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依照您的说话，要么历史关键结点的时间有误，要么，有一条特殊的洋流将他顺流送来？”
哥伦布沉吟着，“那我得再问问，他是何时杀人的。”
半晌他跑回来，“那厮说了，他正是去岁之末将那人杀了，他一开始也奇怪，为何抵达大汉会如此神速。”
“世界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呢。”
刘弈若有所思，“难道是因为地质原因，板块变动，使得洋流有变，而纳尔奇苏斯到达各处，身处的每只船只，都是顺着洋流而来？”
哥伦布亢奋起来，“若真有这样的洋流，找出来，岂不是正好方便海上贸易？”
“那是你多想了。依照本王看来，那是坏事多过好事。”
刘弈脑海掠过暗河影子，解释说道，“从红海或波斯湾到交趾，由冬而春而夏，是顺风顺水，并不意味着反向而行，这洋流就会折向，有些洋流可能变得和季风无关。事情就会变为，来大汉不过半载时间，去大秦则要起码一年光阴。经商倒是无所谓，可若是红胡子这样的海上贼寇多了，只怕我汉土要饱受滋扰。”
哥伦布迷惑道，“所以主公是忧心罗马人会来袭，要拒绝借兵与他了？”
“情况属实的话，借兵是可以借点兵给他的。从海上航线过去，能带走多少兵马？从陆地行军，这又怎么可行？但你关注点不对啊，你难道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呢？一个摔跤手，居然会想着跟大汉借兵复仇？”
哥伦布心头一霎，顿时明白过来，“那他就不是纳尔奇苏斯。一个摔跤手，终日活跃在角斗场，他纵然真要报仇，也只会找刺客杀手，而不是军队。”
“但若他需要我们的兵力做点什么，那可就是另外一码事。”
刘弈想起遁走的扬鼎，想起被夸父巨人收走的另外一只鼎，想起黄河水灾，想起频繁的地质灾害，想起诡异的地桐木，心头益发沉郁。
红河海港驻军将领正是士燮兄弟士壹，这时候急匆匆走进来。
刘弈见他满头大汗的，刚换好的战袍再次沾满鲜血，诧异道，“将军，又发生了什么情况了？”
士壹禀报道，“属下沿着海岸巡游，看到有船只从南边驶来，挂着安息商船的旗帜，还以为是商船，哪知道他们到了近前，佯装卸货，突然对我们发起攻击。”
“幸得萧远山将军等在侧，骁勇善战，才得以将海贼击退，他们仓皇逃走，远山将军发现他们之中混着大秦人和红胡子海寇，为一探其落脚点，架起轻舟，跟踪而去。是以属下过来禀报。”
“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赶紧救治伤员，也要记得，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是，王爷。”
士壹领命退了下去。
“看来这些大秦奴隶确实是要紧人物。为了一个摔跤手，他们不至于如此殚精竭虑的！”
刘弈有所猜测，命令得力亲卫将那些罗马人严加看守，自己则带着哥伦布等人，驾船出海。
海鸟盘旋，惊涛拍岸！
刘弈借着它们的眼睛，看到萧远山等十几个人，正潜水靠近海寇船只，将船只凿穿。
原来萧远山等追下去，却并未能发现附近海岛有他们容身之所。
他们在附近的海岛，只有暂时据点，故此才折返奔袭红河海港这么快。
又见他们往南偏东方向一顾逃走，才决定将他们的船毁了。
船只沉没，他们趁机抓住了部分跳水逃生贼寇。
刘弈追上，众亲卫军一拥而上，将落水的贼寇统统俘虏。
“我知道你们红胡子的能听懂大汉语言，不想吃苦头的话，直接交代你们身份来历，还有落草的海岛，以及你们攻击红河海港的目的所在。”
船舱里。
陆炳大马金刀坐在那里，他亲自审问这些海寇。
刘弈则坐在船头甲板外，坐在栏杆上，看着万顷碧波，透过鸥鸟旁听这场审问。
同时他觉得不能直接和罗马努力建立沟通，实在是太糟糕。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萌芽。
“你们凿穿船底，太过卑劣！”
那红胡子之中，一个首领级模样的汉子用蹩脚的汉语说道，“但既然被你们抓住，我们也就认栽了。要杀要剐，悉随君便！但要想我们说出些什么来，你们休想！”
陆炳面无表情，看着其他红胡子，“你们呢，也是一样想法吗？”
那些海寇疯狂挣扎着，想要扑向陆炳，可惜那被亲卫军死死控制着。
他们红着眼，满目狰狞，对着陆炳凶狠吼道，“别废话，红胡子永不屈服！快给我们一个痛快！我们的兄弟肯定会为我们复仇，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你以为我们会拿你们没办法？问你们是给你们活命机会！”
陆炳命手下，“既然他们不说，那就宰了吧，反正也有几十个人，碍着我们的船速了，一个个大卸八块喂鱼，后面总有肯说一说真话的。”
一个锦衣卫当即揪起一个红胡子，呛啷拔出腰间佩刀。
“且慢！”
陆炳制止他，“从这些大秦人开始吧，分成大秦和红胡子两组，每组里面，给他们分别备注序号，再从这标着序号的竹签筒子里抽签，抽到哪个对应的序号签子，就拉出去甲板外头，给削海里喂鱼。”
那位锦衣卫抽到一个十四号签子。
立刻将对应的十四号罗马人拖拽了出去。
陆炳大喝，“记得，这些海寇，都是硬骨头，你施刑的时候，别真大卸八块给他们痛苦！就以刀片凌迟处死他吧，慢慢来，咱有的是时间！诶，别忘了，给他们口中塞个木球，以免他们咬舌自尽，表显不出忠勇之气！”
“是大人，属下保管给足够的时间他们表现他们的英勇无畏的！既然是勇士，属下就给他们表现忠勇的机会！”
那锦衣卫领命而去。
很快，甲板外边，传来痛苦嘶吼！
但想必嘴里加了木球，嗷嗷叫着，言语模糊，凄厉之至！
光是这第一个罗马人，就杀了足足半个时辰，外边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动静，才由盛转衰，渐至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