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咖啡店,重石职员们几乎每天必打卡的地方。小蛋糕做的特色,咖啡也是女孩子爱喝的款,再主打几种低糖低卡的减肥必备单品,可谓俘获了一片职场小白领的芳心。

  张靖弛独自坐在咖啡馆的角落,这个位置几乎能观察到店里的每一处。

  她发现了,重石周围并不“清净”。

  楚燃一进店她便注意到了,张靖弛起身,端着咖啡走向窗边正自拍的女孩。

  果不其然,楚燃一出现,就有几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睛盯在了她的身上。

  “来两份魔芋蛋糕,两杯奶盖咖啡一杯拿铁,有一杯多加一份奶盖。”

  “好的,您稍等。”

  点好单,楚燃四下扫了一圈,眼神略过张靖弛时并未停留。

  “最近有什么新品吗?”

  话是对着店员说的,这个时间是咖啡店的上客高峰期,楚燃往边上移了移,等着自己点的东西。

  “芒果芝士乳酪,松软香甜,很适合年轻女孩子的口味。”

  店员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子小小的女孩对着楚燃笑的格外甜。

  “听着就好吃,可惜我最近在减肥诶。”

  “你又不胖啊。”

  小姑娘边说边打量着楚燃,英气阳光,应该是个喜欢运动的女孩。

  “嘿,减肥可是女孩子的终身事业,谁不希望自己再瘦点啊。”

  两人闲聊的功夫,张靖弛已经搭讪了两个重石员工。等楚燃拎着东西准备离开时,一个人影晃到了她的身前。

  “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正午时分的咖啡店,重石员工来来往往。楚燃作为童浴沂的助理,即使平时低调的很,但架不住有眼力价的人更多。

  二人坐回到张靖弛刚才落座的位置上,楚燃将手里的两大包放到桌上。背对着众人,敛去面上疑惑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肃神情。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光明正大好过偷偷摸摸被发现。你身边可不干净啊。”

  楚燃闻言眉心微动,却也没露出什么其它表情。张靖弛一直注视着她,见此情状挑眉道:“小师妹,好久不见了,你可是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她勾着唇角,一脸的调笑意味,看起来倒像是在勾搭小姑娘一般。

  楚燃没搭理她,直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你在重石?还是…别的什么?”张靖弛翘起二郎腿,本来还想再贫几句,可看着楚燃那张阴郁的脸,她还是收起了打趣的心思,现在确实不是叙旧的时候。

  “关于这个,你可以回去问问你老大,最近变天了。”

  说罢她一挑眉,凑向楚燃近前,收敛起不正经的表情,眼神倏尔凌厉起来:“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从未改变。”

  言罢,张靖弛退回到原位,重新换上那副玩味的表情。

  楚燃眼神微颤,桌下左手食指拇指揉搓的动作为之一顿。

  十八岁那年江城警察学院的操场,意气风发的年轻学员们玩笑着喊出一句话。

  坏蛋必须死!

  调笑几分真心几许,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明了。

  有人向这边走来,楚燃整理好桌上的袋子提手,“我需要效率,尽快。”

  “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销售部的职员走过,楚燃认识其中一个,很外向的一位大姐。点头和人打了招呼,她又对着张靖弛道:“我只是小童总的生活助理,这些工作上的事情我真的不太清楚,帮不上您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靖弛耸耸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吧,耽误你时间了,抱歉。”

  楚燃拎着东西走到重石外的广场时,一个没拿稳,奶盖咖啡洒了一地。

  手忙脚乱的将东西放到地上,四下张望一圈也没见周围有清洁工,无奈只得回到公司将保洁大姐请了出来。

  大姐看她一个小姑娘着急忙慌的样子不落忍,直安慰着说没关系,这些水渍很好清理。楚燃笑着道谢,有些抱歉的看了圈附近的来往行人,继而提着东西转身回到重石大楼。

  暗处的盯梢只当小姑娘无心之失,跟了这么久,也没见这小助理有过什么差错或者不妥。

  只是他们谁也不曾留意到,小助理转身之后,逐渐冰寒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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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森林中的飞鸟惊扰四散,方才驻足的枝干,垂垂坠落。

  “阿及哥。”

  壮硕的西装男走上前,接过阿及手中的□□。

  “东区那事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继续跟进,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是。”

  “大小姐那面有什么情况吗?”

  “警察去找过一次大小姐,再并没有其他的了。只是其中一个警察是刑侦的张靖弛,她离开后又询问了几个重石的员工,其中有楚燃。”

  “是她?说了什么?”

  “问的案情,两人没待一会儿,她也没问出什么。”

  接过手下递来的冰酒仰头喝下,多年刀口上讨生活,他自认识人辨事上从来没走过眼,这个楚燃,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便觉得不对劲。

  “你再多派人,盯紧了这个楚燃。”

  “是。”

  西装男走后,阿及遣退了众人,一个人沿着河流向林子深处走去。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最近,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手下人收集回来的信息看似无关紧要,但桩桩件件联系到一起,又有种莫名的巧合感。

  林子中心,是河流尽头的汇聚处。池潭深水,暗不见底。

  阿及站在河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不再联系的号码。

  “别来无恙啊,听说你最近官运受阻,怎么样,需不需要财路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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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脑显示屏的光幽森刺白,左手指间香烟萦绕自上,衬得此刻坐在桌前凝视屏幕的人格外颓丧彷徨。

  事到如今,她已经无法做到完全不动摇。

  一根烟燃尽,烫到了夹着它的两根手指。楚燃左手一颤,烟头掉落在地。被烫的一激灵的人回过神,怔怔地望着因为没及时捡起烟头,而熏黑了一小块的地板。

  “头儿,我有事要和你说。”

  最终,楚燃还是关掉了文件夹,给王智去了一通电话。

  “张靖弛来找我了,她要我手上重石的证据。”

  话筒那端的王智深吸口气:“吕卫国不久前也找过我了,老局长病退,他现在是代理局长。”

  难怪。楚燃了然,怪不得张靖弛说变天了。

  “他找你是为了什么?”

  “和找你的目的一样。”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半晌,楚燃犹豫着开口问道:“头儿,我最近一直在想,咱们查重石案的初衷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我在想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们来查重石,就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

  电话那端有打火机按动的声响,紧接着是吞云吐雾的叹息。

  楚燃沉默,终究没再说什么。王智说的对,不管初衷如何,童伯远的罪总是不会变的。

  “这次东城区拆迁也算帮了我们一把,薛一凡人心不足又狂妄自大,真以为在江城做了这么多年地头蛇就能一手遮天了。他越得意,露出的马脚就越多,我们的机会也就越大。”

  “头儿,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这样,张靖弛那面你先不要联系了,毕竟任务在身,和局里的人接触只会横生枝节。我去和吕卫国说,让他出面请求反贪局秘密参与调查。”

  “是,还有头儿,我身边有人监视。”

  “是谁派的?”

  “不清楚,我猜左不过就是童伯远罢了。”

  “楚燃,切记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第一时间请求支援,不要自己擅自行动。还有,对于蒋家,你也多留心。”

  “明白,你放心。对了,我姐那面怎么样了?

  “你姐那里,一切平安。”

  话在心里掂量过一个来回,王智决定还是不把顾希希频繁联系韩颂的事告诉楚燃,虽然他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还有那个张靖弛,偶尔也出现在医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案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让楚燃安心比较好,韩颂的安全,他们会保护好。

  “好,谢谢头儿。”

  “瞎客气什么,安心完成任务,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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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

  另一边的童家别墅。童伯远和童浴沂对坐于书房之中,这还是父女二人自年后以来,第一次在家中见面。

  “您还是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你想知道什么?”

  “爸爸。”

  童浴沂声音压得极低,语气中有隐忍不发的情绪。

  “我不想我和小宁现在享有的一切,都是血骨堆出来的。”

  “如果可以,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哪怕没钱,就像普通的工薪阶层一样,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到了现在,爸爸你真的认为逃得了法网就逃得了惩罚吗?妈妈已经这样了,如果有一天你再出什么事,我和妹妹怎么办?你总说你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这个家,可你真的考虑过我们的真实想法吗?”

  连日来的不安压抑,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童浴沂看着云淡风轻的父亲,不明白是自己从不了解过他,还是他慢慢的变成如此。

  “爸爸,别再一错再错了。我们的生意可以不做这么大,我甚至可以重新来过,哪怕重组公司,吃多少苦我都可以的。爸爸,收手吧。”

  童伯远纵横一生,年轻时杀伐决断心狠手辣。却是没想到暮年之际,被亲生女儿几句话说的心摇绪动。

  “小沂。爸爸已经回不了头了,但是你相信爸爸,我现在所做的一切……”

  童伯远闭了闭眼,轻叹自喉间隐去。

  “我会给你一个清白的人生,一个干净的商业王国。爸爸没有逼死过谁,那件事我也再查。”

  “干净,清白。”

  童浴沂冷笑,多嘲讽的字眼啊。

  “爸,你觉得我现在,知道了这些,我们还安然的坐在这里,我还有你说的清白吗?”

  幽暗的书房中,只余一盏小灯,童伯远靠坐在椅子上,眉弓上的皱纹如雕琢般深刻。

  他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

  “你想要我怎么做?去自首吗?我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来了~

  话说最近大家有没有追一部真香剧的,就是第一眼看什么东西,越看越香的…藕龙cp上一次这种反串还是新白娘子传奇,怎么说呢,当百合喜剧看还是挺香的~~