没有眼下这种感受,巨大的羞耻感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使得他下意识想要低头,但是却拗不过夏宸的力道,只得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床头的那个兔子。

  “别紧张,兔子先生。”夏宸低头轻轻咬了一下祁竹生的肩膀,“我会很小心地吃掉你,放心,不会疼。”

  祁竹生闭着眼发出了一声带着羞意的呜咽。

  和夏宸说的一样,确实一点也不疼。毕竟这么多次过去如果还会疼,那恐怕夏宸就得回去反思一下自己了。

  但是这个夜晚却过得格外漫长,漫长到祁竹生的意识到最后都发生了一些恍惚的变化。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屋内的气氛却变得温暖且粘稠。

  可能是被折腾得失去了理智,也可能是因为夏宸在他耳朵边说了太多次,总而言之到最后祁竹生几乎真的以为自己变成了一只有着长耳朵和圆尾巴的兔子——甚至还是垂耳兔。

  “兔子先生的尾巴好圆啊……”夏宸带着笑意喟叹道,“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能让我咬一下吗?”

  祁竹生意识一片模糊,眼底还含着水意,恍惚中他听到这句话吓得一抖,以为自己的尾巴真的要被狼给咬掉了,于是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开口道:“不行……咬掉就没有尾巴了……”

  夏宸不怀好意地诱骗小兔子:“是吗?可是我好饿啊,不让咬尾巴的话……咬耳朵可以吗?”

  祁竹生吓了一跳,慌张中要去推他,但是推了两下后却丝毫未见成效,他只得挣扎着想要去捂自己不存在的耳朵,但是却被夏宸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双手,并且被人扣着手腕按在了头顶。

  “嘘——”夏宸颇为不要脸地在他先生耳边道,“既然兔子先生不愿让我咬耳朵,也不愿让我咬尾巴,那是不是该给我一点补偿啊?”

  祁竹生的大脑一片混沌,此刻并未意识到夏宸这纯属空手套白狼行为,反而顺着对方的话点了点头,眼底尚且带着水色的“兔子先生”非常有礼貌地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面对如此有礼貌的兔子先生,夏宸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闻言露出了一个灿烂且危险的微笑:“很简单,只要先生转过身跪在床上就好……对,就是这样。”

  当天晚上,祁竹生被夏宸哄骗着不知道被折腾到了几点。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月光清冷明亮,撒在地上一片银辉。

  祁竹生累到自己是怎么被抱去洗澡的都不知道了,但是当他沾到床马上就要陷入睡眠时,身旁把他放在床上的人却并未跟着他一起躺下,反而小心翼翼地替他关了灯。

  身边少了一个熟悉的热源,困到睁不开眼的祁竹生感受到这股动静后立刻强打起最后一丝精神道:“……阿宸,你要去哪?”

  夏宸闻言连忙道:“我去把床单放洗衣机里。”

  祁竹生不疑有他,打了个哈欠道:“明天再洗吧……我困了,快点回来睡觉……”

  夏宸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先生这么粘人啊?”

  祁竹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闻言哼出了一声鼻音作为回应。

  夏宸被他可爱得心都化了,整个人就差直接冒泡泡了,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想立刻爬上床抱着自己宝贝先生睡觉的冲动,转而柔声撒了个谎道:“好,我马上就回来,先生赶紧睡。”

  祁竹生闻言放心地闭上了眼,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梦乡。

  这一觉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祁竹生睡醒的第一件事不是睁眼,而是出于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人。

  然而他一摸却摸到了一手凉意,祁竹生瞬间睡意全无,睁开眼看向了自己的身边——他的身边空无一人,甚至连昨天半夜才换上的床单都是崭新的,没有丝毫褶皱,显然昨天晚上根本没有人睡过。

  祁竹生剩下那点微不足道的困意也被吓没了,他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宸?”

  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应。

  祁竹生的脑海中瞬间不受控制地划过了无数种可能出现的状况——当作家就是这点不好,想象力太丰富了,他甚至把夏宸被绑架撕票的可能性都考虑在内了。

  想到这里,祁竹生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因为他的知识储备里至少还有一百种凶杀案剧情,这要是想下去估计他能先把自己吓出毛病。

  他一手拨通了夏宸的电话,一手打算去推住宅的门。

  然后夏宸的手机铃声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祁竹生的手一下子便顿住了。

  电话在这一刻被接通,夏宸洋溢的声音随之响起:“喂,先生……你醒了吗?”

  祁竹生的手握在门把上,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醒了,你在外面吗?”

  “对,我正在做早饭。”夏宸轻笑着编起了瞎话,“不急,你洗漱完我应该刚好能做好,先生先去收拾吧,我做好了来喊你。”

  祁竹生一开始并不明白夏宸为什么叫站在门口却还要骗自己,但当他正准备推门直接问他时,他却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夏宸的意思。

  许多男人喜欢在伴侣最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准备惊喜,然而带来的效果往往是灾难性的——因为猝不及防的状态很可能是他们伴侣最狼狈的状态:没有打扮,没有妆容,甚至没有换下睡衣。

  这种状态下的惊喜往往只是感动了准备惊喜的那个人,最终他们的伴侣却要以一种毫无防备的狼狈模样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甚至还可能被拍下全程的录像,以便之后进行甜蜜的回味。

  而夏宸显然不会这么做,所以他才会暗示祁竹生让他不用紧张时间,放轻松去洗漱。

  意识到夏宸的目的后,祁竹生陡然明白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脏极速跳动的频率,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快速走向了洗手台。

  祁竹生用了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切,而后握着他没舍得挂掉的电话走到了门前。

  “……我收拾好了。”祁竹生想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带着些许颤抖,“可以开门了吗?”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礼貌的敲门声,祁竹生立刻按下门把手拉开了面前的门扉,而后他愣了一下后突然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夏宸身穿一身天蓝色的西装站在他的面前,身材挺拔笔直,英俊的面容完美中和了各种血统的优点,整个人年轻热烈,帅得一塌糊涂。

  在他的身后,违反季节常理的牡丹开遍了整个庭院,外面的篱笆上挂满了粉色的蔷薇,角落里则堆着艳丽的玫瑰。

  空中居然还悬着几架直升飞机,场面之宏大直追总统出行。

  大片的花海一望无际,粉色的花瓣铺满了整条道路,漫天的白雪在此刻飘扬而下,冷冽的北风带起了一阵花雾,裹挟着飘散在了空中。

  如此冷质秾艳的画面却把大雪中的人衬得英俊且热烈,宛如严寒中最炙热的太阳。

  花与雪,原本不该相容的两种景象在此刻以一种美妙绝伦的姿态出现在了同一幅画面中,宛如一场最迷幻的梦境。

  祁竹生怔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他被震撼到甚至忘了把手机放下,就那么呆呆地放在耳边。

  夏宸见状突然笑了,他把自己准备好的外套披在了祁竹生肩膀上,而后往后又退了一步,把手机轻轻放到了耳边。

  “喂,你好。”夏宸带着笑意开口道,“请问是祁先生吗?”

  祁竹生闻言陡然回过了神,他突然意识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心脏不受控制地极速跳动了起来。

  “……是。”祁竹生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声线的颤抖,“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你的小北极星。”夏宸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今天是1月18号,祝你生日快乐啊,先生。”

  祁竹生从未过过生日,即使夏宸在不久前跟他提了不止一次,但他还是忘了这件事。

  甚至因为他隐约猜到了夏宸要求婚的事,他直接把自己要过生日的事给忽略了,一直到现在夏宸提起他才陡然想起来——原来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

  听到“生日快乐”这几个字,祁竹生没由来的眼眶一热,半晌才忍住了泪意:“……谢谢,很高兴能收到你的祝福。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小北极星?”

  “啊对了,确实还有一件事想麻烦先生。”夏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请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