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一下子睡着了。”
周可下车，在片场左右望了望。
原本是想找艾玲打探一下有关倪蕊的问题，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来当助理拿工资的，结果反倒比老板还睡的久。
他不是听不出来司机师傅语气中的另外一层含义。
有的软饭，可以吃的理所当然。
但这份工作，不能只拿工资不做事。
被人真心相待，他必回以真诚。
“那边是什么？剧组还有小吃摊么？”
他指着另外一面停车场上的两辆餐车，摆着各种口味的咖啡，饮料，零食，糕点，小吃。
在餐车上下留白的位置，贴着某位帅哥美女的海报。
“哦，男一号、女二号的餐车。”
司机抬起头来，瞥了一眼，继续将目光回归到手机上的新闻。
“他们这么奢侈，来剧组拍戏，还自己带餐车厨师零食饮品过来？现在不是很多代拍潜入么？不怕被人拍下来诟病大牌，娇惯么。”
周可奇怪问道。
演员不是严控饮食么？连本身条件都已经最优的艾玲都为了形体更好，不吃晚饭。
这男演员、女演员，整那么大一车吃的，能吃多少？
“那是给剧组工作人员准备的，凡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可以去免费享用。越大的剧组，越是鱼龙混杂，有些活事儿多费体力酬劳还少，注定什么心思的人都有。稍稍给工作人员一些福利，有一个好印象，会在各个环节都方便许多。”
“还有这个说法？”
周可瞬间就理解了。
就好像他送外卖，遇到那种备注要帮忙扛桶水上楼，不然就给差评的，他直接自己就把外卖给吃了。
遇到那种外卖送到，礼貌给自己道一声谢谢的，会让他收获跑腿费之外的快乐，下次再送同一个房号时，他提外卖的手会更稳，脚步会更快，敲门的声音会温柔。
“那艾玲姐有么？”
男一号有，女二号有。
这种卷法，把身为女一号的艾玲置于何地？
“没有。”
司机摇了摇头，眼睛继续盯着手机不以为然道：“别看那个餐车小，一天的预算可不小，比直接点外卖请全组人喝咖啡都要高。”
“准备的太差，会被人说小气，稍微上点档次，量也会跟着上去，数额会很惊人。”
“而且像咖啡、小吃这种即食的，如果限时吃喝不完，不能二次利用，浪费也多，我们没有准备那个预算。”
说着，他抬起头来，左右望了望，似乎是怕被外人听见的发表了他对这种事的观点：“个人觉得，那就是歪风邪气，不应该助长。在剧组，卷得应该是演技，是敬业精神，而不是这些有的没的。”
“就好像我一个开车的，我不光得好好把车开好，还要请加油站、洗车场、4S店、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吃点心喝咖啡一个道理。”
大概是因为涉及到了实在看不过去的关系，司机师傅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发表着他的看法。
“那，剧组会因为这，有一些言论么？”
周可稍稍的试问了一句。
没想到走了一个苒琪琪，还有以另外方式入场的周琪琪，王琪琪。
“当然有，有几次我去那边领…咖啡的时候。”
司机师傅说到自己也去那边领过咖啡时，稍稍有点脸红，小小的尴尬了那么一下后又继续道：“听见一些在女二号餐车那儿领咖啡的工作人员有在嚼舌根说什么女一号那么高的咖位，赚那么多钱，抠抠搜搜的，还不如女二号之类的话。”
“然后那女二号餐车的工作人员就像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一样，茶里茶气的，回什么：她们家演员也是从群演起来的，在做群演的同时，还做过剧组帮工，特别能对底层工作者感同身受，愿意将片酬拿出来改善一下大家的工作环境。”
大概是因为特别不喜欢那句话，印象尤为深刻，模仿的时候惟妙惟肖，与本来上了年纪应该稳重的模样反差极大。
“那男一号呢？那边你也有打听过么？”
周可顺便问道。
男一号、女二号的餐车摆在一起，风格也极为相似，是巧合么？
“他呀，跟女二号在偷偷搞地下恋情呢。那餐车，是女二号让他弄的。你想想，正值热恋期，女朋友还比他小八岁，还不是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机师傅跟着摆了摆手，没有阻碍的将男一号的餐车由来缘由道了出来。
“这你都知道？”
周可略感吃惊。
有的人，果然是不能光看表面。
这哪里还是先前那个话少，慢悠悠的翻着手机新闻的中年大叔？
估计连小锤，大宴的业务能力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br>
“我跟他的司机认识，喝了几杯酒后，什么都撂了。”
司机师傅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还用一只手，挡住了嘴。
在发现周可看向自己的眼神发生变化时，他忙解释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喝了酒以后，什么都不会说。”
“我是看着艾玲一步一步重新爬上来的，在她最困难，都没有放弃我们这些一直跟着她的老人，没有欠过我们一分钱。稍微有钱点的时候，就帮我的孩子上了我们老家最好的学校。”
“我想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避一些雷。”
他打听消息，并不不是为了打听八卦的，是为了避免男一，女二合起伙来对艾玲不利。
艾玲好了，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才会更有盼头，他们与艾玲，与艾玲工作室，是利益共同体。
“不就是餐车么？我们也搞一个。”
周可正愁找不到事情做呢，这不，可以做的事情来了。
“别了吧？我们没有那个预算，不要浪费那个钱。再说，这个时候再弄，会被说成是迫于口舌压力，东施效颦，模仿她们的。”
司机老韩以为周可是上头了，觉得他还是太年轻，在听过自己后面的话后，忘记了自己前面的话。
这餐车，性价比并不高。
“谁说要模仿她们了。走，送我去最近的农贸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